似乎小时候,学校对于我们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个千方百计也要逃离的“魔窟”,于是在如何逃离学校这件事情上我们总是煞费苦心的折腾出现在看来特别搞笑的事情。最有意思的莫过于跟老师、家长斗智斗勇了,但是斗智斗勇的最后就是我们遍体鳞伤、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顺服。
逃学这件事最初的做法应该都是从如何避免去学校开始的吧,我记得刚开始的时候我是哭着闹着待在家里不出门,挨打、挨骂就是不去,但是换来的结果基本都是挨一顿揍,然后由爷爷拽着我耳朵把我往学校里拖,大多时候我都能趁爷爷不留神的时候挣脱开,跑掉,找一个废弃的窑洞或者苹果地猫起来,也许是因为单纯……好吧,那时候就是傻,躲得地方总能被找到,找到后爷爷总是先拿根树枝“轻轻”的把我身上的土拍下来,然后在我鬼哭狼嚎中背着我去学校,爷爷我的姿势总是因为我的对抗方式而改变。刚开始的时候姿势是最舒服的,也就是正常的背法,而我为了达到逃学的目的,总会作死的去拽爷爷的耳朵,拽疼了,爷爷就把我像抗东西一样抗在肩上抓着我的腿。这时候我的双脚还是解放的,就一边鬼哭狼嚎一边双脚乱蹬。在我的鬼哭狼嚎与乱蹬中解锁了爷爷的最终姿势,依旧是背着我,只不过是抓着双脚头朝下的背,这个姿势屡试不爽,总能顺利的把我送到学校。
爸爸送我的时候又是另外的摸样了,我在前头走,爸爸在后边跟着,到学校后我先进去躲进起来,看爸爸回家的时候,他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他看到的时候,我就转个身往学校走,他不看了我就继续跟着他回家,这样磨磨蹭蹭的快到上课的时间的时候,爸爸没办法了,就陪着我进教室坐到了最后一排看着我,想等老师来了再走。那时候是上学前班,教我们的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很容易害羞的一个姑娘,老师进来准备上课看到坐在后排的爸爸,先是脸颊慢慢变红,而后轻声突出两个字:“自习。”有时候运气不好的时候,爸爸还会碰到以前他的老师,农村的学校老师基本上都是本村的,相互都认识,谁家啥情况也都了解。那些老师,总是笑呵呵的对我爸爸说:“还记得你那碎着哩上学那时候,你大怎么劳心费力的送你呀不,你那时候把你大害美了,今终于轮到你送你娃了,咋样,舒服不?”。陕西关中的方言把小时候称作碎着哩,父亲唤做大。父亲每到这个时候都是傻傻一笑,然后逃也似地疾走开。后来妈妈给我讲起这个事,告诉我说,爸爸回到家后,坐在院子里,点着烟狠吸两口,然后重重叹口气,说到:“跟上那货就把人丢死了”!不过每到这个时候,爷爷总是很乐呵……
要说最有办法的还是妈妈,爸爸妈妈两夫妻齐心协力的总算是治好了我逃学的毛病,至于办法……呵呵,不堪回首啊!那时候的农村还没有自来水,吃的都是井水,村里一个小组几十户人家共用一个,所以家家户户院子里基本都有个地窖,用来存储雨水,以便平时洗衣浇地。而根治我逃学的方法也是充分利用了这个地窖。那时候应该是春夏时节,我记得很清楚我穿着一身蓝色的印着蓝猫淘气的运动服,爸爸妈妈用井绳绑着我的脚,把我头朝下倒吊到地窖里,潮湿、阴森的地窖里。一边吊着妈妈一边还在上边喊:“还逃学不,再逃学就把你放到井里,让里头蛇把你吃了。”我一边嚎啕大哭一边赶紧迎合着“不逃了,不逃了,我好好念书呀!”从那之后再也没敢逃过学,最起码初一之前是这样,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地窖里压根就没有什么所谓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