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茜嘟哝着嘴说道：“我告诉他作什么？你那本书叫什么名字我都认不全。这都要归功于你，你平时总是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也不请教书先生教我念书识字。上午，柳思进故意在我面前装作看书很认真的样子，估计就是欺负我识不了几个字，好显得他高人一等。父亲，你那本书叫什么名字来着，你再说一遍，我绝不告诉别人。”
“不告诉别人，你知道了又有什么用？”何修之又嘿嘿干笑了几声，突然正言正色说道：“女儿，你认不认识‘上、中、下’三个字？”
“那三个字却也认得。你不是说过吗，人活着一辈子，就是要争做上等人，有钱有势了，家里就会有许多下等人供自己使唤，待人处世，就要恪守中庸之道。上、中、下三个字比划简单，倒也认识。”何茜不知父亲为何要突然这样问自己，眼睛睁得圆圆的，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认识就好，我也就不用再教你了。茜儿，你下次到柳思进房间去，找机会了解下，看他那本书是上卷、中卷还是下卷？了解的时候不要让思进发觉你在刻意问他。他如果不肯说，你就假装随手翻书，看第二页里有没有写有‘上、中、下’等字样。”何修之见女儿面有疑惑之色，微笑道：“你认不认识‘卷’字，‘卷’起来的‘卷’？”
“不认识。父亲，你不是就想让我打听思进他那本书是上卷、中卷还是下卷？你明说不就行了，故意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我知道了！”何茜嘟哝着嘴站起身来，甩手就要朝屋外走。
何修之慌忙站起身，大声喝道：“你现在就去找思进？傻孩子，现在千万不要去！”突然又想起兰琴等三个丫鬟还在院子内，朝窗口一望，只见她们三人站起身来，朝屋内这边注视。
何茜头也不回地说：“他母亲说了，明天叫他陪我上街去逛逛。你现在即使叫我去，我也没有心情去找他。这屋子满是酒气，熏得我受不了，先到园子里去透透气！”走出屋门，招手喊道：“兰琴，傻傻地站在那里干什么，没有看见本小姐出来了？跟我到隔壁花园去，采几枝花过来。”
兰琴答应了一声，撇下那两个丫鬟沿着游廊飞奔过来，扶着小姐的手，朝游廊西侧的角门而去。那两个丫鬟也返身来到屋门口。何修之命她二人把自己扶到里屋床上。两个丫鬟服侍他躺下，又放下床帐，这才悄悄走出屋来。一个坐在门前廊下，一个离了怡心苑，往柳宅的正房大院而来。
丫鬟进屋见到柳元景后，不等老爷发问，主动回禀道：“启禀老爷，奴婢扶何老爷回去后，服侍他喝了一杯茶，他酒醒得很快，与何小姐说了一会儿话，样子很清醒，现在已经睡下了！”
柳元景此刻正坐在太师椅上，虽然一碗醒酒汤喝下肚已经快有半个时辰了，可是头还有些晕乎乎的，也懒得说话，只是微睁着眼，对丫鬟摆了摆手。在一旁郑岚对丫鬟说道：“老爷今天醉得不轻，你们在跟前侍候的，也不劝一劝？何老爷没有醉倒就好，你先出去吧！”丫鬟见太太责备，不敢吭声，又听见她说让自己出去，这才如释重负，赶紧低头退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