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此时的南城正处于炎夏季节,整个地区都像要被‘烤熟’了一样。
就像电视上的笑话,这里的每个人都成了‘熟人’。
就在人们快要承受不住这烈日的‘亲抚’,一场大雨彻底浇灭了众人由外而内的火热。
一间不大不小的租房里,安箬在床上翻来覆去,眼睛瞥向窗户外的滔滔大雨,内心无比的烦躁。
前些日子热的脑浆都快要沸腾了,这几天倒好,大雨连下不止,弄得她浑身上下都潮兮兮的很难受。
摸了摸身上新起的小疙瘩,安箬颓废地倒在床上,她果然还是不适应这里的天气啊。
瞧了眼桌上始终毫无动静的手机,暗骂自己没出息,就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折腾成这幅鬼样子。
不过,脑子虽这样想着,心里却不这么认为。
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这么喜欢的男人,她肯定要牢牢抓住,毕竟,对于一个像她这样从小跟男生八字不合的女人来说,能遇到一个让她顺眼的就不错了,更别谈现在安箬对陆槿寒的痴心了。
她小时候对男生有些排斥,基本上除了她爸爸,没有能跟她合得来的男生,就在她觉得自己以后要一个人孤独终老时,她终于遇到了她的白马王子,陆槿寒。
她十二岁那年,妈妈生病入院,消沉低落的她在医院走着,碰到了穿着病服的陆槿寒,那时的他十六岁。
看起来那样消瘦虚弱的他,却在不断地给她安慰和鼓励。
也就是在那时,她喜欢上了那个有着温暖笑容的阳光男孩。
她追他,追了七年,哪怕他从未回应过。
她喜欢在他身后追着跑,哪怕他的脚步从未停过。
不管是因为他,还是自己,她都不会轻易放弃!
可这一切都从陆槿寒的父母去世后,开始变了。
一年前,陆槿寒父母生意惨败,欠下一笔巨款,最终他们承受不住这压力和打击,双双跳楼自杀,只留下陆槿寒一人和那欠下的巨款,当她找到他时,他脸上的悲痛和恨意,还有眼中的那一丝坚持,她永远忘不掉。
本来她已经说服爸爸同意帮助他,但却被他推开拒绝了。
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陆槿寒的笑容,明明笑起来的他那样温暖阳光,可好似永远不会笑了…
这一年里,他大学刚毕业,来到南城他父亲的发小公司上班工作。
而她,高中刚刚毕业,不顾爸爸妈妈的劝阻暂休学业,全程追着陆槿寒跑,她不敢离他太近,怕打扰到他工作,也不敢离太远,怕照顾不到他,纵然这样千百般呵护,也换不得他的一丝笑容。
这一次,她一定要改变陆槿寒对她的态度,不能这么纵容他下去了!
安箬收拾好,拿着钥匙出发,说起钥匙,这是陆槿寒公寓的钥匙,当初为了想要照顾他,死皮赖脸的缠着才把钥匙拿到手。
每次她都会趁着陆槿寒在公司的时候,跑去他家里收拾一番,直到他差不多快回来,做好热饭热菜摆到桌上。
今日也不例外,安箬合上伞,来到他家门前,准备拿钥匙开门,结果一按门就开了。
安箬小心翼翼地打开门,槿寒今天这么快就回来了吗?
还没等她关门,入目的便是陆槿寒和另一个漂亮女人的相拥。
安箬怔愣,眼中明亮的神采一下子变得昏暗,一时寒流席卷全身,感觉血液像是被冻住了。
手上的雨伞紧握,雨水顺着伞一滴滴落下,发出“啪嗒”的声音。
屋内的人听到声音,齐齐看过来,女人靠在陆槿寒怀里,一脸挑衅。
“呦,这不是那个大小姐吗?怎么舍得屈尊造访此地。”
陆槿寒皱了眉头,却也没有推开怀中人,只是眼光复杂望着安箬。
安箬回神,走过去使着劲推开了那个女人。
槿寒是她的,谁也不许碰!
郭茵茵没想到这个女孩会来推她,一个踉跄摔坐在地上。
她红透的眼静静看着他,心里一百个,上千个质问的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轻轻的一句:“你吃饭了吗?”
陆槿寒手攥紧,这句话像一根刺扎进他的心里,刺痛难受。
陆槿寒躲开她的视线,扶起被她推在地的女人。
“请注意你的行为,这是我的未婚妻。”
平静的一句话,却像一把刀刺在安箬的心中。
眼中明明酸痛的难受,却一滴眼泪也出不来。
“大小姐,听清楚了吗?听见了就走吧,给自己留点尊严,别给你爸妈丢了脸!”郭茵茵一脸傲慢,话中带着讽刺。
安箬攥紧拳头,抬手就要打她,却被陆槿寒半路阻拦。
“放开!”安箬使劲挣脱,眼里再也忍不住,溢出了眼泪。
那个女人说的不错,她是该为自己留点自尊了。
她也不会去说些挽留的话。
毕竟,从来没有得到过,又何来的挽留。
陆槿寒看到她的眼泪,心里再也忍不住想要抱住她,却恰好被身旁的女人拽住衣服,冲着他摇摇头。
手渐渐松开,然下一秒,被他握住的手,一阵风似的甩过来,却在碰到他脸时戛然而止。
娇嫩的小脸上,布满泪痕,带着近乎绝望的眼神刺进他的眼中。
最终,安渃放下钥匙,转身跑了出去。
她有什么资格打他,该以什么身份打他,从头到尾,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罢了!
这次,她想,她是彻底的放弃了。
也许,一个人停驻脚步,并不是在等另一个人,而只是刚好他走累了,停下歇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