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大太监花正开扯着嗓子喊道。
早朝天天上,谁会有那么多事情天天启奏的。只是规矩在此,众人只能期待着无人启奏立马下朝。
等了一会儿,见到面前的人没有一个要说事情的,兵部尚书刘绥恶毒地看了礼部尚书王诘一眼,一咬牙直接站到了大殿中间。
“陛下,臣,有事启奏。”刘绥跪下恭敬道。
正欲让太监宣布退朝的皇帝童统见状,又是将屁股坐到了龙椅上,沉声问道:“刘爱卿,你有何事要奏啊?”
刘绥犹豫了一会儿,说道:“臣...臣要说的是一个命案。”
在场的人一听,心中顿时了然,只是没想到这刘绥居然要在金銮殿说这事。
“嗯?命案?既是命案,你不去大理寺陈述案情,在这里说什么?”童统不高兴道,这不是耽误我退朝嘛!
“额...陛下,这个命案涉及的是我的儿子。”刘绥说道。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问道:“你的儿子?可是他出了什么事情?”
“他...他死了!”刘绥声泪俱下地说道。
“啊?居然死了?可是查出了凶手?”皇帝故作惊讶道。
“凶手...倒是没查出来,不过...查到了一个有重大嫌疑的人。”刘绥犹豫道。
“审问了吗?结果如何?”皇帝继续问道。
刘绥瞥了王诘一眼,说道:“这...这嫌疑人是王诘王大人的儿子,臣,不敢重审。”
所谓重审,便是用上刑具审问。
皇帝眼中泛起一丝嘲讽:“所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刘大人作为一个读书人,难道还要朕来教你吗?”
刘绥不敢抬头,额头上早已经汗珠连连。
站在最前面的大皇子童辉和二皇子童海心中都已经将刘绥骂了个遍了。
这蠢货,居然将这种事情拿到朝堂上说,难道要把他给供出去吗?
若是让父皇知道此事,恐怕我没有好果子吃了!
“嗯?王大人何在?”见刘绥不敢答话,皇帝将王诘叫了出来。
“臣在!”王诘走出,跪在了刘绥的身边。
“王大人,既然你家儿子有重大嫌疑,那就得好好地审问一番,你说是不是呀?”皇帝面无表情道。
王诘没有立即回答,这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若是施以重刑的话他怕他性命不保啊!
“王大人,父皇问你话呢,你怎的不答?”二皇子见势不妙,急忙走出来质问王诘。
“啊?陛...陛下说的是。”王诘与童海对视一眼,从中看到了深深的威胁,不由得硬着头皮说道。
“既然如此,那刘大人可还有什么后顾之忧?”皇帝问道。
“没有了!没有了!”刘绥激动道。
而王诘则是面如死灰,一脸地呆滞。
“既如此,众卿可还有事要奏?”皇帝问道。
等了一会儿,见到无人出来,花正开又是扯着嗓子喊道:“退朝——”
“恭送陛下——”群臣下跪送走皇帝后,离开大殿前都会看向跪在殿前的二人一眼。
刘绥缓缓起身,俯视着王诘,眼中带着一丝得意。
大皇子从他身边经过,看也不看他一眼,惊得刘绥急忙跟了上去,只等到人少的地方向他解释。
“人都走光了,你还不起来。”一个声音在王诘的身边响起。
“二皇子。”王诘反应过来,恭敬道。
童海点了点头,说道:“其实父皇早已知道此事,却没有说怎么处理,这摆明了就是让你们自行处理。”
王诘一阵苦笑,他又何尝不知呢!只是这说得轻巧,做起来却是比登天还难呀!
“唉,你好自为之吧。”童海说完便离开了大殿。
望着空荡荡的大殿,王诘心中不由得对皇帝生出了一丝不满,甚至是对这个皇权生出了一丝怨恨!
四公主府。
“父皇真是这么说的?”童婧的声音传出,满是惊喜。
“是的,公主。”谢东霖回道。
“哈哈哈哈!果然不出我所料,刘绥这个老匹夫居然还敢在朝堂之上说这等事,真把自己当成个角儿了!”童婧冷笑道。
“公主,既然事情已经按照预想的发展了,那要不要......”
“嗯,你自己安排吧,事情做得漂亮点,可不要让人抓了辫子。”童婧淡淡道。
“是!”谢东霖躬身退下。
绫罗帐中,一个冰冷至极的声音传出:“刘绥,王诘,你们这两个老匹夫,本宫亲自邀请请不来,那就准备好承受本宫的怒火吧!哈哈哈哈!”
原本退了朝就要去办公的地方开始一天的工作的,可一直心中忧虑的王诘哪有那个心思,只得请了个假回家想办法来了。
“唉~”一声叹息,显示着王诘的无助与无奈。
他与皇帝也算是旧识,基本上朝堂上的大部分人与皇帝都是旧识,都是他的部下,都是跟着他打下了这片江山。
只是他的高度不够,只能混了个三品的官。
“孩他娘啊~我对不住你啊~”王诘抚摸着娘子的牌位,忍不住放声大哭。
“老爷!老爷!”屋外管家的声音传来。
王诘止住了哭声,问道:“何事?”
“二皇子请您过去一趟。”管家说道。
王诘闻言擦了擦眼泪,将牌位放好,整了整衣襟,打开门走了出去。
二王府。
童海一脸悠闲地坐在椅子上喝茶,王诘则是满脸忧郁地坐着。
“王大人,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童海问道。
王诘看了童海一眼,无奈道:“臣就这么一个儿子,定然不愿意他遭受重刑,若是他熬不过去,恐怕...恐怕...”
童海有些惋惜地看了王诘一眼,倒是不太希望失去这么一位大臣,可是看眼下的局势,若是让王诘自己处理的话,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呢!
“王大人,本王问你,官职和儿子哪个重要?”
若是以前,王诘或许还会犹豫一下,毕竟这官职是自己抛头颅洒热血换来的。
可是现在,他毫不犹豫地说道:“自然是儿子重要。”
“好!”童海一拍大腿,说道:“若是让你立马放弃官职,但却能得到儿子,你是否愿意啊?”
“臣愿意!”王诘立马回道。
“好!本王这里有个想法——”
“愿闻其详!”
“你且附耳过来。”童海神秘道。
王诘不疑有他,附耳过去,越听越是心惊。
“殿下,这...这...这是否可行啊?”王诘犹豫道。
“行与不行,你且看着办吧。”童海瞥了王诘一眼,说道。
王诘低头沉思,这思来想去,似乎只有这个办法可以用了,所谓富贵险中求,这道理也是一样的。
居然心中决定,那王诘便躬身一拜,说道:“多谢殿下妙计,若能成功,臣必感激不尽。”
“好了,事不宜迟,你赶紧回去准备吧。”童海挥手催促道。
“是,臣告退。”王诘心中也是激动不已,脚步匆匆地离开了二王府。
“呵,感激不尽?等你死了,你的东西就是我的了。”童海阴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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