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嘤——”赵菲很自然地醒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看着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空,暗道今天是真的累到她了。
听着楼下的嘈杂声,赵菲洗了把脸,然后走下楼,坐到了一个空位上,喊道:“小二。”
“哎,来咯!这位客官,需要点啥?”小二殷勤地问道。
“你这里有什么好吃的?”赵菲问道。
“咱们这里有鱼,可清蒸可红烧,肉有猪肉羊肉牛肉狗肉,蔬菜有青菜花菜韭菜萝卜南瓜,酒有女儿红、黄酒、米酒。”小二介绍道。
“来两斤牛肉,再来...额...一壶茶吧。”赵菲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要酒,若是酒量不好,醉倒了可是没人扶的。
小二应了一声,立马跑向了柜台点菜。
还好赵菲下来得早,在她点菜的功夫段里,一楼的桌子已是坐满了人,唯独她这张最里面的桌子只有她一人,不过看到走进门东张西望了三个年轻人,赵菲暗道不好。
果然,见到赵菲这还有空位,那三个年轻人径直走了过来,其实一人抱拳道:“这位兄弟,此时尽皆满座,可否让我兄弟三人与你并桌?”
出门在外,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就算赵菲满心的不情愿,但她还是说道:“请坐。”
不多时,赵菲的牛肉和茶已经上桌,早已饿极的赵菲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块,还未放进嘴里,便看到那三个人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毕竟说到底,她只是个年仅十三岁的孩子,前世也只不过才十八岁。
“咳咳,大家一起吃吧。”赵菲指了指筷子篓说道。
起先开口的年轻人却是不好意思起来,刚想推脱,他身旁的一名留着胡子的年轻人却是马上拿了筷子夹了块牛肉放进嘴里吃了起来,那吧唧嘴的声音,吃得那叫一个香。
“三弟,你这...你这好不像样。”年轻人做做样子地骂了正吃得起劲的留须汉子一句,不然对着赵菲不好意思道:“抱歉了这位兄弟,我这三弟生性洒脱,让你见笑了。”
赵菲有些好笑,无所谓地摆摆手,笑道:“你们也吃。”说着喝了一口茶,继续吃着。
倒是那留须青年喝了一口茶之后立马吐了出来,有些不乐意道:“这茶水,淡出个鸟来了,哪里有酒好喝。”
似是大哥的年轻人斥道:“你吃便吃,哪来那么多闲言碎语!”不过说完后,小二也将他们点的那一份送了过来。
见到自己的酒到了,原来还在嘟囔的留须青年满脸堆笑地拿起了一坛,开封便仰头灌着,真的是“洒脱”。
那年轻人心中过意不去,于是和赵菲套近乎道:“这位兄弟,我叫刘大山,这是我二弟孟二河,这位是我三弟徐三多,今日能认识兄弟,真乃幸事!”刘大山说完向着赵菲拱手示意,其余二人也放下筷子作揖,看来这刘大山在他们的心中地位甚高。
赵菲也是毫不迟疑,抬手回礼道:“我...在下赵云飞,赵家村人,今日能认识三位,也甚是高兴。”
刘大山心中一动,问道:“兄弟也是来入伍的?”
赵菲心中暗忖,你问问在场的年轻人,有几个不是来入伍的,白问!但她还是回道:“正是,刘兄三人也是?”
刘大山苦笑道:“是啊,我兄弟三人是同一个县下的三个村子里的人,家中父亲老迈,膝下孩子年幼,只得由我等前来了。”言语中满是痛苦难受。
那正在吃菜的徐三多也是有些难过地放下了筷子,大口地喝了一口酒,愤懑道:“这天杀的征兵令,许多年安逸下来突然又来了,真当是叫人心中有恨无处发。”
“诶三弟,别乱说话。”刘大山拍了拍徐三多的肩头小声道。
“怕个球,这劳什子的朝廷......”徐三多倒也知道祸从口出,只是轻声嘟囔着,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酒过三巡,话便多了起来,赵菲从微醺的三人口中套出了不少话,只是喝着茶的她也是半真半假地和他们聊着。
待得喝得差不多,赵菲起身连带着一起结账,刘大山又是一阵推脱。可微醉的他哪里是赵菲的对手,只是稍微用了点力,就将这三人靠着楼梯扶手上了楼,送进了他们的房间中,赵菲临走时还听到刘大山喊着这兄弟他交定了。
苦笑着摇摇头,赵菲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尽管下午已经睡了几个小时,但她还是强迫自己入睡,因为以后可能就没那么舒服了。
翌日清晨,赵菲早早将刘大山三人叫醒,四人一起前往县衙门口等候,此时已有许多人在那里等着,看脸上的表情是各种都有:惶恐不安、开心激动、面无表情、若有所思等等。
抬头看了眼天色,暗道时辰应该差不多了,一个声音便是响了起来:“肃静!”等到场上安静下来,那个声音又说道:“待会儿点到名的上前来,本县辖下有九个村子,一个村子出一人,组成九人小队,由一名捕快领着前往军营。”
停了半晌,那人开始点名:“孙阿狗,赵阿大,罗青山,张树林,姜生,刘名,徐日,孟小二,王达,你们上前。”
随后几个人从人群中挤出,走到一名已经站着的捕快面前,随意地排成一列,先行往军营走去。
一个个名字叫出,一个个人走出,一只只队伍被带走,剩下的人也在或焦急或兴奋或哀伤地等待着。
“赵云飞,孙德旺,刘大山,徐三多,王义,姜力,张风,罗金宝,孟大壮,你们上前。”
听到自己的名字后,刘大山心中一紧,不过听到赵菲和三弟徐三多也有时,心中莫名地松了口气,被点到名的三人都向还在等待的孟二河告别,相约军营。
孟二河也是面露分别时的不舍和难过,与三人一一告别。
待九个人排成一列,领头的捕快便带头离开县衙。
看着队伍走出了城门,有一人不禁问道:“这位官爷,咱们这是还要走多久呀?”
“不久,也就半个时辰。”捕快头也不回地答道。
“半个时辰?还要走这么久啊!”有人不满道。
“怎的?你是不愿意去啊?”捕快打趣道。
“不是,这不是路程有点远嘛~”那人扭捏道。
“这是提前锻炼你们,这到了军营里呀,你们可就没这么舒服咯。”捕快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
“啊?我们不是去打仗的嘛,去军营要待多久啊?”那人问道。
“至少十天半个月,好歹得训练你们一下呀!你们啊,也就只能充当下冲锋兵,送死的料。”捕快也不隐瞒,直接地说了出来。
“啊呀呀呀呀呀——这可如何是好?”那人焦急地问道。
“哼!如何是好?”捕快顿了顿,用手指了指天,说道:“看天意吧,老天让你活,你就能活;这老天要是让你死呀,你怕是不过不去咯~”
顿时队伍里也没了声音,每个人都是各怀心思地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