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三个在庆祝的时候,梁思思正一个人在家里看着“白樱若”,她想不出来怎么写辞职报告,就想着再看几遍,毕竟是自己拍的东西,和看别的电影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美丽的樱花随风飘落,粉色的樱花像一朵朵雪花般慢悠悠地落下来。樱花树下摆着一架白色的钢琴,穆子浅坐在钢琴前轻轻地弹奏,他嘴角含笑,眼中是水一样的温柔,他的目光没有落在别处,而是定定地看着依靠在钢琴上的李诗桐,李诗桐同样笑得很温柔,四目相对,彼此都是柔情。
樱花落在白色的琴键上,落在他们的肩膀上,落在他们的头发上,落在他们彼此凝结的目光中,构成一幅绝美的画面,躲在不远处的白樱若看着这一幕,泪水一滴一滴地落下来,由慢变快,她的目光依旧没有杂质,那一幕的血腥只是让她变得沉郁,并没有让她变坏,她看着穆子浅和李诗桐,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她不可以让老师不开心,不可以去伤害老师,老师很喜欢李诗桐姐姐,她也应该喜欢才对,她不可以像杀死妈妈的那个坏女人一样,她不可以!
她回到了琴房,在这里,只有她和穆子浅两个人,但是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她看着钢琴,手指轻轻地抚摸着琴键,发出断续破碎的声音。脑子里是穆子浅和李诗桐的画面,还有妈妈倒在血泊中的画面,还有自己不断对自己说的话,她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快要爆炸了,她坐下来开始疯款地弹奏,直到弹得手指麻木才停下来。
“我不可以这样子,老师看到会不开心的。”她想起自己和穆子浅相处的时间里一直都很快乐,很开心,所以她不想磨灭这一段的记忆,不想让自己悲伤的情绪盖过这段记忆。
手指无意识地按着琴键,脑子里是那段快乐的时光,但是当快乐的时光回忆完了之后,那些黑暗的记忆铺面而来,她怎么都压制不住,手也变得快而狠地敲击在琴键上,发生沉重的悲鸣,像受伤的小兽被困在牢笼中一样。
当一曲完毕的时候,她都不知道自己弹奏了什么,她的脸上全是汗水,放在琴键上的手指微微颤抖,指尖甚至都磨出了血。她筋疲力尽地靠在琴键上,汗水流进了琴键里,她眨着眼睛看着门口,想着老师会不会回来呢,会不会想起他还有一个弟子在等着他呢,是不是以后他都会跟李诗桐姐姐在一起,再也不管她了?那个会一直疼她照顾她的人在哪里?
她站起身,走到一边拿起桌子上的花瓶,“啪”一声,花瓶落在地上飞溅起了无数的碎片,她弯腰捡起其中一片回到钢琴前,慢慢地拿着碎片割向了自己的手腕,她听说割破自己手腕就可以死了,她想妈妈了,想去见妈妈,也想去问问妈妈当时是怎么回事,爸爸到底爱她吗?
血从她的手腕上流了出来,落在白色的琴键上,渐渐的,白色的钢琴被一片鲜血染红。白樱若睁着虚弱的眼睛,脸上的神情很放松,她轻轻地说:“老师,你放心吧,我去找妈妈了,妈妈会一直疼我照顾我。”
电影结束,主题曲响起,正是白樱若最后弹奏的曲子。
梁思思还是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悲伤,哭得泣不成声,她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是怎么演出来的,看着自己死在自己的面前,她没有觉得滑稽也没有觉得可怕,只是有一种很无力的悲伤从她的心里滋生出来。
合上笔记本,梁思思继续哭着,此时,手机铃声响了,她懒得接,但是铃声一直在响,她侧头看向手机,手机上显示的人是骆泽宇。
手机持续地想着,骆泽宇拿着手机看着电脑屏幕中已经割腕自杀的梁思思,看着这一幕,他忍不住给她打电话,虽然知道这是在拍戏,但是他要确定她有没有事,要确定她现在是不是好的。
在第三个电话打进来的时候,梁思思接了起来,声音带着哽咽。“喂。”
“怎么了?哭了?发生什么事了?”骆泽宇听到她的声音心里更是担心,马上紧张地询问。
“没事,你找我什么事?”梁思思吸了吸鼻子。
“还说没事,怎么哭了?”
“不是,是刚才在看那部微电影哭了,觉得白樱若这个孩子太让人心疼了。”梁思思觉得不告诉骆泽宇,他肯定会没完没了,还是告诉他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