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月色朦胧,桃花山涧湖畔里缀满点点星辰,也有躁耳的蛙鸣声,在这夜色中,显现出独有的寂静。
关言一人静坐在床头,眼眸深邃眺望着竹窗外的月色,心中充斥着幽幽怒火。
他愈发厌恶叶香,自从将这个所谓的师姐,迎接回桃花山涧这段时间,就再也没过上一日安宁的日子。
以往都是在刀尖上舔血过日子,时刻都有丢失性命的危险,现在少有的安宁,关言很是珍惜。
而叶香又是个大小姐性子,仿佛什么事都要让着她,关言心中一万只羊驼践踏般无奈。
“强大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吗?”关言问心自问,同时心中怨气盎然。
“是啊,杀啊……杀……”
自从这女人回来之后,他再也没能好好跟温如玉来往,讨教修炼之事,也因此,她强词夺理的将青箐抢走。
理由竟然是男女授受不亲,况且,关言只是把青箐当做奴隶看待。
更让关言恼怒的是,青箐竟然选择跟叶香在一起。
以正常雌性来说,关言那般对待,青箐这时遇到对她好的人,又同是妖族,抛弃关言而去,是情理之中的事,更何况,她本就害怕这个恶魔,谁又愿意跟恶魔在一起呢。
或许这只是纯粹的占有欲,非常强大的占有欲。
但在关言词典里,他的东西没有丢失,他也不可能被抛弃,如有、那么不好意思,等待你的只有灭亡,彻底的毁灭。
但凡阻碍他的人或妖,无论对与错,他必将让对方灭亡,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关言若想在这里生存下去,必须融入规则之中。
“失去的东西,没必要再夺回,毁掉就好。”关言眸子里充满了戾气,仿佛他心中还有另一个自己,在不断促使他的想法。
这时他不禁回想起黑龙,虽然只认识短短半月,但能走进他心里的人,只有过命的兄弟。
银月狐族领地,已经妖满为患,银月山脚下,银月狐族十日内大兴土木,在山下筑造出能容纳数万人的大武场。
之所以这么做,那是因为银月山上根本容纳不下,各族前来观看的宾客。
就连人族宗门也有前来观看这次比武招亲。
他们各自落在分配好的地域休息,等待着关言前来。
时过晌午,炎炎烈日下,人困妖乏,都渐渐失去了耐心,但却没有一个族群离开。
银月狐族休息地,狐人们议论纷纷。
月思晨焦急的等待着,心中慌张不定。
她并非在关心关言的名誉,而是担心她们自己的声誉,如若关言毁约不来,外面传出去,倒以为她二女被抛弃了。
“思晨妹,我看这关言是怕了我们了,毕竟小妖就是小妖,起不来什么大风浪。”
“是啊。”
“没错,鼠辈,不足为惧。”
……
这句话一出,不少狐人连声迎合。
月思晨转头凝视站在身旁的月浅,眸子里尽显厌恶感,呵斥道:“你们都给我闭嘴!”
“他会来的。”
月思晨转头看向身旁的月娜,发现月娜两眼空洞无神,看样子似乎是没休息好。
“姐姐,你怎么认为他一定会来。”月思晨感到好奇,同时也担心着月娜身体状况,她大致认为,月娜也在担心着她们的声誉,所以精神欠佳。
“傻妹妹,你还没看出来吗,关言娶我二人,只是想折磨我们,他想给那条黑森蚺出气。”
月思晨如梦初醒,她害怕了,开始恐惧了,一时间难以接受现实。
如若是从别人口中听到,她还不会相信,但她知道姐姐从来不开玩。
月娜惆怅之余,继续又道:“那日,他那番话像是在开玩笑吗,妹妹,你根本不了解他。”
忽然,大武场下方轰声大起,所有人将目光投向一个方向。
“我自横刀向天笑!”台阶下方传来豪迈之声,在这山林中如水中波澜,不断折叠回响。“去留肝胆——两昆仑!”
场面顿时肃静下来,因为众人都知道,他来了。
台阶方向,一个身影渐渐露出了脑袋,一双冷冽的眸子视天地若无物,青年穿着黑衣长袍,一头银白长发随风飘荡起舞,好不潇洒。而此人,正是关言。
关言矗立在武台上,傲视群雄,目光直视狐族领地,高声呐喊道:“吾,前来赴十日之约,狐族之人,可敢来战!”
话语惊雷,各族小辈无不被这番豪言壮语,感染的血热沸腾,若是关言展现强大的实力,就以这逼格的气势,也早已圈粉一大波了。
看到各族小辈炽热的目光,关言心中很是享受,暗自呢喃:“看来气场已经到位了,只要狐族小辈有一丝怯战之意,都会影响他们出招的速度。”
“介时,不需要亲自动手,他们也不战而败。”关言嘴角上翘,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
正如关言所想,一时间,狐族小辈无一人敢上前应战。
见此一幕,月思晨咬牙切齿,指向一人:“月浅,你不是很能耐吗,上去应战啊!”
狐族小辈们纷纷目视月浅,在这众目睽睽中,他也不敢怯战,于是硬着头皮走向武台上。
关言目光斜视,正眼也不瞧一个。
因为他早就识出此人,正因为此人使出奸计,才让黑龙至今生死不明。
“出招吧,小妖。”关言恍若台上无人,随口淡淡说道。
月浅感受到来自一个低贱小妖的蔑视,自知体内流淌着高贵血脉,顿时勃然大怒,旋即,抡拳掠向关言面门而去。
“给我死!”
关言不屑一视,就这样毫无花俏的攻势,看来是被话语刺激到了。
“跳梁小丑。”关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而身体却渐渐虚化、模糊。
千钧一发之际,就在月浅以为自己将要得手时,关言身躯彻底模糊,原地留下的,只是一道残影。
扑空的月浅,慌忙左顾右看寻找着关言的踪迹。
“小妖,就这点本事吗?”关言双手环抱胸前,躲避这一击对他来说,那是游刃有余。
月浅惊慌转身看向背后,见到关言一副戏谑的表情,使得他又惊又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