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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苏醒(三)

不知不觉,秋去冬来,黑山国本是极北苦寒之地,冬天一到,蓝鲁海面上结了厚厚一层冰,鱼是再也打不成了。因为冬日行人减少许多,巴加老头的饭铺里,也随之冷清安宁了不少。

冬天到来之后,巴加老头和拉格儿、苏醒三人,每日里的活计,大不了就是缝补用破了的渔网、修补那条破船,再就是上森林里砍柴,围在火炉边上喝热茶,烤面饼。一切看似平安,却又感到危机四伏。

这天晚上,巴加老头一面往炉子里塞着木柴,一面叹息着:“唉,这一到冬天,过往的行人少了,但这胡子和刀客就多了起来。以前的刀客和胡子,都隐藏在山林里面,专门等着打劫过路的,如今天气一冷,山林里缺衣少食的,只能到镇子里抢了。前几天,西边的皮具作坊、烧饼作坊,还有打铁的放羊的,统统被洗劫了一次,虽然没闹出人命来,可遭殃的人家可真不少呢!”

自从蓝鲁海上冻以来,巴加老头就再没有肥鱼孝敬给胖寡妇了,他担心的是:如果胖寡妇还记着旧恨,估计迟早会有胡子刀客找上门来。

在破落小镇上活了一辈子,对胡子打劫的事情,巴加老头早就习以为常了,况且,他早已把这些年挣下的一些碎银子,埋藏在地底下,任谁也搜不出来。另外,就算胡子把这一切都抢走了也不怕,只要能留条命在,守着这么大的蓝鲁海,还怕没有活路么!

巴加老头担忧的是,一年过去,拉格儿又成熟了不少,腿是腿,腰是腰,胸脯是胸脯,惹得破落小镇上的年轻男子,眼睛都瞪直了。凭她这副样子,真要不幸落在胡子手里,那后果真不敢想!

拉格儿听巴加老头说完,眼神里不禁布满了忧虑,道:“爷爷,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吧,等过了冬天再回来,好不好?”

拉格儿说时,就想到了胖寡妇那张笑眯眯的大胖脸。自从上次跟胖寡妇干完仗后,胖寡妇对拉格儿整个的变了个样,见面总是笑嘻嘻的,嘴巴也甜得涂了蜂蜜一般。这让拉格儿面对她的时候,心里怵得“咚咚”直跳。拉格儿直觉胖寡妇对自己不怀好意,那面具似的笑脸里面,隐藏着比毒蛇还毒的东西!

“唉——”巴加老头长长的叹息着,接过拉格儿的话茬说:“你这傻孩子,说起来容易,这天寒地冻的,大雪把路都封住了,能躲到哪里去?出了这镇子,不是胡子刀客,就是熊和老虎,全是些要人命的东西。还有这杀人的天气,只一个晚上,就能把个大活人冻成个冰猴,你往哪里躲!”

“没地方躲,那就把苏醒那把剑取出来,要是果真遇上胡子和刀客,我就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拉格儿一听走也不成,留也不成,情急之下,吐出这句傻话来,惹得巴加老头把眼泪都笑出来了。

“你这傻孩子,凭咱爷俩,就算再有十把剑,也不是那些胡子刀客的对手!”巴加老头说着,眼神又停留在苏醒的脸上,“唉!都是因为这个傻小子,才让我这么提心吊胆的。如不然,给她说个好婆家,我老头的心思也就一了百了了,哪里会担心这些。唉,你这傻子,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呢!?”

他这么抱怨苏醒,又惹得拉格儿不高兴,并替苏醒辩驳道:“爷爷,你不该这么抱怨苏醒,这一年多来,他替我们做了多少事情,捕鱼、打柴、和面,哪一样能少了他。要说惹祸,都是我自己惹的,他木头一样的人,关他什么事情!”

……

巴加老头的担忧一点也没错,这些天来,但凡胡子来到小镇,总免不了找胖寡妇温存上一番。胖寡妇白吃了一年的肥鱼,浑身的肥肉又溢出了一圈,那对肉鼓鼓的胸脯,鼓胀得如同藏着两个大西瓜。让男人们看着都忍不住,想捏上一把。并且那肤色也白嫩细腻了不少,比以前看上去多出几分妖艳来。

胡子给胖寡妇伺候舒坦了,自然就对她言听计从的。因此,只要冬天一到,胖寡妇就成了破落小镇上的皇娘娘,生死予夺大权都掌握在她手里。这样的人物,谁人敢惹!

……

就在祖孙两人喋喋不休的时候,胖寡妇家的床头上,正躺着一个刀疤脸,他就是蓝鲁海一带出臭名昭著的胡子——威尔汉。

在蓝鲁海一带,威尔汉可是一个恶魔般的存在,他手下有兄弟数百,个个生性残忍,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这多少年来,威尔汉不仅打家劫舍,让过往的客商畏之如虎,另外,他还连这一带的胡子刀客也不放过!

据传说,如果蓝鲁一带的胡子刀客,有谁敢不听威尔汉的话,用不了几天,他的尸首就会出现在蓝鲁海外面的松树林里,被高高的吊起来。所以,威尔汉在蓝鲁海一带,如同土皇帝一般,他所说出的话,没有人敢不听从!

要说,如此八面威风的山大王,美女娇娃自然不在少数,他怎么能看得上胖寡妇这一类的荡妇?这其中的渊源,可就说来话长了——原来,在多少年前,威尔汉尚未成气候之前,曾经被仇人追杀,险些就丧命在黑松林中。没想到,威尔汉却是命不该绝,眼看要伤势严重,没吃没喝,快要一命呜呼的时候,偏偏遇上了刚刚丧夫的胖寡妇。

胖寡妇因一念恻隐之心,用自己的**救活了威尔汉,后来威尔汉发迹之后,她也就成了破落小镇上的皇娘娘,在整个破落小镇上为所欲为,作威作福!

……

威尔汉春夏秋三季都忙着打家劫舍,来会胖寡妇的机会并不多。只有在冬日冰冻海面、大雪封山之时,才频频出入胖寡妇家里。这时的胖寡妇,便杜绝了所有的姘头,只一心一意伺候威尔汉,搞得跟土匪家眷一般。

“我的胖心肝儿,才几个月不见,就又长出几十斤白肉来,是谁把你喂这么白白嫩嫩的,不会是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嘴找别的男人吧?”威尔汉正抱着胖寡妇一身的肥肉,贪婪地摩挲着,直到折腾够了,才这么问。

听威尔汉说出这话,胖寡妇立马装出贞妇烈女的表情,发火道:“你个没良心的胡子,居然怀疑老娘偷男人?你也不看看,这些看来,老娘替你生了几个野种,个个都满脸的土匪相,你说说,哪个男人的种会长成这样?!”

说到这里,忽然又想起巴加老头已经很多天没来送鱼了,害得自己口里面少了味道,肚子里少了油水!于是,心里的旧恨一下子给引了上来,借机抱怨起了威尔汉,说道:“你这挨千刀的胡子,说起来在这一带称王称霸的,还把老娘留在这里受人欺负,老娘恨不得狠狠咬上你几口!”

一听自己的姘头都有人敢欺负,威尔汉立马大怒道:“什么,连我的女人也有人敢欺负,难道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快告诉我是谁,我明天就去宰了他!”

有了威尔汉这句话,胖寡妇眼睛里立即闪出几分狰狞与狠毒,连笑容都十分残忍了。只听她轻声笑道:

“我不要你宰了她,我只要你带上你的兄弟们,挨个把她糟蹋上一回就够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蹄子,竟敢骂老娘是骚货,骂老娘偷胡子,还骂老娘的孩子是没爹的野种。哼,过不了多久,就让你生下个一群胡子、一群爹的野种来!以后,你就是这破落镇上人人唾弃的,最下贱、最悲惨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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