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后宫,最忌来自别宫的人,可不能引狼入室,娘娘要慎啊”芳菲说着劝王后,王后听着两人的话,脸色有些为难,似有顾忌。
朱颜虽温厚,却也不是愚钝之人,自然看穿了这三人唱的红白脸,见王后为难,她便一脸坚决道。
“妾身性子固执不够圆滑,在后宫也就只有与雪贵人走得近些,不曾结与他人,如今来找王后娘娘,妾身自然会拿出自己的诚意。”
王后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哦?不知兰贵人怎么表示你的诚意?”
朱颜道:“娘娘在后宫最大的敌人便是珍妃,娘娘既介怀妾身与雪贵人关系,那妾身,便拿她们二人的情报献给娘娘。”
王后带着讥讽的口吻问:“本宫还真想听兰贵人说道说道,不知她们二人还有什么事是本宫不知情的?”
朱颜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不异查觉的犹豫,但很快又消失了:“娘娘耳聪目明,消息熟络,自然是掌于整片后宫,但人力不比天网,难免会有此许的疏漏,相信妾身说的,娘娘会感兴趣。”
王后不笑了,脸色一沉,道:“说。”
朱颜不疾不缓,细细说道:“后宫皆知雪贵人被大王处罚了,确不知大王只是让她服食一种叫蚀心草的毒药,娘娘见多识广,定知蚀心草的药效。珍妃得知此事,结合宫中所传她与琛亲王夜会的遥言进行威胁,让她一个月内不得接见大王,这样大王就会留在她身边直到怀上王嗣为止。”
王后闻言,一脸阴笑:“什么?原来她做着怀王嗣的打算?她以为这么做,既可在除去雪贵人的同时,大王还会再回到她身边?”
朱颜愤然说道:“珍妃定是知道往日恩宠已不复,所以在做长远的打算,她曾借华贵人误传遥言害死我腹中孩儿,如此恶毒的人怎配做人母亲?”
王后见她痛由心生,已有几分信她的来意,便安慰:“自作虐不可活,珍妃心术不正,上天自然不会垂怜她。”
朱颜再次向她跪下,义词凛凛道:“所以,妾身请求娘娘英查秋毫,切不可让她的鬼计得逞,我们身上背负的不只是自身荣宠,更系着家族门楣,为此,妾身不惜出卖雪贵人投奔娘娘。”
六月,是个灿漫的季节,虽花落飘零,但自有新绿绚烂,也许梨花败了,还有凤仙花娇!但再美的花也没有百日的红艳。
满园新绿,荷塘生姿,王后拖着逶地华裙,繁丽步摇金光流溢,一脸雍容气贵地来到雕栏前,舒展柔荑,鱼食未下,成群的锦鲤便马上锋拥而聚,像小狗般摇摆的尾鳍谄媚乞怜!
王后笑了,说:“兰贵人,给本宫一个信你的理由?”
朱颜早知她不会轻易相信自己,但她脸色平稳,似乎料到她会有此一问。
“目前娘娘在后宫的敌人不过是珍妃以及大王的新宠雪贵人,雪贵人被罚,性命危在旦夕,妾身继续与她站一条线上,只怕日后孤掌难鸣,所以妾身需要一个强大的靠山,其次是珍妃,她害死我的孩儿,如今却设计欲怀王嗣筑固根基,娘娘认为,我会原谅她么?况且,如果妾身若愿意为娘娘效命,自会给娘娘带来好处。”
王后眉色一挑:“哦?什么好处?”
朱颜一改往日的娇柔,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自信与不可侵犯:“娘娘不要忘了,妾身家父好歹是当朝首辅丞相,有妾身娘家的势力相助,娘娘便可可安坐后位无忧。”
王后逼视着她,眼底闪着锐利,语气阴森无比:“你显赫的家世的确够引起为豪,但也是因为这点,本宫也不得不防啊,左丞相位高权重,恐怕他的女儿也不会长远居于人下,这万一有人暗藏野心觑于这后位,本宫可就危险了……”
朱颜谦卑的垂下头道:“家父虽是丞相,但始终是臣子,太后贵为主子,掌着臣子的生杀大权,这一点,是天地之别,岂可逾越?妾身资质甚平,只求在宫中保得平安,身家无忧,还请娘娘成全!”
王后听言,神色便和缓了下来,热情地握起了她的手,似乎几句言语便将二人的距离给拉近了,王后笑着说:“兰贵人不愧是出自书香门第,一番话说得于情于理,让人信服,本宫没有反口之地,兰贵人欲相助本宫,是本宫的荣幸,岂有不受之理?只是你真的不在乎雪贵人了吗?”
朱颜犹豫了下,脸色为难:“妾身知道娘娘不喜欢她,妾身也不求别的,她与我好歹姐妹一场,妾身想着还个情份给她便罢,希望娘娘看在妾身的份上,留雪贵人一条性命,如此便无记挂!娘娘可怪罪妾身?”
王后扶着她道:“本宫可是看着你们从入宫便一直要好,你如果与她撇得太清,本宫反倒起疑,置于留不留她,得看日后。”
王后别有深意地说完,一改严肃神情:“总而言之,本宫领了你的意,珍妃那兰贵人也请放心,她不会如愿以偿的,李公公!”王后说着斥责他道。
“你这奴才也越来越不懂规矩了,兰贵人都来了好半天了,怎么不让人上茶?福临宫怎能如此待客?”
李公公也连忙点头哈腰:“奴才该死,兰贵人请息怒,您看奴才这记性,奴才这就去……”
朱颜打断他道:“不用了,妾身谢娘娘盛情,不过,采月轩还有些事,妾身就此先行告退了。”
王后:“这样……那本宫也不便强留了,兰贵人日后可要记得常来福临宫坐坐,本宫随时欢迎,芳菲,你送送兰贵人。”
说着,朱颜与蓝星恭敬的福福身,芳菲此时待朱颜也热情了不少,面露和色,殷勤地在前面为她们带路……
看着她们的身影出了视线,李公公上前一步,轻声问:“娘娘,你信得过她么?”
王后狡谲一笑:“无论信不信得过,本宫都没有拒绝她的理由,自有用处。珍妃那个贱人,也不看看自己如今的样子,还想打王嗣的主意?痴人说梦!”
李公公也阴笑一声,道:“那娘娘打算怎么做?”
王后:“自今日起,把珍妃的药物份量加重,你与华贵人她们,每晚去轮番去请大王,本宫就不信,大王还会日日留宿在珠晟宫。”
朱颜与蓝星离开福临宫后,便急步往采月轩赶,朱颜脸色凝重,不悦的说:“我一刻也不想在她的地方停留。”
蓝星问道:“小主,你说王后会相信我们吗?”
朱颜思忖着,说:“孤注一掷了!为了救梨落妹妹,这是我想到的唯一的办法,只能让王后先除去珍妃!”
蓝星:“可是把雪贵人的处境与蚀心草的事告诉她了,会不会太冒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