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凡之下，皆为蝼蚁。
——堕落人王赵仁
来到演武场，只有几个人在练习武技。
这座演武场面积很大，东西向，得有旧时的学校标准足球场四个大。演武场分成了泾渭分明的几个板块：最西侧是枪械区，向西侧土丘射击，没有人；紧邻着是射箭区，向南面的草靶射击，三两个人；射箭区东西两侧各有一堵厚厚的高墙分隔两边，和枪械区共占了半个演武场；东侧最南面是冷兵器训练区，北面是各种体能训练器械。最北面演武场入口右侧就是仓库，有个老大爷正坐在摇椅上晒太阳。
吴明看到无名在冷兵器区东侧空阔的地方独自练习剑技，一种岁月静好的秩序美感油然而生。“好美观的剑法！”他感叹道。
“他的剑道就是秩序。”摇椅上的老头眯着眼随口说道，“小家伙天分算是不错，就是离他的祖宗还差的远。你能体会到他的剑道，倒是同一类人。”
吴明无语，我和他？同一类人？杀了我吧，我才不要作强迫症。他想要和老人再攀谈两句，老人已经闭上了眼睛不搭理他们了。
刘石头羡慕的看着吴明说道：“你好厉害！我就感受不到。”
李大力茫然的问：“感受什么？”
“感受苍茫的大地是我的爱……”吴明随口解释，然后愣住了:下一句怎么唱来着？
三人看向场边的另一个人。
那里，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具象出一株巨大的梅花，他正在极力的压缩这株巨大的梅花。
见到三人，男子停了下来，梅花瞬间消失，他微笑道：“你就是吴明吧？和旁边那个小家伙倒是同名。”
“口天吴，日月明。这是刘石头，李大力。你是？”
“刘备，”男子不好意思笑道，“和历史上那个枭雄同名，说不定我就是他。”男子鼻阔口方，大耳垂珠，双臂修长，过不过膝不知道，比一般人要长不少，倒是真的很贴合历史上的那个人物。
男子见吴明打量他，笑道：“别被这副躯体骗了，很多人都以为是真的。其实这是一具完美仿真的生化体，中土巅峰科技造物，不知道怎么得到的，安放我的灵魂刚刚好。”
“生化体？”吴明极为惊讶，要知道他以前经常在小说和电影中见到，一直觉得人类可能无法创造出完美仿真的人体，现在亲眼见到，他忍不住就想上前摸摸。
刘备笑了笑，伸出手臂，示意吴明三人摸摸看。吴明摸了摸，完全看不出和真人有什么区别，他惊讶道：“人类的技术已经达到这种地步了么？”
“不是达到，而是早已失去。”刘备收回手臂，叹道:“我这具身体独一无二，无人能造，如果损坏，都无处修补。”
“那您平时都吃啥喝啥？”李大力结结巴巴的问。
“和你们一样，没啥区别，甚至连我的血都和你们一样，任何人的血都可以完美的为我所用。”
“那这与真人还有啥区别？”刘石头问。
“区别还是有的，骨头是超强合金，肌肉是人造肌纤维，有力却没有成长性，当然，也不需要成长，比普通人强十倍还是有的。仿真消化系统远比人类高效，神经系统更敏捷，至于脑袋，仿真神经元，有成长性。”
“那……下面那玩意儿……”刘石头小心翼翼的问。
刘备哈哈大笑，道：“能用，能用！有感觉！永不疲惫，直到能量耗尽。如果你边吃边运动，它能永不停歇！”
“永动机啊！”刘石头羡慕的叹道。
画面太美不敢想，吴明狠狠轻拍了一下刘石头脑袋：混账娃儿，瞎问啥，虽然哥也很好奇。
“打住！我还不想现在回宿舍，我们还是聊点儿别的话题吧！”吴明用了一个只有他和次元外高维生命才懂的梗，他迅速转移话题，“备哥，刚才的梅花是怎么回事？”
“你说这个？”他具象出一枝寒梅在手。
吴明摸了摸，讶道：“实体！真的！”
“当然是真的。”刘备道，“老弟，你对武力的等级了解多少？”
“还没来得及了解，只知道有低级高级超凡和圣阶，具体区别不知道。”
“那我得给你说道说道。来来来……这边坐！”刘备兴奋道，他四十多岁，在救世主军团中属于不上不下的年龄阶段，跟年轻人和中老年人都搭不上话，现在有个年轻人能听他多聊几句，他很高兴。
四个人找了个地方坐下。
刘备介绍道：“武力等级共分九级：武士之下是平民，为第一级，所有不能使用精神控制器的人都属于这个阶层；武士分低阶、中阶、高阶、超凡、半圣和圣阶六级，低阶武士能使用精神控制器控制特制配套兵器杀敌，中阶武士能用控制器驾驭非特制兵器，而高阶武士能用控制器调动大量物质，比如分水、聚土成墙等等。超凡武士是一道大门槛，能过这道门槛的人才是真正的高手。超凡武士能够精神力外放，彻底放弃精神控制器的辅助，这已经与普通人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了，所以有人曾说过‘超凡之下，皆为蝼蚁’，这句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而圣阶，能用精神力具象是圣阶的标志，所有的具象都是真实的，不是虚影，不是空有外象，而是实体，就像我刚才具象的梅花一样。”
“好厉害！”吴明赞叹。
刘备继续道：“圣阶是中土最顶尖的战力，普通的子弹火炮很难伤到，因为他的感知力十分敏锐，精神力能操控子弹偏离，而且很多圣阶身体本身也发生了某些变化。成为圣阶后，人类就划分为两种类型的武力，一种是圣武士，具象物以物理攻击为主，一种是圣法士，有人也称之为法师，具象物以法术攻击为主，这两者界线有时有些模糊，不好界定，很多时候都看圣阶本人自己怎么认为。当然，有时候一些超凡阶的武士利用特殊的装备也能释放一些看上去像是圣阶才能释放的法术，这种人我们称之为伪圣，他们自己称自己为魔法师。”
“您是什么类型？”李大力问。
“我的寒梅能够发动物理攻击，但它主要能力是渗透同化，从其他圣阶的具象物中生根发芽，然后取而代之，消耗他的精神力，所以，我认为是法术类。我是一名圣法士。”
“我爸是圣武士。”李大力道。
“你爸？”刘备疑问。
“他爸是李强。”刘石头解释。
刘备点点头：“他的武器是雪隐刀，具象为圣光铠和鲲鹏靴，十分明显是圣武士。”
接着他又郑重的小声说道：“你们现在都还没有达到武士中阶，如果你们未来打算冲击圣阶目标，最好现在就提前做些准备。”他的眼神着重看了刘石头和吴明一眼，吴明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他现在还是平民一枚呢。
“准备什么？”刘石头问。
“每一个圣阶，当他达到圣阶时，都会有一个具象物出现。具象物是他在超凡时期就开始用意念思维逐渐确定化然后孕育出来的，它有着一些奇特的性质。有充分的迹象表明，如果你在刚刚踏入武士阶层甚至更早时就确定未来自己要走的道路，要具现的物体是什么的话，你不断在意识中加深这个‘具象’，清晰的了解这个‘具象’的结构属性等特点，等你真正跨过圣阶的时候，你的具象物会比寻常强大两到三、四倍，这是有实验对比记录的。”
“这是秘笈啊！”吴明道。
刘备神秘的点点头，道：“这是教会最近这一二十年刚刚发现的隐秘，为了防范敌人获得这个隐秘，中土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毕竟，这种隐秘看似隐秘，实则很容易被人想到。我也是因为大主教告诉才知道的。”
“那刘哥你现在告诉我们，不要紧吧？”吴明为他担心。
刘备微笑道：“就是大主教吩咐我偷偷告诉你们的。本来大主教是让剑客无名告诉你们的，不过当时他拒绝了，说自己还没达到圣阶，说出的话不如我这个圣阶可信，于是推荐我出面。”
“还真是一个……怎么说呢？”吴明看着远处的剑客，不禁无语。
“傲娇的人！”刘石头补充道。
“你们可不要再告诉其他人，认识的人也不行！”刘备严肃的说，“尤其是你！李大力，嘴巴严实一点儿。”
李大力撅着嘴唇不乐道：“为什么拿我强调一遍？我嘴巴很严的好不好？”
刘备不好继续说他，道：“每一个中土圣阶都有一个独一无二的‘圣号’，每年颂圣节的时候，跨过圣阶的人都会得到一个圣号，你们可以去图书室找找那本去年度的《颂圣录》，就是百哲编纂的那本，上面记载了几乎所有中土的圣阶。看看他们的具象物都是什么，提前做到心中有数。”
“这我知道，我知道！”刘石头兴奋的笑道，“那本《颂圣录》我都翻遍了，刘……哥你是前年跨过的圣阶，在颂圣节上由大主教亲自选定了圣号‘寒梅’，对不对？”
刘备笑着点点头。
“我叔圣号‘血风’，和佣兵团同名，他自己自号‘我的大刀’！”刘石头与有荣焉的继续抖露，“大力你爸圣号‘血隐’，也是很牛皮的圣号！”
李大力用力点点头，乐呵呵道：“我以后要是成为圣阶，要起个比‘血隐’还牛皮的圣号，叫他老是小看我！……叫什么好呢？‘血皇’？‘大力魔王’？‘唯我独尊皇’？……”他陷入了困难的思索之中。
刘备一脸无语：圣号得看你的实力，看你的具象物是啥、战力如何。你具现个“二哈”出来，然后自号“地狱犬”“拆迁办”，你看其他人认不认？
咦，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我的脑壳里了！刘备惶然自思。
吴明扯扯李大力的胳膊，把他拉回现实，道：“醒醒醒醒！李大力，天亮了！话说你起名的技能没点亮啊！”
刘备笑道：“圣号都是教会赐予的，你自己起的只能拿来参考，就像石头他叔的‘我的大刀’一样，不可能被认可的！”
刘石头和李大力顿时郁闷了，而吴明则暗中思索：我将来要走哪一条路呢？圣武士？圣法士？做个御剑飞行的剑仙，一声“剑来”万剑归宗？还是法杖一挥，冰火肆虐，雷电狂舞的法师？……好像都挺“比格满满”啊！
至于圣号，“万古最强”怎么样？有点儿中二啊！“史上最强”？不行不行，这个绝对不行！干脆“吴天帝”吧！独断万古吴天帝……恐怖如斯吴天帝……嘿嘿嘿嘿……
……
“大主教呢？他的圣号是啥？”不久后，意Y完毕的吴明又关心的问，他十分好奇。
“中土战力排行榜第二，中土唯一双圣。”刘备郑重的说道，“大主教是圣武士中阶，圣法士高阶，圣号‘黑锤’，‘虚无’，他的群攻法术几乎与教宗一样强大。”
“我爸说论战斗力，双圣应该排第一，那个排行榜不靠谱。”李大力说。
刘备笑了笑，道：“那就是一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了。”
“半圣呢？”吴明问。
“半圣啊，超凡巅峰偶尔能短时间具象某些虚象，而半圣则能稳定的具现非实体存在，主要是虚象，比如具现一根线，一个空壳影像，没有多少杀伤力，唬人很厉害。所以，很多人也称半圣为虚圣，假圣。不过你可不要小觑他们，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一根线如果凝实一点儿，想想你的脑袋……割不下来也能割断你的喉咙。”
吴明点头，刘备继续说的兴起：
“然后就是半神阶了，也有人称之为神武师和神术师，这也是一个大阶层，很难跨越。半神的标志是能够调动规则，比如死神，”旁边的李大力身体一个哆嗦，刘备不以为意，继续道，“他就能够调动毁灭规则，或者说破坏规则，越是简单的东西轻便的东西他破坏起来就越是容易。再比如剑神，”刘石头两眼放光，刘备道，“剑神的大光明剑能够调动光明之力，对死神的伤害也是极强的。”
“我的偶像绝对不凡，若不是他，我们现在可能都已经被死神杀死了。”刘石头崇拜的向吴明解释道。
“是啊，感谢剑神！”李大力虔诚的向天空拜了拜，刘备也真诚的拜了拜。
说着他指着远处的无名道：“他，剑神的后裔，玄孙还是玄玄孙我也没弄清楚，果然天赋还是遗传了一些。这个家伙虽然脾气臭，但还是值得结交的。”
“嗯，脾气的确有点儿傲。”吴明说。
“人类迄今为止就出现两个半神，还陨落了一个。半神之下实力最强的应该是教宗江月明，圣阶巅峰，无限接近半神。得有十几年了吧，还没有突破，希望她尽快突破，我们也轻松些。没了剑神，人类连能够对抗死神的人都没有，这怎么能行！”刘备感叹，“你看，所有人都在努力，一百多年前死神就是半神了，现在如何了？是不是已经达到近神了？还是达到了传闻中的神阶？想想都头皮发麻。”
“我觉得不太可能，”刘石反驳道，“一百多年前，剑神和死神那场大战，他重创了死神，他的光明之力一定在不断的侵蚀死神的精神力。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死神恢复需要很长时间。不然的话我们就不可能保持了这一百多年的相对和平，而死神也不可能向人类发出《最后声明》，接受背叛人类。”
“嗯，你说的也有一些道理，神阶还是不太可能，毕竟那是传说。不过我觉得近神阶还是有一定可能的。一百多年了呢！”
“备哥，神阶什么能力？”吴明问。
“神阶？不知道，毕竟没人达到过，大家都猜测是与规则有关，掌控？创造？还是毁灭？谁也不能确定。”
“这世界越来越玄幻了，这不科学！”吴明说。
“一切的神秘玄幻，终究只是科学。”远处的无名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他格调满满的回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