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亮的疯狂想法让两人瞠目结舌。
华子总觉得有点不对:“在体外练气?那不就逸散了么?没听说过……金丹还能接到体外的?”
“哎呀……不是练气,是练气焰!”于亮觉得这个说法似乎有些自相矛盾,又改口说:“不是练筋脉运气和结丹藏气,而是去练天生自带的气焰,两个不是同一个的……东西……简而言之就是……不练后天的功法武技,去练先天的气焰!”
于亮觉得他说得够清楚了。
华子依然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但胡子很严肃地看着他。
你听懂啦?于亮很欣喜,也想听一下别人的想法——
不料胡子却说:
“阿亮,放弃你现在的想法!这是魔功!不能练!”
就因为这两个字,于亮才被展摩仁名正言顺地纠缠上,他怎么会不知道“魔功”两字的严重呢!
“为……为何这是魔功啊?胡子你可别乱讲啊!”
“这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修真界的套路我比你们见得多了!”胡子站了起来,身体前倾,将魔宗弟子做的恶事娓娓道来:
“你是不是以为什么‘炼体’功法,能让天赋不足、无法修练的普通人也成为高手修士?错!这都是魔道中人的阴谋!云罗大陆亿万年的修真传承,到了今时今日,还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功法武技还未发明出来?既然是修真大佬都不肯用、不敢传的功法,能是什么好东西吗!”
“我是见过修练什么‘金刚不坏功’‘不死不灭诀’的修士的,这些人都是可怜的偏僻村庄的村民,不了解修真的常识。魔宗弟子便专门去找他们,给他们介绍‘炼体’功法。它易学易懂,练完身体强壮,能劈石碎墙,甚至能扛住金丹修士的攻击……但是这是有重大缺陷的功法,修练之后,身体的确是能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但是……内里——脑子、内脏全部都要坏掉!”
“知道魔宗弟子为何要教授他们这种自杀功法吗?因为脑子坏掉了,内脏坏掉了,就不会思考,不用吃食!只要施一些歪门邪术,就能控制炼成此功的村民,平白获得能打能扛、任劳任怨、还不用付工钱、给饭吃的人肉傀儡!阿亮,你说的‘炼体’,多半就是这种阴毒功夫!绝不能修练!”
“在修真世界行走,要紧紧记住,看不到有前辈证道的,再强、再厉害的功法都不要妄自修练,要么是走不通的死路,要么是有重大的缺陷,都不是好事!即便通过了阵法测试也不行,因为阵法材料只代表筋脉肉体,它可没有脑子!”
“阿亮,你这门功法从何而来?兹事体大,要积极主动地向城主府汇报,这就可能抓到魔宗弟子!救下一个村庄的性命!而且也不是白干,有五枚灵晶作赏银的。”
华子故事听得正入迷,忽然听得五灵晶的赏银,也激动地问:“阿亮,你快说,炼体的事是从哪里听来的?”
于亮被两人炯炯的目光盯得心里发憷,支支吾吾地说道:
“我,我自己,刚刚想的……”
气氛忽然就冷了下来——
胡子抓住他的双肩,郑重地说:“我们虽然是坏人,但我们先要是人,才是坏人,懂吗?”
“懂,我懂……”
胡子、华子又泡回水里:
“既然是无心之举,也还没有付之行动,那就只能算了吧。”
“对啊,对啊,算了吧。”
但于亮看到了他们的嘴角的笑意——两人都正为骗过了对方,独吞赏银沾沾自喜……
于是他便又说:
“我刚刚是结合胡子的‘气焰套叠’理论和华子的‘浴桶非木’理论想出来的,算起来你们还是出了一份力的。你们要是偷偷出卖我,那就别怪我拉你们一起下水啊!”
“一派胡言!我怎么会出卖兄弟!”
“就是!我们是这样的人吗!阿亮你多心了!来,喝酒!”
“对嘛,来,来,来。”
三人再次碰杯,就当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于亮暗暗叹了口气,他好不容易找到继续修练的方法,甚至都想过放弃尊严,倒舔黎鹤那个坑货了,没想到是空欢喜一场!
还差点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人体傀儡!
修真界的套路好深啊!
黎鹤,这鬼人真狠!竟要将人炼成傀儡,再控制它去证道!
但狠辣之余,又分明缺了脑子——先是阵法的判定,找错了继承者;又是药浴的折磨,把人心往外推;接着是炼体的骗局,难道真的寄希望于一个没有神智的傀儡去修练证道?
从某种角度上说,这人恐怖得很呐!
狠得恐怖!也蠢得恐怖!
九华器灵听不见于亮心里的嘀咕,但三人方才“炼体等于魔功”的言论它是听得一清二楚……二代居然……还一副认同的样子???
它已经气得短路,几乎要丧失理智。
“竟然……敢说帝尊的传承……是魔功!!!”
魔功是吧?那你就不要练了!让别人来练!
这样的二代,不赶紧找个三代出来砍头,还留着过年吗?
九华静下心来,在秘境之中搜寻第二位最适合继承帝尊的人物。
在秘境之南,是一片沙漠戈壁,熙岳帝国南四家之二,明锐城城主之子汤书澄,槎凰城城主之子易礼,在此碰了面,约定相互合作,一同闯关,最后关卡再各凭本事夺宝。
以四家唇齿相依的关系,这场会面理应是很顺利的。
差错就出在,易礼的身边,还有一人,正是熙岳三皇子岳叔颂。
易礼觉得自己很是无辜,不过是路见不平,救下一人而已。人家也没说自己是三皇子,他又怎么猜得到?三皇子也是,你既然一开始不说,接下来便不要再多嘴嘛,偏偏有人一问,你就说了,这不是连累他易礼,被平白扣一顶“拍马屁”的帽子吗?
现在汤哥看不起他,不肯带他玩了,怎么办?在沙漠里渴着?
九华选中的第三代主人,便是易礼口中的这位汤哥,汤书澄!
一阵风起,沙尘飞扬,为汤哥阻止了易礼的纠缠。
风起的阴影之处,忽然堕下一物来,被汤书澄一剑挥出,破开两半。
浴桶的药液一下流进脚下的沙地里,于亮暗暗庆幸自己反应得快,不然流进沙中的可就是他的鲜血了。
“水!水!水!”易礼飞扑上来。
于亮一脚把人踢开,却听见三人中领头的猛汉大声喝道:
“来者何人!”
他想了想,没想起他们的队名来,那就只能说:
“南江城,于谦明。”
行走江湖,时时要怕惹祸上身,用宗子的名字吓唬一下,很正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