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刹那间有种想伏在父亲怀里大哭一场的冲动,只是,有一个声音告诉她,不可以,那是假象,如果自己没有当选为后,那么父亲肯定不会来关心自己,哪怕是一点点。
紫没有回答韦温的话,而是冷冷地转过身,抱着琴回屋里了。
“哎呀,老爷,是老爷啊!泣兰!快点扶老爷到屋里坐!”韦夫人一脸媚笑,也上来扶韦温。
“不了,我只是来看看,还有事情要忙”说完,背着手走了,留下一脸幽怨的韦夫人。
韦温边走边想,如果他只是出生在寻常百姓家,那天仅仅是一个布衣,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所做的一切,只为养家糊口,那么,又会怎么样?韦温又想去了紫的美,他怎么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有倾国之貌呢?
顿了顿,他摇摇头,把刚刚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想法晃掉,他不愿意想那些东西,他只是想要某种东西,凌驾于权力之上的。
“奶奶,奶奶!快看,我捉到了好多蝴蝶!紫跑进奶奶的房里,开心地叫着。
韦老夫人的房里站着很多的丫鬟姨娘,黑压压的一地,谁也没有理会紫。
“奶奶,我想把这些蝴蝶穿起来,做一件羽衣,你说好吗?”
“紫,出去吧,奶奶病重”韦夫人吩咐丫鬟泣兰把紫带出去。
紫很疑惑,绕出奶奶的院子,迎面看到了很多日未见的云崖,云崖的身后,赫然跟着韦月,韦月的脸,在看到她的一瞬,变得阴沉如铁。
“紫,真的是你吗?”云崖很高兴地握住紫的手“他们都把我挡在门外,他们说你病了,病的很重,可是我不相信,我天天都来找你,因为我答应过你带你出去玩的”
紫挣脱手,用力过度使得她差点摔倒,她的心陡然开始疼起来,是因为对云崖的失望,或是因为对家人对她的欺骗?她有点相信云崖是天天都来找她的,但她,差不多将要为人妻。
“云哥哥,看到了吗,韦紫不会理你的,她是准备当皇后的人了,焉会理你?来,我们走吧!“韦月扯着云崖的衣袖,撒娇道。
云崖一脸错愕地凝视着紫,他不相信,或许是他想太多了,他和她只不过才见了一次面,又能够有多坚实的感情堡垒,可是,他能看到她眼里的受伤,那意味着,她也是懂自己的一番心意的吗?
紫垂首,眼里悄悄地晕上了一层雾气。
云崖有礼貌地把韦月的手拿开,深深地看了紫一眼,很坚定地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出了紫的视线。
“臭丫头,都怪你!你抢了我的皇后之位还不够吗?你还跟我抢云崖哥哥!本小姐告诉你,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绝对不会放过你!”韦月越说越急,抬手甩了紫一巴掌“啪”!声音清脆而响亮,紫的脸上,顷刻出现了一个鲜明的掌印。
“月儿,你怎么可以打姐姐?”宋姨娘不知打哪里跑出来“月儿,快向姐姐道歉!不可得罪姐姐!”宋姨娘满脸堆着讨好的笑容说。
“我不,绝不!娘,不用讨好她,她不过是一个丫头罢了,我这就再去求爹爹,让皇太后选我为皇后!”韦月傲慢地斜视了韦紫一眼,趾高气扬地走了。
“姨娘,没有关系,韦月小,闹脾气呢”紫轻描淡写地说。
挥挥衣袖,紫转身离开,宋姨娘摸着自己的一边脸,仿佛被扇了一巴掌似的,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宗府,深夜,灯火渐灭。
安乐公主的心腹宗楚客仍与兵部侍郎崔日用举杯豪饮,宗楚客喝得醉醺醺的,不由得意起来,说:“崔兄,眼下情势到了动真格的时候了,当今皇太后,很快就当皇帝了,哈哈,崔兄,大唐,又多了一个女皇帝!我们做臣子的,反而被娘们骑到头上去了!”
宗楚客万万没有想到,崔日用却是李隆基的密友,预感到宗楚客他们会提前动手,崔日用马上通过宝昌寺的和尚普润,交给李隆基一封密信。
看罢信,李隆基大惊失色,连夜赴太平公主府,共谋诛韦党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