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要是聂风找不到账本或者账本上没有记载关于金器的购买地,那我们就没有追查的线索了。
于是,我和燕黎决定去市集调查一下卖金器的店家。与其被动地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去寻找出路。
我和燕黎带上佩刀往集市走去。燕黎去过集市,知道怎么走,我跟着他穿过几条街,就来到了热闹的集市。
我们走在人声鼎沸的集市上,眼睛在琳琅满目的商品中寻找着一切金质的商品,突然,我想到了什么,拉着燕黎说:“我记得那金镯子上有字的,说不定花大人那批金器上都刻着字。”
燕黎问我:“那你记得金镯子上的字是什么吗?”
我努力回想了一下,说:“好像刻着一染。”
燕黎迷惑地问:“一染?什么意思?”
我猜测道:“可能是某个作坊的名字吧。我们可以去查一下这个作坊。”
燕黎点点头说:“这样的话,可能要去拜托花晴了。”
我疑惑地问他:“你不是不想再打扰花晴了吗?”
燕黎叹了口气,说:“我本意如此,可是我们在央坪人生地不熟的,行事处处不便,不得不拜托花晴了。”
确实别无他法,我只好同意,然后和燕黎赶到了玄庭府,找到花晴,跟她道明了此事。
怎料花晴说:“一染不是作坊的名字,是个人名。”
我奇怪地问她:“你怎么知道是个人名?”
花晴看了看四周,说:“我们换个地方说。”
于是我们来到一处安静的没有旁人的地方。花晴犹豫了一会儿,说:“我看你们认真查案,心性善良,我还是跟你们说吧,一染是花大人的女儿,那批金器,是花大人给一染做嫁妆的。”
我吃惊地说:“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说这批金器对花大人来说意义非凡。”
燕黎说:“那必然追查得越快越好,不能耽误了花大人女儿的婚事。”
花晴说:“婚事取消了。”
我问:“为什么取消了?因为嫁妆被劫了吗?”
花晴摇摇头,却摇出了两行泪水,怎料她说:“一染死了。”
我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花晴哭成了泪人,想必她和一染的关系很好吧。
我抱歉地说:“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花晴使劲抹了一把眼泪,吸了吸鼻子,说:“没事,我们都没有想到,一染是在来央坪的路上遇到强盗了,那些贼人杀害无辜,我终有一日要抓到他们,亲手将他们碎尸万段。”
我问:“花大人的女儿来央坪的路上,是否有玄庭府的人护送。”
花晴摇摇头,说;没有,花大人想派人护送,可是一染不想花大人私事公办,反对了花大人这个安排,就只带了几个家丁陪着上路。
我又问:“一染从何处来央坪?”
花晴说:“从老家来央坪,她这次来是要成亲的,怎知……”眼看着花晴的眼泪又要涌出来,可是被她生生地憋回去了。
燕黎问道:“一染姑娘来央坪的时候是否带着这批金器?”
花晴说:“没有,金器是花大人在容州定做的,容州有最好的作坊和匠人,金器是在运回央坪的路上被抢的。”
燕黎日有所思地说:“这样的话,那我猜一染来央坪的路上应该没有带很多钱财,因为旅程是越轻便越好,而且花大人就在央坪,一染来到就有依靠,自然不会带很多财物。”
我点点头,表示赞同,说:“这样一来,一染被强盗盯上是不太可能的了,强盗抢人也要成本,他们何必去抢一个啥也没有的姑娘呢?”
花晴点点头,没有说话,也许是在考虑我们做的分析。
我问她:“花晴,能否给我们透露多一点关于一染遇害的案情呢”
花晴说道:“玄庭府的人赶到现场时,只发现被抛到悬崖下面的家丁的尸体,却没有一染的,搜查的人沿着湍急的河流找了好久,发现一具女尸,可是尸体已经被河水泡坏了,看不出容貌来。”
我说:“可能那并不是一染。”
花晴说:“你说的不无道理,可魏家的人却以为那就是一染,把尸体厚葬了。
燕黎问:“魏家是?”
花晴说:“和一染定亲的人叫魏宣,是当今的御史中丞,一染遇难之后,魏家也派人来寻找尸首,女尸是魏家的人先找到的,魏宣不顾花大人的反对,把尸体带回,然后厚葬。因此花大人很厌恶魏宣。”
燕黎说:“如果那真是一染,按理来说,应该是由父亲来葬比较好。”
花晴点点头,说:“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这魏宣却执意妄为。”
燕黎说:“我觉得魏宣这人有蹊跷。”
我点点头,说:“我们可以去查一查魏宣,但是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金器。”
花晴说:“现在你们知道一染只是人名,那线索是不是断了?”
我说:“貌似是的。”
花晴忙说:“既然如此,那我们先把金器的案子放一放,去调查魏宣吧。”
我和燕黎脸上都露出为难的神色,毕竟找不找得到金器,关系到我们能不能留在玄庭府,继而关系到我们能不能接近司天监,能不能接近司天监就关系到我们能不能回家。
我说:“金器的事还是要继续追查吧,毕竟我们已经答应花大人了,而且查完金器再查魏宣也不迟。”
见花晴没有说话,燕黎附和道:“对啊,如果一染还活着的话,抓走一染的那些歹人就不会轻举妄动,他们肯定要以一染为饵向某些人索要什么。”
花晴点点头,说:“如果他们想要威胁某人,肯定是想要威胁花大人了,可是花大人近来并没有收到什么歹人的消息。”
燕黎说:“那我们不急,而且调查魏宣一事还得从长计议。”
我低头细想,然后灵机一动,
说:“我想到了一个寻找金器的法子。”
花晴和燕黎两眼放光,问我:“什么法子?”
我对他们说起了我的想法:“我们可以去制作金器的作坊里,问他们要金器设计图,然后派玄庭府的兄弟们,去市场上按照图上金器的样子去排查。”
花晴说:“好主意,就这么办吧!”
我对花晴说:“花晴,需要你助一臂之力。”
花晴问:“有什么我能做的?”
我说:“金器之物,想必不会在市场上轻易贩卖,今日我和燕黎去集市上,也没有看到卖金器的,可是鞠池却买到了,我怀疑,是有地下市场,你在央坪的时间久,人脉广。我想拜托你去打听一下金器的地下市场。”
花晴点点头,说:“没问题,不过要打听地下市场,我得去拂露街一趟。”
我说:“好,那我们分头行动吧,我和燕黎去容州的作坊拿设计图,你去拂露街打听地下市场。”
花晴说:“好,我给你们挑两匹快马,容州不远,天黑之前你们就能赶回来了。”
于是花晴带我们去玄庭府的马厩挑了两匹好马,还给我们画了一张去容州作坊的地图。
我和燕黎骑上快马,拿着地图朝容州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