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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舆商:企业的生存智 (1)

慧舆论的力量

“这是一个公众的时代,是各种公众的时代每一个公众都有激励它的人,这个人就是创造这个公众的人新闻业真正的来临,也就是真正公众的来临。”

——法国社会心理学家G.塔尔德故事,从2009年的甲型(H1N1)流感开始。

这个曾经被冠名为“猪流感”,将无辜的猪牵扯进来的疾病,最终被世界卫生组织平反,换用学名“A(H1N1)型流感”,中国也改口称之为甲型(H1N1)流感,因而挽救了中国经济。

当全球还在金融危机的泥沼中挣扎之时,“猪流感”来了,世界禁声一片。当猪被贴上“流感”的标签后,便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猪肉价格应声大跌,甚至卖出了白菜价。国人不禁开始担忧,“猪流感”会不会给中国经济带来更多的危机?

事实上,“猪流感”与猪无关,猪才是此次全球性危机事件的冤大头。所幸,2009年4月30号,世界卫生组织为“猪流感”平反,宣布将停用“猪流感”这一称呼,而换用学名“A(H1N1)型流感”,猪终于与“猪流感”撇清了关系。世界卫生组织的平反活动,不仅恢复了猪的“声誉”,也拯救了中国经济。

在中国的CPI指数里,猪肉往往扮演着“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关键角色。猪肉是中国人餐桌上每天不可缺少的食物,中国既是猪肉的生产大国,也是猪肉的消费大国。因此,猪肉价格的大幅波动必然牵动着全国食品价格,进而影响着中国的物价指数。2007年到2008年年初,猪肉价格一直充当着拉动CPI指数飞涨的排头兵。

受全球经济危机影响,原本过热的中国经济渐渐趋冷,中国的CPI指数也开始走低,出现通货紧缩的迹象。如果“猪流感”继续让猪充当替罪羊,公众会因恐惧心理减少对猪肉的消费,猪肉需求会受到抑制,猪肉价格将大幅下滑,猪农以及养猪场会大量杀猪,随着养猪数量的减少,又会造成猪肉价格的大幅度上涨,从而带动物价的持续走高,引发通货膨胀。经济增长停滞与通货膨胀并存,出现滞胀,这才是对中国经济最可怕的威胁,是中国政府最不愿看到的现象。

然而,在猪即将大量被杀的危急关头,世界卫生组织为“猪流感”更名了,这终于消除了公众对猪肉的恐惧,猪肉消费开始恢复正常,猪肉价格渐趋稳定,从而避免了因猪肉价格波动给中国经济带来的威胁。所以说,关键时刻,是“猪流感”的更名在一定程度上拉动了中国的经济。

如果将““猪流感”更名”放在中国的经济版图中,恐怕连沧海一粟也算不上。然而,在这个量子式跃进的时代,舆论越来越成为撬动公众情绪和力量的支点,四两拨千斤的事情时有发生。“猪流感”就扮演了这样的角色。

随着第三次信息浪潮席卷而来,信息骤然以爆炸的态势呈现在我们面前。喧嚣的媒体话语,依靠在社会中具有独特优势的信息,扭转着大到世界、中到组织与企业、小到个人的悲喜乾坤。

与看得见、摸得着的事物相比,无色、无味、无形的舆论,表达的是公众对某一事物、现象、问题的态度、意见和价值观,具有一定的持续性和一致性。然而,由于传播渠道、传播主体的局限性,舆论传播也会出现碎片化、非理性等负面特征。

媒体是舆论的载体,公众则是舆论的主体。公众具有异质性强、分散等特点。他们通过媒体获知对某一人物、事件或问题的信息,并通过媒体表达对某一人物、事件或问题的态度。

“通过完善的交通工具和远距离瞬间的思想传输,各种公众得到了无限延伸的可行性。”信息“地球村”的出现,打破了信息传播的地域限制,提高了舆论动员的效率。而且,大部分公众以传播信息的媒介身份出现时,往往是隐形和匿名的,这就决定了当某些社会负面信息出现时,社会舆论更倾向于毫无顾忌地揭露与指责。当然,也有人会趁机煽风点火,不负责任地歪曲事实。因而,舆论的现实性、功利性、急迫性、匿名性以及无孔不入性,使得舆论具备隐蔽、强大和强制的力量。一方面,它通过集体意识规范个体;另一方面,它也具有鼓励性、煽动性和破坏性。

塔尔德告诫人们,不能对舆论掉以轻心,“它像清风一样飘忽、短暂、扩张,总是像理性一样努力扩张到国界之外。没有一个全民的制度能够阻挡舆论间歇性地进攻;没有任何人的判断不在它的威胁或要求面前战战兢兢、结结巴巴”。在强大的舆论场面前,有时甚至连政府部门都束手无策。企业一旦陷入舆论漩涡,也同样会面临危机,轻则伤筋动骨,重则元气大伤。

2010年12月23日,中央电视台《焦点访谈》栏目曝光了国内著名葡萄酒产地——河北省昌黎县的葡萄酒造假情况:在昌黎县更好酒业公司,记者看到了这种出厂价才五块钱一瓶的葡萄酒。下面一段暗访对话生动地描述了假酒生产过程中的猫腻。

销售经理:我这儿是30元一件。

记者:30元一件?

销售经理:合5块钱一瓶。

记者:是不是全汁啊?

销售经理:最低档的不是全汁。我们灌的汁是水多酒少。

记者:酒汁少,这个酒汁能占百分之五十?

销售经理:占不上。

记者:大概占百分之多少?

销售经理:占百分之二十差不多,百分之二十汁。

记者:其他的是啥呢?

销售经理:其他的是水呗。

记者:那颜色怎么弄呢?颜色不淡了吗?

销售经理:颜色用色素嘛。

记者:那味怎么弄?

销售经理:味嘛,要加辅料,全靠辅料调呗。自此,整个昌黎产区陷入一场“行业地震”。事实上,昌黎产区由于气候和土壤适宜,是酿造葡萄酒的优秀产区,被誉为“中国干红城”、“东方的波尔多”。尽管昌黎地区的确存在“更好”、“嘉华”、“韩愈”等企业的造假现象,但也有不少优秀的葡萄酒企业。

然而,昌黎形成造假产业链的报道一出,消费者开始对所有产自昌黎的葡萄酒表示质疑,大量来自昌黎的葡萄酒下架。昌黎产地的葡萄酒萎靡不振,不但厂家发愁,销售代理商发愁,连昌黎当地的葡萄种植者也忧心忡忡,不知道来年是否应该继续种植葡萄。

法国的历史学家托克维尔在《论美国的民主》中谈道:“枪炮的发明使奴隶和贵族得以在战场上平等对峙,印刷术为各阶层的人们打开了同样的信息之门,邮差把知识一视同仁地送到茅屋和宫殿前。”今天,舆论的力量已经强大到令人震撼的程度。如果谁忽视这股力量,无疑,他的路将越走越黑。

网舆沸腾:欢迎进入“我”的地盘

与传统媒体相比,网络舆论的传播性、自由性是空前的。

2005年12月,导演陈凯歌的作品《无极》上映。这部被陈凯歌自称为之倾注大量心血和精力的作品,本意是要渲染诗画意境,以美轮美奂的剧情表达“东方无极世界中的爱恨情仇”。有不少媒体,也毫不掩饰地表达对陈凯歌的赞美,称《无极》是陈凯歌的华丽转身。

然而,影片公映后不久,一个名叫胡戈的年轻人制作并在网络上发布了一段名为《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的视频,对《无极》进行了恶搞和讽刺。这部无心插柳的恶搞作品,在网上受到了成千上万网民的热捧。陈凯歌感到很愤怒和激动,曾评论说:“我觉得人不能无耻到这样的地步。”他无法容忍这么一个“无耻”的人,将他苦心诠释的“3000年前之未来”的形而上的爱情,活生生地绑在一个馒头上。陈凯歌要求:“我们一定要就这个问题解决到底!”

自认为受到奇耻大辱的陈凯歌准备与胡戈对簿公堂,但陈凯歌此举并未得到网民的支持。相反,网民纷纷表示力挺胡戈,一些公众人物也认为,陈凯歌的行为不妥,还劝他学会敬畏公众,不能太霸道。

在陈凯歌看来,《无极》与《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相隔十万八千里,在艺术造诣上,两者更是不可同日而语。但是,网友并不买陈凯歌阳春白雪的账,硬是要把《无极》与《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相提并论,两者的距离或许只是咫尺之遥。网络舆论,已远远超出陈凯歌的个人控制力。这次事件,也让陈凯歌的个人声誉一落千丈。

网络的力量是强大的,它有着广泛的传播团体和无孔不入的传播渠道,以及相对自由的言论权,能让一个年轻人对电影的颠覆性恶搞信息无限传播。以互联网为载体的大众传播媒介,形成了分散型的信息交流机构,每个人都具有信息优先获得权以及选择发布权。人们可以通过门户网站、网络论坛、即时通讯、博客以及微博等多元化的网络传播渠道,自由获取信息和传播信息。在网络中,人人都是信息传播者、监督者和发号施令者。一旦信息在网上被公布于众,成为网络焦点,该事件便会从个人事件或区域性事件陡升为全国性事件,事件的影响力也会以迅雷之势扩散。这就是网络的蝴蝶效应。

蝴蝶效应由气象学家洛伦兹于1963年提出,其大意为: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在两周后可能会在美国德克萨斯引起一场龙卷风。其原因是,当蝴蝶的翅膀振动时,会导致其身边的空气系统发生变化,并引起微弱气流的产生,而微弱气流的产生又会引起它四周空气或其他系统产生相应的变化,由此引起连锁反应,最终导致其他系统的巨变。在一个合适的地点,配之以合适的环境,一个微小的改变就可能引发大变革,互联网就拥有这样的力量。

网络不仅影响深远,覆盖面广,还具有一定独立的话语权。它也能聚集民意,蔑视专家与权威的力量。乔治·奥威尔在政治寓言小说《一九八四》中谈道:“谁控制了现在,谁就控制了历史,控制了将来。”互联网的无限延伸性,使得其能将过往、现在和将来浓缩在一起。

2006年《Business2.0》提出,在新经济时代最具影响力的50位人物是谁?位于名单之首的是“你,作为消费者的上帝”:你——由成千上万的网民组成的集体智慧,被网络连接起来的你——不断地筛选和创造新的内容和形式,突出有用的、相关的和有趣的内容,放弃无用的、无关的和枯燥的信息在每件事中,你都是联合起来的、相互影响的、具有自我管理和自我娱乐精神的众多观众中的一名骨干成员。

是的,就是你。你操纵着时代信息,欢迎进入你的地盘。对中国发生的几乎每件大事,网络舆论都以最快的速度响应,并且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事件的进展与决策。

00作为社会的重要元素——企业,也同样置身于网络这个巨大的信息池内。快速的信息传播与交流速度以及大量民意的聚集,正日益瓦解着企业传统的生存空间。站在信息快车道上的企业,正面临着史无前例的机遇与挑战。

一个微小的良性机制,如果能得到顺势引导、调节,将会产生轰动效应,实现机制的良性运行。传统口舌相传的方式迅速退出舞台,取而代之的是以网络为载体的新式企业形象造势。

一个刚刚当了妈妈的女性,可能会通过博客、微博、论坛等,发现有10位她现实生活中的朋友或网友,都买了同一品牌的婴儿沐浴露,而且评价很高。她会毫不犹豫地跟风购买这一品牌的沐浴露。埃瑞克·奎尔曼在《颠覆——社会化媒体改变世界》中兴奋地感慨:“今时不同往日,成功不再依赖麦迪逊大街(美国广告商业中心)、皇室宗亲或垄断经销,而是靠信息在社交关系网中的简单与迅速传播。如今,最终能够胜出的是好的产品与服务——也就是说,最终获胜的是消费者。”

舆商:独一无二的进攻优势

2008年汶川大地震发生后,有不少企业家或企业由于出言不逊或捐款过少,而被媒体或网友“封杀”。王老吉也遭到“封杀”,不过此“封杀”非彼“封杀”。

一个名为“封杀王老吉”的帖子在百度贴吧发出,3小时内转发数量迅速超过14万,几乎遍及国内所有的知名社区网站与论坛。网友号召“生产罐装王老吉的加多宝公司向地震灾区捐款1亿元,这是迄今为止国内民营企业单笔捐款的最高纪录。为了‘整治’这个嚣张的企业,买光超市内的王老吉,上一罐买一罐”,“让它从大家面前彻底消失!”大家对待王老吉的态度是,购买王老吉,直到王老吉断货。

在汶川大地震给人们带来了世纪悲恸,社会都在高奏“捐款越多越好”的爱心之歌时,最明智的做法是顺风飞扬。2008年5月18日晚,在央视举办的“爱的奉献——2008抗震救灾募捐晚会”中,中国饮料业巨头罐装王老吉1亿元人民币的国内单笔最高捐款,不仅体现了王老吉的爱心,更是把王老吉推上了民营慈善大使的神坛。有媒体如此激动地评论:“祖国内地单笔捐款首现1亿元,如凤凰涅槃般的高尚民族情结感动着今时今日的每一个中国人,所有参与其中的人都经历了一场刻骨铭心的道德纯净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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