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悲痛的6.26惨剧距今已经过去两年,各国家包括在站的中东三国在内均降半旗以示哀悼,全球各国家地区大小机场和码头也已经从下午两时开始全线封闭。禁飞禁航预计将持续到明天下午六时……“
电视上,晚间新闻的女主持人用熟悉的声音播报着每日要讯。徐小白刚和吕铭聊完天,此时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手端着碗汤,另一只手拿勺子极其敷衍地往自己嘴里一下又一下的喂着。而两只眼睛则始终直勾勾地望向窗外。
“我怎么看你也不像生病的样子啊!”妈妈的声音传过来,徐小白连忙收回视线,把头转向妈妈,却不是要解释什么,而是一脸惊喜道,“妈你没睡着啊?等着,我这就给你热牛奶去,省得老爸过两天回来又埋怨我连这点事都办不好。”说着,徐小白笑盈盈站起来朝厨房跑去。
“得,又多嘴了。早知道就该直接回屋的。”刚从卫生间出来的妈妈一副懊悔的样子,伸了个懒腰一边朝沙发那边走一边试探着问,“儿子,妈和你商量个事好不好啊?”
“不好”小白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
“你个臭小子,我还没说是什么呢?”妈妈顺手从睡衣口袋里掏出手机,指纹解锁后一边把声音加高一边冲小白喊。
“不管怎么商量都不能不喝牛奶。”小白语重心长道。
“就没有商量的余地?比如你每少让我喝一袋我就帮你和老师请一天假?”
“拜托,有点底线好不好?你是我妈诶,是不是该稍微有那么一点作为母亲的担当啊?”
妈妈坐在沙发上翻了个白眼,“每次都是第一名,又没差?”她低声嘟囔着,“要真能退步,我不还正好有理由管你了嘛。”
“妈,您又嘀咕什么呢?”牛奶之前已经热过一遍了,只是刚才端进卧室的时候发现妈妈睡着了就只好又端出来。这次只是稍微热了一下,所以小白很快就从厨房出来了。
“嘀咕什么,能嘀咕什么啊?”看着小白把牛奶放在茶几上,妈妈连连叹息道,“哎,就是觉得自己命真苦,摊上你们这一对爷俩。”
“不就喝个牛奶么?不至于吧,都开始连着我爸一块数落了。”
“你呀,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妈妈一脸悲痛的模样,“你连着喝它几年试试!”
小白无奈地摇了摇头,“谁让您胃不好还经常失眠的,我和爸不也是为了你好?再说了,一个礼拜喝六天,怎么就成连着喝几年了。”
“算了,我说不过你,我喝,喝还不成吗?”妈妈端起那一小杯牛奶,皱着眉头一点点喝起来。
“嗯。”小白点了点头,“这才是我的好妈妈,爸爸的好妻子嘛。”
小白心满意足的在妈妈旁边坐下,然后一边看着妈妈喝牛奶,一边把自己那碗没喝玩的汤也端起来。
“妈,你下次煮银耳汤的时候能不能把火关小点,都糊了。”
“小兔崽子,不道句辛苦也就算了,还嫌这嫌那的,有本事你自己煮啊?”
“自己煮就自己煮,本来您也没我煮的好喝啊?”小白一口饮尽说,然后便起身在妈妈骂声里走进了厨房。
“别着急出来了,老娘我辛辛苦苦做了汤,你给我把锅收拾了。”
“收拾着呢,您还是快些喝您的牛奶吧,一会该凉了!”徐小白本来就要准备收拾被老妈整得乱七八糟的灶台,他边往水槽里放水边不紧不慢地说。
“你个小兔崽子,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能不能好好跟妈妈说话?”
“闭嘴!”小白轻声说。当然,他并不是在和自己的妈妈说,他低着头,用只有自己才听到的声音不紧不慢地继续道,“等一会回房间再说。”
他说,可厨房里除了他之外并没有其他人在。
妈妈终于喝完牛奶,端着杯子走了进来。
“小白,你……”
“妈,你回去睡觉吧,厨房我来收拾。”小白打断妈妈的话,笑着从妈妈手里接过杯子。
妈妈并没有觉得开心或是欣慰,反而看起来有些不开心。她噘着嘴,两只手叉在腰间,瞪着眼睛问,“你是不是觉得你妈连这点活也搞不定?”
“要光只有碗筷我就随您了,可今晚炖汤您折腾了那么久,又是砂锅又是高压锅的。而且案板上还淋了这么多乌漆嘛黑的东西。”
“那……那是我不小心滴在上面的酱油。”妈妈说,声音已经比之前放小了很多。
“您知道怎么清理案板上的酱油吗?”
小白问,然后妈妈叉在腰上的双手便缓缓放了下来。
“我……”妈妈想说些什么。
小白又追问起来,“您分得清哪块布子是擦碗,哪块是擦桌子,哪块是擦灶台的吗?”
妈妈皱着眉头看了眼挂在水槽旁,那几块颜色不一的布子,才撑起来的气势彻底泄得一干二净。
“我,得……得得得,我去睡觉,我去睡觉,你要不嫌累,我才懒得管呢!”说着,妈妈甩甩手,转身气呼呼地从厨房走了出去。
小白无奈地叹了口气。没办法啊,老爸向来宠妻无度,从不肯让妈妈进厨房一步,用爸爸自己的话说就是,女人的纤纤玉手啊要是沾了油烟那就毁了,从今往后,身上那仙气灵气啊什么的就都慢慢消失。就这样妈妈十指不沾洋葱近四十载,要不是爸爸前几天出差,恐怕妈妈至今还不曾踏入厨房重地呢!
“爸呀,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呀?”小白边刷盘子边喃喃自语,“您不在,您的爱妻都从一百五十斤瘦到一百四十八斤了,您知道不?”
之后小白刷盘子的动作突然一滞,他有些不耐烦道,“笑屁啊你,不是都说了回房间再说吗?”
“笑也算,笑怎么就不算了。”小白义正言辞道。他说,声音还是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高度。
经过一番努力,被母上大人搞得一团糟的厨房终于在二十分钟后被他收拾干净。小白扭了扭脖子,正伸着懒腰,突然又皱起眉头来,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不耐烦道,“我还得去洗澡呢!”
说着,他开始不紧不慢朝卫生间走。等来到卫生间门口他又低着头,依然用只有他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可别偷看啊,会长针眼的。”
说完等了一会,小白冷笑了一声道,“呵,不稀罕最好。”
大概洗了有十分钟左右,小白终于出来径直走进了他的卧室。
卧室不大,一张一米五的床靠窗摆放着,隔着床尾差不多两人的距离摆着两只立式衣柜。衣柜旁边又放了块大小刚好的穿衣镜。
小白现在就正拿着块毛巾站在穿衣镜前擦自己湿漉漉的头发,没擦几下他就突然对着镜子笑了起来,“算你有点良心。”他说,两只本来抓着毛巾的手就这样完全松开,可那块毛巾却诡异般继续着刚才擦头发的动作。
他转身走到床头柜旁边的书桌前坐下,然后随手拿起本书翻看起来。期间那块毛巾始终都轻柔地小白的头上擦拭着。
“怎么,又来催我快些自杀来了?”小白轻笑着说,“可我还不想死啊!”
“这幅画送给您!”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在吕铭脑海中响起,紧接着他便看见一副画。
画中依山傍水的小木屋窗户和门全都开着。里面的摇椅上睡一个书生模样的人。门外面乌云如稠般堆在上空,瞳孔中闪着金光的黑龙正张牙舞爪地从其中穿出来。
它的目标是木屋,在梦里的吕铭这样想。谁料,念头初生。那只黑龙就动了起来,连带着屋里书生摸样的人也睁开了眼睛。紧接着一兽一人一齐朝他飞将过来!龙嘶吼着,书生模样的人狂傲不羁地笑。眼神里俱是莫名地兴奋。
吕铭被眼前的阵仗吓得闭上了眼睛,紧接着便从梦中惊醒过来。
挺直身子想要坐起来,却突然被什么东西顶了一下,他一边大口的喘息一边六神无主地查看着眼下的境况。
“喂,同学,你这通宵睡觉的法子还真是别致啊,睡桌子下面,也太有才了吧?”
桌子下面,吕铭慢慢钻出来。哎呦,脖子,我的脖子,好疼啊。
吕铭捂着脖子站起来,紧接着网吧特有的嘈杂声一股脑都朝他耳朵里钻进来,吕铭开始清醒过来。
“喂,同学,不包早的话麻烦给让个位置呗。”男生见吕铭虽然从桌子下钻出来,却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语气放轻了些继续说,“没连在一起的机子了,这正好有五台。你要睡,换个地方。”
吕铭双眼猛然瞪大,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两只手猛地抓住男生的肩头。
男生忙说,“要干嘛?我们五黑,其他四个人马……马上就来了。”
“同学,能不能问一下你现在几点了啊?”吕铭着急地问。
男生怯生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七……七点四十了都,你包夜时间过了,不然我也不能叫你的!”
“我去!”吕铭大喝一声,“完蛋了,完蛋了,这下完蛋了。完蛋……”吕铭叫着,然后在男生一脸惊讶的表情下跌跌撞撞朝楼下跑去。
男生慢慢明了过来,合着不是跟他一样刚高考完来释放自我的?“我去,是学弟?这……这就有点生猛了呀!哈哈……”
“早知道不叫了,让他再多睡会。”男生缓缓坐下,末了又笑着添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