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清兀自叹了口气,手指不停抚弄。
“潇潇风雨江畔,叹人间冷暖,昨日去而复还,春夜雨潺潺,花开花落几番,难捱是心寒,梨花满地无人管,人生若只如初见,未知后来天地变……”
一首惜春词自她手指唇齿间溢出,平日清冷空灵的嗓音附上了色彩,眼眸微阖,仿佛置身所唱的歌中一般。这是属于前世那个时代里的歌,那时她的爱好除了他,便是音乐。
宴会中的人之前从未听过如这类的曲子,有的面露惊诧,有的闭眼聆听,有的频频点头,只觉得这曲子非同一般,听着甚是动听。
高枫手指摸到袖口里的玉佩,轻轻摩挲起来,双眼看着木婉清,似是暗潮汹涌,又似是波澜不惊。
若是没有木婉清,池夏绝对是这个年纪里的佼佼者。有了木婉清这个东海明珠一般的存在,其她人注定黯然失色。
何绮茉看着木婉清,眼眸中仿佛放了一整个星空一般,亮晶晶的。
一曲毕,众人都还似陶醉在曲中,久久没回过神来。
忽有一人开口询问道:“穆五姑娘所唱的这首曲子精妙绝伦,意境极佳,这词更是妙不可言,当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啊!老夫之前竟是从未听过这等佳作,不知五姑娘师承何人?”
木婉清微弯头,不卑不亢道:“家师隐姓埋名,四海为家。至于家师姓名,恕小女不便与人说。”
“看来老夫是无缘结交这位能人了啊!”
“绾儿,一年未见,你这一日千里,当真是让本宫刮目相看啊!”皇后娘娘感叹道。
“臣女献丑了。”
池夏这时笑着开口道:“未曾想穆五姑娘琴技这般了得,当真是名不虚传呐!人间难能几回闻。”
木婉清看着她那天衣无缝似得端庄笑容,同平时一般不苟言笑道:“池家姐姐廖赞了。”
宴会结束后
木婉清反复走在来时的那条小道上,还是没有找到自己的玉牌,那是个人身份的代表,若是被什么居心妥测的人捡到,怕是后患无穷。当机立断直接禀告给皇后娘娘,加派人手帮忙搜寻,最后无果。
谁知第二日清晨这玉牌就被人送上门来了。
阿花双手把玉牌递上:“禀小姐,门口来了个小斯,说是靖王府的人,昨日靖王身边的小侍在御花园的草丛里捡到了您的玉牌,这小侍是刚招进府的,手脚麻利就分配到靖王身边了,见识浅薄,不识得这玉牌,就随手放袖袋里了,宴会没结束靖王爷就已回府,不晓得姑娘您的玉牌丢了。小侍今日早上才想起来玉牌的事,就赶紧把玉牌上交给靖王了,靖王晓得姑娘您的玉佩丢了定然会焦急万分,就派人把玉牌送回来了。”
木婉清接过玉牌,手指摩挲着,唇角含笑,“行了,下去吧。”
“是。”
木婉清走至桌案前,拿起上面的一张画,看了起来。
不一会又走至一柜子前,打开柜子,最上面一排是她自己缝制巴掌大的玩偶,有小兔子,小狗,猫咪。下面一层放的都是一些她自制的糖果,每一个都用油纸包着,透出淡淡的粉。下面四层全部上了锁。
木婉清拿出一小碟糖果,还有一个粉嫩嫩的小兔子,放到一个食盒里面,盖上盖子唤了阿花进来,让她差人送至靖王府,就说是谢礼。
她其实不太了解他,但是在前世仅有的几个模糊的片段里,他们相处时出现的最多的便是糖果和玩偶。她在梦里从来没有看清过他的脸,甚至是他的名字也跟前世不同。
但是,看见他的那一刻,她就是知道,他就是她要找的那个人。那种只会在梦里出现的感觉,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