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露出了尾巴吗?果然一家子都是贼。”
苏辰恶狠狠的道:“这次我看她苏晚晴还有什么好说的,明天我就把这事告诉老爷子,召集全体苏家人,揭露她的真面目。”
邱豹子咧嘴一笑,道:“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一定一定。”苏辰谄笑起来,道:“事情成了,我就把苏晚晴给你绑去。”
邱豹子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拍着肚皮,向前走去。
“今天我在安顺车坊买了一套车马,花了一千两银子呢,哈哈哈,那里的车厢不错,就是贵了点,你要是喜欢,哪日我带你去,能省不少银子。”
“还是邱老大有面子。”苏辰一脸羡慕,道:“我虽有一套车,可只能用骡子,出门都不体面。”
“最近马匹掉价了不少,还过来了不少波斯马呢。”
邱豹子一副显摆的样子道:“若不是近日手头有些紧,我就选匹波斯马了!听说是什么乃什么河的良马,和汗血宝马是同种呢。”
“邱老大你果然豪气,汗血宝马都惦记上啦?”
邱豹子闻言越发得意,四下一瞧,突然发现自己的车马呢?
怎么不见了?
这时一股热气,喷在了他的脸上。
扭头一看,一匹马奄奄一息的挂在树上。
一双马眼眼睁睁的把他瞧着。
“啊啊啊,我的车,我的马……怎么变成了这样!”
邱豹子一口老血上涌,晃了两晃,差点晕了过去。
……
弯月西挂,小轩窗开。
羽扇纶巾,摇扇而立,望着满天繁星。
江九峰迈着方步,刚进书房,就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一脸错愕地看着江九卿。
江九卿摇着羽扇,缓缓转身,浅笑不语。
良久,江九峰才喊了出来。
“江九卿,你他娘的怎么又来了?”
“来找你啊!”江九卿依旧在笑,也不生气。
江九峰却气得吹胡子瞪眼,喘着粗气,坐到了书案之后。
“那活祖宗是你给我引来的,我不管,你现在马上给我想主意,把他给我弄走。”
“可他在这里安家了啊。”江九卿轻描淡写地道:“落叶生根,天理人情,这事儿我可就管不了了。”
“你……”江九峰狠狠地拍了下书案,满眼怒火。
恨不得把江九卿劈成一万段。
接着又有些垂头丧气,瘫在了太师椅上。
那位小太爷要是不想走,神仙也请不动啊。
还能有什么办法?
“你所来何事?”
江九峰认栽了,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被江九卿坑了。
这货打小就坏得流脓,也是让他无可奈何的玩意儿。
“有屁你就快放啊。”
“爽快,果然是我江家最忠厚的博义公。”
江九峰看着江九峰,叹了口气,道:“你还笑?坏人都是你这个样子吗?被人骂还怎么高兴?”
“九峰是心直口快,为何要着恼呢?”江九卿凑到身前,道:“代代都有九峰这样的人在江家,江家才能千年不倒啊。”
“嘿。”江九峰面色缓和了一些:“虽然知道你嘴里没一句真话,不过这话我可以当真话来听。”
“所以说九峰你知人啊,一下就能听出我这句是真心话。”
江九卿也笑了起来,道:“吾辈之中,除了博望公,其实九峰你才是江家第一人啊。”
“这话我就不敢当了。”江九峰坐直了身子,道:“你说,你说,找我何事?”
“也没什么大事。”江九卿拉过来一张木椅,坐好后,道:“我这眼看着要到苏州了,结果收到了王府的飞鸽传书。”
“博望公有什么指派?还是晋阳城出事了。”江九峰压低声音,郑重问道。
“咳,这不是公子成婚了吗?”江九卿叹了口气道:“可是这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成何体统?”
“你总算说了句人话。”江九峰深以为然道:“那日我就说了,公子怎可如此草率成婚呢。”
“自古以来,媒妁之言,父母之命,鸿雁之约,良辰以定,少了哪一样,都会被人笑话。”
“更何况是我堂堂江家。”
“果然,我就知道九峰你也是这么想的。”
江九卿哈哈一笑,掏出一份折子,放在了书案之上,推给了江九峰。
“咱江家之人,在这江南之地,你是众家人之长,又最懂这些礼仪,身份地位也正合适,所以这下聘礼的事情,就劳烦九峰你了。”
“啥玩意儿?”
江九峰闻言就是一激灵,差点在椅子上翻下去。
还让自己去和那个杀星打交道?
我是多不想活了。
“折子上就有博望公的交代,你照做就行。”
江九卿站起身,拱手一拜。
“转运使衙门还有事儿,我就先走啦。”
江九峰脑中轰轰作响,目瞪口呆地看着江九卿一步步退去。
就在江九卿马上要转身下楼时,江九峰爆喝而起。
“江九卿,你要是敢走,我这次……这次就死给你看。”
“用我给你递刀吗?”江九卿站直身子,耍起了无赖:“现在折子离你最近,只能由你来接了,咱们后会有期。”
“你……”
江九峰拿起折子,恨不得一把扔回去。
可这是博望公的折子。
江家屹立千年而不倒,靠的就是对主脉一支的凝聚力。
博望公知道这事儿,肯定不会怪罪,可他江九峰绝不会做这种大不敬的事情。
以后若人人效仿,还有没有规矩?
“你是恨我不死啊。”
江九峰知道,这次他又被这家伙给耍了,颓废的坐在了太师椅上。
“九峰你何出此言啊。”
江九卿也不是完全没有良心,宽慰道:“我去是一定掉脑袋,你去又怕什么呢?”
“你是公子的近亲叔伯,燕山之围,是你身中十三刀,把公子在乱军之中抱了出来。”
“公子虽然在西北杀人如麻,便是江家子弟,世家公侯,都在好望川之战被他给砍了几十个。”
“可是你不同啊,公子很念旧情的,他对你只是嘴上发狠而已。”
“哪里像我,在他出生之前,就已经离开晋阳,去汴梁为官,和公子没有一丝交情。”
“我去了,才是有去无回,你去了屁事没有,最多被吓一吓,你是在救我一命啊。”
江九卿说得动情动理,江九峰看了却只是冷冷一笑。
“我就说你没安好心眼,来之前,把咱们河东军出兵燕山的不传之秘,你都给挖出来了。”
“可是你知道个屁啊。”江九峰喟然一叹,道:“你可知我为何看他腿就发软,那一日我经历了什么,又有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