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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访仙

此处的桃林,枝繁叶茂,树干粗状,估计得三四个大汉才能合抱,树冠约有四五人高,满是淡粉的桃花。桃花香味并不浓郁,只是带着淡淡的花香。易鸣是见过桃树的,不光老家种了两颗桃树,陪女朋友去景区玩的多,也见过不少桃林,没有一处与这能比的。

又行了约半个时辰,还在桃林中打转。易鸣想着大声呼救,又怕恼了主人,吕仙说此地关系到小凳子的仙缘,如果发生误会,冲撞了主人,破坏了小凳子的前程,那就罪过了。虽然小凳子与自己也才相识数日,但自己穿过来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了,而且看得出小凳子对自己也极为倚靠、亲近,自己也对这个小男孩产生了莫名的情感,就像看到自己的子侄。也许是年纪大了,想要小孩了。

“易叔,你看那桃子好漂亮,长这么大,应该挺好吃的吧。”行了一路,小凳子毕竟年岁小,忍不住饿。

“这儿是桃林,自然有桃子。不过,这些都是有主之物,如果不告而取,就是偷窃了。你有没有听过那个故事……”易鸣随口应付,却不敢看树顶,自己也饿着,怕看到果子忍不住。不过说着说着,易鸣想起一事,突然住了口。

刚刚出洞见桃林的时候,桃树上只有零星几朵花,后面见的桃树,桃花满天,现在这树却已经接果了。而且在岳州城时,听余伯说现在已到六月,进入盛夏,按道理,现在已经过了花季,正是出桃子的时期。

抬眼望去,树上果然挂满了桃子。鲜桃个头不大,半青半红,桃身上还没有常见的小绒毛,显得晶莹圆润,像是被水清洗过,简直让人垂涎欲滴。

吞了口口水,易鸣强忍着不去看果子,招呼邓涣找了个地方坐下。“忘记你还年纪小,不耐饿。我这还有余伯给的干粮,咱们先填填肚子。”

来前,余伯硬是递给易鸣一个包袱,有几张饼,两条鱼干,一竹筒水。易鸣本待拒绝,不过拗不过,幸好是有带在身边,不然真的要挨饿了。饼是冷的,鱼干又咸又硬,还咬不动,而那桃子的淡淡果香又不断往鼻子这串,真是难受。不过邓涣虽年纪不大,但听话懂事,易鸣让他不要摘桃子,他就听话不摘。

这时,桃林深处又传来歌声,这回比较近了,虽然那歌声带着方言,听不大懂意思,但大致能分辨方位了。歌声中依稀能分辨出“东离、南山、飞鸟、结庐”等词句。

两人依着歌声往前。只是这回,易鸣多了个心眼,时不时盯着树上桃果。果不其然,行不多时,他看到树上桃子越来越小,且青多红少。他喊住了邓涣,环顾四周,发现右前方的桃子要大一些,带着小凳子改了方向。

“易叔,好像歌声是从那边传过来的。”小凳子还有些不明白,指向原来的方向。

“没事,我看这边的路好走些,咱们走这边绕过去。”易鸣随口胡吣。

中间易鸣又转了两次方向,只见树上的桃子是越来越大,个个拳头大小,红中带紫,果子压得那枝叶往下垂,简直就是举手可得。

“砰!”一个果核正砸在易鸣的后肩上,还挺用劲的,砸的生疼。

“谁?”易鸣转过身去,身后无人。往上看,树上枝叶繁茂,但枝叶没有摆动,应该是没人躲在树上。

“怎么呢?”邓涣站的位置靠前,没有看到易鸣被砸的一幕,有些好奇。

不待易鸣解说,又一个桃核砸到了他的后脑勺,易鸣顺手摸了一下后脑,已经鼓起了一个大包。

“在那,在那。”这回邓涣看到了桃核飞过来的痕迹,转身指着一大树叫着。

一只灰色大猴蹲坐在树枝上,呲着牙,似乎在嘲笑易鸣。那猴子身穿一白色对襟卦子,腰间一根草藤围着,估计是有主人的。

“为什么砸人?”小凳子很气愤,也不顾那大猴几和他同高,指着那猴子就叫骂,易鸣拉都没拉住。别看邓涣人小,声量可高,什么不礼貌、不文明、坏猴子等等,翻来覆去。

那猴子也不肯示弱,站在枝头,吱吱呀呀,一副争辩指责的模样。不过猴头光顾骂人,忘记砸人的事情了。

不多时,桃林中出来一女娃,看样子豆蔻年华,丫髻双垂,蛾眉粉面,着彩衫长裙,手臂挎了一竹篮,露出半截玉臂。

“猴师兄,这两位是爷爷的客人。”姑娘先劝慰住那大猴,又对易邓二人道,“早上爷爷就说,今天有贵客到,让我出来采几个桃儿待客。想必那客人就是你了。”

易鸣躬身道:“正是。”又拉住邓涣,“我二人受人指点,来此洞天福地拜见高人。”

“我那爷爷常年无客人上门,还好奇今天是何客人前来。原来是一个野人,还有一个小孩子。”

“易叔才不是野人,他是个好人,只是头发短点。”小凳子见不得易鸣被人委屈,不过前面还好,最后一句让易鸣哭笑不得。在蓝星上,易鸣习惯留短寸,比较凉快又方便打理,不料到了此方世界,留这头发的除了和尚,就是部分还在茹毛饮血的野人留这种头发。在岳州城时,不少人都带着异样的眼光看着他,有不少孩童还围着他打转。

“不是野人,那为何一直盯着桃子?猴师兄都说了,他跟了一路,这大个子眼睛就没离开过桃子。不知道瓜田李下,君子所慎?定是嘴馋了,想挑个大桃子吃。”

“这倒是误会了。我们寻到桃林,却不晓道路,在桃林中转了许久,又被林中歌声所误导,几转到了归路。后来我发现桃林越在外围,越是花团锦簇,越往林深走,桃儿越熟。只好用树枝上的桃儿来指路。”不得已,易鸣分辨一二,不然与此间主人误会深了,带有成见就不好了。小凳子也分辨到,“就是,我看桃儿嘴馋了,想摘一个。易叔还教导我,不告而取是为窃。”说着,小脸儿红了,跟树上桃儿一个颜色。

“呵呵~”姑娘掩着嘴,突然想到今天在林中贪玩,忽东忽西的扑碟、逗鸟,自己熟悉道路,但不熟悉道路的客人如果循着自己的歌声,那真可能会迷路。她自小和爷爷住在一起,常年的玩伴就是这只大猴子,少见外人,现在她又知道是自己理亏,害的客人在迷阵中乱窜,走了不少冤枉路,觉得甚不好意思。“那是我摘桃子的时候,唱着玩的。可能是桃林太深了,有回音吧。”说完还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么回事。

“您也别怪猴师兄,这些桃树可都是猴师兄照料的,你们又是生人,所以猴师兄才担心你们弄坏了桃树。我给二位陪个不是。”姑娘还是知礼的,知道不仅害得二人绕道,又让大猴对他们产生误会,还砸了那个大个子野人,道歉还是要做的。

易鸣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摆手表示没什么。毕竟一个小姑娘,一只猴子,真埋怨起来,一个不懂事,一个事不懂。再说来者是客,加之又没伤到哪里,就是后脑那个包隐隐作疼。

“请问姑娘贵姓芳名?”

“我的姓名呀,既不贵也不芳。回头你问问我爷爷,如果爷爷留你住下,自然会告诉你我的姓名,如果不留你,那姓名也就不用说了。”小姑娘警觉性还很强。

易鸣见姑娘要去提竹篮,又道:“姑娘,可要我帮你提?”那篮子个头不大,虽然篮子上蒙了一块白布,但看样子顶多也就装两三个大桃的量。帮女孩子拎包,这还是易鸣在蓝星陪女友逛街养成的习惯。

“那你帮我拎着吧。”姑娘想了想,抿着嘴,似笑非笑,让开了两步。易鸣则上前握住竹篮的提手,顺手一拎,不料竹篮纹丝不动。这个小篮子怎生这么重,就像是长在地上一般。

“哈啊哈,怎么不帮我拎呀。是不是肚子饿了?”姑娘似乎知道会这样,歪着脑袋看笑话。肯定是这个篮子有什么奥秘,毕竟这是仙侠世界,出个篮子法宝不慎奇怪。这熊孩子,年纪不大,气死人的心倒是有,故意耍着人玩。

“看你这大个子,都白长了。这点气力都没有。来一人先吃个桃吧。这桃可好吃了。”女孩笑过了,走到篮子前,轻轻的提了起来,掀起白布,从篮子中掏出一个桃子递给了易鸣,又掏了一个桃子,递给了邓涣。这桃儿挂在树上时还不觉得如何,捧在手上,一股异香扑鼻而来,桃儿有拳头大小,皮薄而透,又没有其他桃类的细毛,一口咬下,只觉得汁液四溅,用力一吸,果肉好似化成汁液,顺着喉咙就下到肚中。只这一口,就觉得通体舒泰,齿根留香。一口吸完汁液,再瞧手上桃子,只剩一张桃皮,撕开桃皮,里面只有一个手指大小的黄色桃核。这桃子好,要是拿到蓝星上,放到奶茶店,不用破壁机,直接插根吸管,卖桃汁了。

小邓子也有样学样,学着易鸣咬了个洞,吸里面的汁液,不过样子要秀气许多。

“你不是要帮我拎篮子吗?给你。”小姑娘顺手就将手里的篮子递给了易鸣。易鸣差点给吓死,刚刚像焊死在地面的篮子,一下子就甩了过来,不要闪到腰,砸到脚。不料篮子接到手后,发觉也没那没重,虽然拿着还是有些吃力,但也就是单手像拎着一袋包装的大米,外加两瓶瓶大支的可乐。

“啧啧,怎么回事呀。桃子白吃了呀?”小姑娘看到易鸣有些吃力的表情,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要知道这桃子可不是凡品,平常人只要吃了一口,顿时能添加九牛之力。这大个子倒好,吃了一整个,还这么费力,都不知道白长这么大个子了。“嗯,小孩,你来试一下,你来帮这个大个子提一下。”她又指挥上邓涣,今儿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人的问题,还是人有问题。

小凳子闻言,不大开心,“我可不是小孩子,我有名字的。”不过见是帮易叔叔提东西,还是走上前去,要接过篮子。易鸣有点不放心,先把篮子放在地上,再让邓涣去提,不料邓涣一个用力,差点把篮子抡起来甩出去。“哎呀,怎么这么轻。好像没东西一样。”邓涣感到新奇,单手抡着手中的篮子在空中画圈。

“两个都不顶事,一个白长个子,一个只知道玩。你这样玩,里面的桃儿都会坏掉的。”女孩有点生气,从邓涣手中抢过篮子,又挎在了手上。那灰色大猴则在树枝上跳跃,时而转身对着两人做个鬼脸,对二人挨训挺开心的。

女孩前头带路,只见她左转右绕,不多时,出了桃林,一座石崖出现在众人面前。石崖前结了一草庐,草庐前一道溪水流淌,一座竹桥连接两岸。真是烟霞散彩,日月摇光,石崖突兀,悬壁高张,一副福地洞天,神仙居所。要是再配几只鹤,养几只鹿,这景色可以直接拍武侠电影了,嗯,拍仙侠电影,不需请特效公司了。

三人一猴,跨过竹桥,来到草庐前。草庐门紧闭,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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