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钟书在《围城》中写道:“围在城里的人想逃出来,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对婚姻也罢,对职业也罢,人生的愿望大都如此。”如钱钟书先生所言,人生是一座城,人生之经历无外乎是进城和出城。人生之身份也大都可以分为城里人和城外人两类。城里人受尽了束缚想要逃出来,城外人历经坎坷想冲进去。或许也正应了那首歌词:“得不到的才永远在骚动。”一切的一切在城里会趋于平淡,深于一切语言、一切啼笑。
对于刚读完《围城》的我,其实是不敢说看懂了多少的。这本书虽说并没有超乎所以的广度,但其深度可谓深不可测。钱钟书先生在序言中写道:“在这本书里,我想写现代中国某一部分社会、某一类人物。写这类人。我没忘记他们是人类,只是人类,具有无毛两足动物的基本根性。”钱钟书先生在《围城》里写的是一部分社会,讽刺的是一类人。这类人崇洋媚外却又在内心深处固守成规,看似变通思改却无一处不体现着顽固守旧,拒国家危难而不顾,守小家自私自利。那类的知识分子尤为讽刺的主枪口。外出留学,而学业未成归国的方鸿渐就是其中的典型。方鸿渐这一人物在《围城》中可谓一个重要的人物,甚至说如果没有他,《围城》达不到如此的讽刺效果。在我读来,我认为方鸿渐仍具有我们现代人中一大部分的代表。他最典型的人物特征,用书中的话来说:“本事不大,脾气却不小。”方鸿渐是一位出国留学的新时代知识分子,但他却并没有本着出国去学习本领的目的,而是在外国浑浑噩噩的度过了几年的大学生活,临近毕业,他却拿不到毕业证书,又担心父亲的责骂,家里人的瞧不起,虚荣的向人买博士证书。他是那个出城的人,也是那个不得不回城的人。城外的生活被安排的妥妥当当,他并没有自由可言,他想回国,以为回国就能让自己变得自由些。然而并没有,回国只是让他变得更加糊涂更加受人摆布了,其实我看方鸿渐这类人是并没有自己的思想的,他的那些小聪明全是被逼迫的而不得已为之的。他既不愿改变,又不得不受人安排,或许他也习惯了这些安排。从父母给他包办婚姻到回国到周经理的银行上班再到同赵辛楣一行人到三闾大学做事后来又同孙柔嘉结婚,到孙家的报社工作。一切的一切,他都稀里糊涂的接受了安排,并且每一次安排他都并没有反抗。他的悲剧也就从此发生了。
他虽然没有真才实学但得亏的他女人缘不差,前后有五位女人受他吸引(当然没见过面的周小姐也算里面了)。他受爱情的点播,渴望一段轰轰烈烈的恋爱,然而先是受同船的鲍小姐亲热后冷漠、又被曾是同学的苏文纨耍得团团转、本以为付诸真情的唐晓芙可以同他情瑟和鸣的,最终也被捣乱的一塌糊涂。这时候的他被他所向往的爱情弄得精疲力尽了,他一度不再渴望爱情了。然而面对世俗,他又无可奈何的不去接受婚姻。以前,他从未想过婚姻,他只想着恋爱,像每个对异性刚萌发兴趣的男人一样,他渴望找到一位自己喜欢的女人。然而因为他的才疏学浅,不谙世事,欺瞒哄骗,最终他不得不在自己投入真情实感的爱情里痛不欲生的退出。他想把注意力转移到一旁去,不再去想爱情,然而正因为他的庸常,变得饱受讥讽。此刻,他不再向往爱情了,他需要的是一场婚姻。他变得无所谓了,可是又稀里糊涂的掉进了孙小姐的圈套,订了亲结了婚,陷进了城里。
他也向往城里的生活,而婚后的生活却总是给他迎头棒喝。生活琐事不断,夫妻吵嘴不断,徘徊于妻子、方家、孙家的尴尬处境之中。他无力抗争,虽然每天都和妻子吵嘴以求精神之独立,然而婚姻这座城里的城墙变得又高又厚了,有时实在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却又不得不在这处境里生活。他深知自己需要的是早已不是所谓的爱情了,他需要的是一段长长久久的婚姻。即便,这婚姻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仍需要它来让自己变得不那么没出息。随着婚后生活的问题层出不穷,他也尝试过从这高高的城墙冲出去,然而婚姻早已变成了一场禁锢,他既无能为力,也只能在这城里的边缘试探。试探而已,无法改变什么。如同书中所说:“结婚仿佛金漆的鸟笼,笼子外面的鸟想住进去,笼内的鸟想飞出来;所以结而离,离而结,没有了局。”
方鸿渐是这一场悲剧的悲剧人物。然而我们每个人的身上又或多或少的有一点他的影子——平庸、不谙世事、本事不大、脾气不小、情商低。这些倒好像都能从我身上看出一些。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但没有婚姻,爱情倒会死无藏身之地。”我认为,婚姻本就不同于恋爱,恋爱是人短时间生理的需求,而婚姻则是一辈子的心理需求。人也是动物,做事或者恋爱都有一段激情期,等到激情褪去一切会趋于平淡。而人的本性又是自私的,两个人一直在一起的婚姻里,势必有人要做出牺牲。所以在《自私的基因》中有这么一句话:“我将违背我的天性,忤逆我的本能,永远爱你。”婚姻就是这般,忤逆自己的天性,违背自己的本能,来跟一个人这辈子生活在一起。钱老说:“婚姻是一座围城,城里的人想出来,城外的人想进去。”渴望婚姻的人去寻找着婚姻的幸福。唾弃婚姻的人,也在某种程度上不得不陷进婚姻的围城中去。其实我们本可以是城外人,但我们又不得不进到城里去,成为城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