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方终究还是去了北凉,而且还是先徐凤年一步。
徐凤年还要继续走完这六千里,这其中的原因自然并不只是真的为了坚持。
更重要的还是徐骁那个屠夫对于自己儿子某种程度上的偏爱罢了。
毕竟就徐凤年这六千里走来所记下的山水堪舆图,在莫方看来虽然说不上多此一举,但就他那人屠老爹如果真的想要这东西,又岂用他堂堂北凉世子亲身犯险。
他徐骁不过是狠下心来将徐凤年这块璞玉挖了出来,而之后这块玉会被雕刻成什么模样便是得要看徐凤年自己的了,但最重要的是,他给了徐凤年一个自己选择的机会!
这一点,让莫方都是有些羡慕。
毕竟在这世上多数人都是没有选择的,而在现在这个即将拉开大世之争帷幕的世界,能够自己选择未来的人l寥寥无几。
所以莫方是真的有些羡慕了,毕竟对他来说,现在说什么选择早就为时已晚,但是这种难以割舍的亲情真的是让他那颗冰冷的道心都是有些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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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儿没有翅膀,你也不用如此急赶。要知道我现在可是个废人啊!又不能跑咯。”莫方看着不停落在马儿身上的鞭子,不由的挑了挑眉。
“先生说笑了,世子特地吩咐过,一定要尽快将先生带回北凉,一定要用最好的药材为先生医治,万万不能耽搁了先生的病情。”马车前驾着马的人一拱手,恭敬的向着莫方解释道。
“我看他还吩咐过不论如何都不能让我跑了吧!”莫方的话语带着些许无奈的嘲讽。
对此,那驾车的人也只能闭口不言了。
比较当初世子吩咐的可不仅仅如此,徐凤年的原话是:“不论如何,你们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把他给带回去,马死了就换马,没马了就背,绝对不能让他给跑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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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莫方用仅仅能动的脑袋往外面瞥了一眼,果然,一群人架马将自己所在的马车给牢牢包围着。
摇摇头莫方不再去想这有些糟心的事,头转向一边,缓缓开口:
“小兰,扶我去榻上,我要好好睡一觉!”
“是!”小兰默默的上前,帮助此时行动不便的莫方挪动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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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队不知名北凉军日夜兼程的极速前行之下,一天一夜便是硬生生的跑完了徐凤年一个多月的路程。
当午时的阳光高高挂起,莫方一行人便是北凉王府的大门前。
而这座王府的“主人”徐骁此时正站在门口等着。
莫方毕竟此时身体不便,只能乘坐马车,所以徐凤年给他老爹的密信先一步到达也是正常。而看过密信的徐骁又怎会不知徐凤年的心思,自然是得要以礼相待。
所以当莫方坐着半路上“借来”的轮椅被小兰从马车上推出来的时候,便是看见一个驼背瘸腿的老人站在那。一身的杀气冲天,就这么直直的看向坐在轮椅上的莫方。
对此,莫方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默然的开口:
“你这杀气属实难得,不过没必要用在我的身上。”说到这莫方顿了顿,再度开口时,言语中又满是这两天来最多使用的无奈意味。
“都到这个年纪了,还要为你儿子铺路,也亏得演的这么像。”
徐骁的举动自然是有着深意的,无非就是打一棍给一颗甜枣的翻版罢了!老子给压力,儿子送温暖。许多谋划不外如是,毕竟不怕活的苦,就怕有对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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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徐骁听见莫方的话,他便是晓得了自己的意图已被看穿,但他依旧不改颜色,那股杀气反而愈加浓重。
毕竟这可不是什么阴谋,某种程度上来说,还算的上是堂堂正正的阳谋。毕竟就算你一切都心知肚明,但真的身在其中时,难免还是会受到影响。
这也是大多数人的通病,改都没法改的那种。
不过莫方却恰好不在此列。且先不说他那颗通明的道心,就以莫方此时的实力便是可以无视这一切。所以莫方再次开口了。
“还玩?你就真的不怕我拆了你这王府?”莫方的语气没有半点怒意,但就是这句话,却是让莫方身边的一圈人都是控制不住的纷纷拔刀而对。
“还不退下!”徐骁威严的声音响起,止住了所有人的动作。
而后徐骁转过身来再次看向莫方的时候,脸上却是已经挂起极其和蔼的表情。
“先生莫怪,手下的这些粗人,难免有些脑子发热。也实在是小年在信中将先生比作昊日,使得我这么一个二品小宗师也是控制不住想见识见识先生的风采,是某徐骁冲动了。该罚!该罚!”
说到这,徐骁又是转身,表情一变,直接骂出口来:
“一个个杵在这里干什么呢?还不快去准备宴席,为先生接风洗尘!还有把库房里最好的医师、最好的药都给我拿出来,一定要为先生治理好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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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方静静看着徐骁开始安排,随手按了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恐惧而不停颤抖着的小兰,莫方有些头疼的在心底自语:
“看来今天这顿饭,估计不会太好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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