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在口头抱怨着过来了个“小麻烦”,却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地摸到了云清院子去,跟做贼似的。
他看到云清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像个蝉蛹,小小一坨,还蛮可爱的。
“啧,睡得挺香啊。”还以为这丫头会躲被子偷偷哭呢。
没意思,这小没良心的。
看笑话没看成,程在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酒葫芦摇头晃脑的回去了。
“…”
黑暗中,背对程在的云清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满目清明,哪有什么睡意。
不是坏人啊…
云清只是稍稍一想,又把眼睛闭上浅睡过去。
大约天刚亮,云清就被程在从被窝里提了出来。
好在她不放心,都是和衣而睡的,此刻云清无比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
因为此刻她在程在眼里看到了明晃晃的“失望”。
程在是真的狠,一滴水的时间都没给云清拿去收拾自己。
而且振振有词地说道:“从今日起,天一亮我必须在这里看到你出现,懂了?”
“懂了。”也就是说,要想有时间洗漱收拾,那就只能更早的起来是吧。
程在点点头,觉得孺子可教也。
才接触武艺的第一天,程在要求云清扎马步。
云清虽然以前没练过,但是也晓得,扎马步是练武的基本功,下盘要是不稳,打架的时候人家轻轻松松就能把你掀翻了去。
太阳升起,夏日的衣衫再是单薄也经受不住和太阳面对面比谁更红,云清没多久额头就起了薄汗了,两条腿更是像她以前看到的垂暮病人,直哆嗦。
至于程在,那丫的早就嫌弃天太热了,在太阳底下晒着对他老人家身体不好,找了颗大树,命云清搬来了摇椅,切好了西瓜,翘着二郎腿,有一搭没一搭地扇扇子呢。
当然,他不会忘了一个做师父的“本分”。
“手抬高一点,别偷懒。”
“腿别跟筛糠似的,稳住咯!”
…
云清暗自咬牙。吸了口气告诉自己,那是师父,不能打,打不过,还要尊老,忍着!
可是啊,忍字头上一把刀,云清在听到程在说可以休息的时候,整个人都累虚脱了,不顾形象地躺地上,一动不动。
她一身都汗湿了,跟从水里捞出来没两样,连指尖都懒得动弹一下。
“给你一香的时间休息,然后去后院劈柴,今天的晌食你来做。”
“是。”云清面色不改地答应道。
程在实在是没按耐住内心想法,深深的看了云清一眼才离开。
这丫头,韧性相当可以啊,都不带讨价还价的么,他还以为这才第一天就给她这么个“下马威”,这孩子应当是很反感很埋怨他的才是。
其实云清是有点生气的,但是也不是特别生气,既然是能忍的那种,她就不愿意表现在脸上,所以面色如常,以至于程在压根就没看出来她的心思。
只能说,她藏的够深。
勉强撑着身子坐起来,云清脚步蹒跚地拖着疲惫的身子去后院劈柴。
木头都是现成的,只要劈开就行了。当然做了这些还不够,程在在树下正喝着小酒呢,就看到云清拎了把斧子过来,吓得他两根白眉都跟着一抖。
这丫头可是气不过要跟他动手了?
天寿了啊!这才第一天就要欺师灭祖了啊!
程在虽说是一把老骨头了,但他觉得不能输了气势,好歹这会儿还是人师父,这丫头就是个小毛孩子,就算她拿个斧头又如何,他照样不带怕的,腰板挺直了!
“你,你想做,做什么?”话说完的一瞬间程在就想给自己两巴掌。
该死的,他竟然结巴了!
“师父,没有菜。”云清言简意赅地告诉他,两手一摊想做个什么也没有的动作,却是忘了自己手里还拿着一把斧子,这一晃,把程在吓得往后仰了一下。
他的个乖乖,这斧子可是锋利得很啊。以前用它劈柴倒还没怎么觉得,还很高兴这斧子锋利极了干活的效率都快了不少,今天却是看着那斧子怎么都不对劲,寒光泠泠的,有点渗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