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云清难得做了个美梦,梦里的景色终于不再是师父和爹离开的场景了。
她看到梨花树下两个老人喝茶下棋,看到他们慈祥的笑容,只是这般云清就无比满足了。
“唔…”多年养成的自律习惯让云清准点醒了过来,她费力地睁开眼睛,忍不住抬手去敲敲头,那里还有些痛,而且浑身疲软提不起力气来。
思及至此云清就不由得一番苦笑,不过是一个陌生人,她怎么就傻乎乎的遵守承诺了呢,用光了灵能也要把他治好,真的是够蠢的了。
云清掀开被子,穿上鞋子从床上下来,把散开的头发在中间的位置用一根素色的发带束拢,披上披风带上兜帽。
嗯,还不错…等等!
她怎么睡床上去了?!
云清的心下隐隐有个猜测,在迫不及待的冲出房间看到外边的一座一站的两个人后,这猜测变成了确定。
她的瞳孔在狂震,哆嗦着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冰凉凉的黑猫面具还在,还好还好。
但是…天寿!她竟然被臭男人给碰了!
甭管他是用抱的还是用抗的让她回了床上,他他他他…竟然和自己有了肢体接触!!啊啊啊啊啊!
苍天啊!大地啊!师父啊!爹啊!阿清不干净啦!!
“多谢姑娘昨日相救。”对救了自己一命的云清,顾偃霆还算礼貌的。
事实上,以他的身份地位就算头也不回的走掉也是合乎常理的事情。
顾偃霆此时已经换了身衣服,虽比不上他平日里穿的料子,绣工更可以说是简陋,但现在这种情况能有就不错了,至于昨晚那件染血的“乞丐装”已经被他烧了,灰都扬了的那种。
顾偃霆从身上解下来一块牌子拿给身旁站着的侍从。
“于春。”
“是,主子。”不用顾偃霆说明白于春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这便是他们主仆之间多年的默契。
于春捧着牌子走到云清面前。
他说道:“姑娘,这个木牌你可拿好,有了这个无论何时去康王府,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都会答应你的请求。”
云清:“…”
“姑娘?”于春听不清云清在喃喃自语什么,他试探的又喊了一遍。
“他碰到我了,他碰到我了…啊?!”云清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但还是保不齐被吓了一跳,不受控制的后退一步与于春保持距离。
“这牌子…”
于春话还没说完,云清就一把拿过了牌子,在空中抛了两下,收进兜里。
她面具下的乌瞳黝黑发亮,看着顾偃霆邪笑着说道:“用这个作为昨晚的报酬还行吧,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什么叫…还行?
于春张了张口,心情复杂。他们康王殿下的一个承诺,那是多少人撒下千金,机关算尽都求不来的东西,现在居然被说成“还行”?
云清要是知道于春的想法,肯定喊冤,毕竟她还真不太清楚康王这人的身份地位,没办法,在山上待久了消息堵塞得不是一般的惨。
但是她此时此刻满脑子的想法都是不能破功,不能破功,要稳住气场,不能乱了!
云清面上笑容不变,心里却是在破口大骂,想把顾偃霆就地处决的心都有了。
“嗯,你们主仆没什么事情的话,就可以离开了,这里是我的房间。”云清皮笑肉不笑地给他们俩下逐客令。
要是耳朵没问题,都能听出她话里的驱逐之意。
可顾偃霆偏生就是不动,屁股黏凳子上了似的。于春本来都往前迈了一小步了,但回头看到自家王爷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还给了他一个凌厉的眼神,吓得他虎躯一震,暗戳戳地把那条腿给收了回来,站好了,腰杆挺直一动不动。
于春想:主子不动,我也不动!我可是个衷心的属下!
云清眨了眨眼,看不懂他们这骚操作了。这是她的房间,她花钱住的房间,怎么还赶不走两条癞皮狗了呢?!
行,你们不走是吧!
别怪本姑娘不客气了!
云清眼神一变,对她来说,伤都没好全的顾偃霆那家伙不要太好搞定,至于他那个侍从,呵,就没放在眼里。
背在身后的右手掌心红光逐渐凝聚,云清并作两指,让红光移向指尖,两指一勾动。
顾偃霆只觉得自己心跳突然漏了一拍,然后意识就不受控制的失去,视线逐渐模糊,身体不由自主地就从椅子上滑落。
他旁边的于春大惊,箭步上前扶住他。
“主子!”完了完了,他们好不容易逃过一劫,还没回京城呢,怎么又出事了啊,这可怎么向娘娘交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