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楂？”云清下意识的就开口说道。
说出来之后，她就有些后悔了。
多事了。
果不其然，听到她说出这碗粥里面的材料之后朱青的眼睛骤然一亮。
像是见到了知音一般，激动的上前询问：“姑娘您能闻的出来？！”
“啊…嗯。”云清只能点头。
傅雅倒是瞧出了她的尴尬，说道：“朱青，不可无礼。”
“这位姑娘是毅儿请来的大夫。”
朱青俏皮地吐舌，给云清屈膝道：“是奴婢太莽撞，冲撞了姑娘，还请姑娘能莫怪。”
“不会。”云清摇摇头，带起面纱轻轻晃动，那若隐若现的五官让傅雅有那么一瞬间额的怔愣。
这孩子…
然而不等她再多想，负责支药的碧萝就回来了。
“大夫，您看看这些药可对？”
云清将药材拿起来一一检查过关再放回。
她分拣出两类药材，交代碧萝：“写一份拿去煎药，前两次的药倒掉，只要最后那一忠，一次只煎一炷香。”
“另外这一份晒干碾碎，放香炉里。”
“是，奴婢这就去。”碧萝带着朱青下去。
傅雅不由得说道：“这样会不会太浪费了？”前两次的药煎出来才是最佳的呀，确实要倒掉，想想还是有点心疼。
云清那双宛若深潭的眼淡淡地看了过去，音不起浪地告诉她：“你的身体受不住猛药。”
第三次的药效才是刚刚好。
听到解释傅雅释然。
她还是好好听大夫的话吧，说不定还能多活些日子。
云清扫了眼她，看傅雅面上没抵触就挪开了视线。
母女俩在这一刻默契的沉默起来，没有一人出声打破这份宁静。
就在云清决定要不要眯一小会儿眼睛睡一下的时候，碧萝捧着煎好的药回来了。
云清照例伸出了自己的手，碧萝把药碗给她。
隔着面纱，也不妨碍云清灵敏的嗅觉，她闻了闻，味道适中，不冲，这小婢女还是有听话的按照她的要求来。
“手。”云清再转身对傅雅说道。
傅雅把扎了银针的手臂伸出去，云清不紧不慢地给她拔掉，但再最后一根的时候，她出了点“意外”。
“啊！”傅雅吃痛地喊出声来。
云清面不改色，把银针收回，用一白瓷瓶收好针尖的那一点血珠，放进了袖带子里。
这一操作看得傅雅和碧萝两人一愣一愣的。还没听说过会有扎银针扎出血来的大夫，况且她竟然还把血给搜集起来了。
“大夫，您这是做什么？”碧萝突然面色不善，上前拦住端药的云清。
“让开，别让我重复第二遍。”云清皱了皱眉头，依旧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她并不喜欢有人碍事，一般有这种情况发生她都不会让对方好过。
但这人是她娘的婢女，动手不行，警告却是可以的。
“…”在对上云清那双眼睛的一瞬间，碧萝能感觉到一斤整个人都明显一怔，瞳孔都跟着晃动了一下。
那个眼神…好可怕…
碧萝说不出来那是怎样一种感受，但她浑身的温度都在那一刻褪去了大半，并且膝盖骨都在不由自主的哆嗦，额头都冒出了一层冷汗。
恐惧，那是来自人体本能的恐惧。
碧萝下意识地就后退了一小步，正好让云清得手了药。
她端过来递给傅雅，给她说：“喝了。”
“好。”傅雅淡淡一笑，接过来就喝了下去。
“夫人！”碧萝心一紧张，想要阻止却是已经来不及，傅雅仰着头咕咚咕咚地就把药喝下去了。
末了一张脸免不得皱起来，呕了一下。
“快快快，碧萝，给我块蜜饯！”
云清看着碧萝塞了一小块蜜饯给她，目光闪了闪。
喝了药就吃糖…爹以前也会这么对她说。
说不定他爹当初就是把对她娘这一套用她身上来了呢，嗯…想起来有点不爽。
她好像吃她娘的醋了？
打住打住，这想法有点危险啊。
“药还是像今天这样煎，一日两次，朝食哺食之后。”
云清说着起身。
“留下来吃顿饭再走吧。”傅雅心想挽留，却被她拒绝。
“不了，我还有要事，三日之后再来拜会。”
“如此，真是麻烦您了大夫。”
“哪里，夫人客气。”云清行一礼后跟着明显看她不爽的碧萝出了院子。
看来这小厨房的厨子就是那位名叫朱青的婢女了，哈…算了，等下次有机会再来找她探讨吧，没想到那丫头竟然这么“热情”，害得她都不知道怎么应对了，是个麻烦。
别说碧萝心情不好，云清现在心情也称不上美妙。
但是想了想，她又不想叫她娘身边的人误会。
虽然以后可能没啥关系了，她也不会回来，但是吧…
就是想给她们，她最后只剩余的一缕光，留下不算太差的印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