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在教授云清的,除了剑术还有音律。
至于医术,那就全靠云清自己看书,然后融会贯通了。毕竟曾有个堪称“半华佗”的爹,云清经常帮忙整理药材,跟着她爹出诊学习,久而久之就耳熟目染了不少知识,再者她大致上也是有一定的天赋成分在里边,那些晦涩难懂的医学用词,药理知识,云清已经能做到举一反三额的程度,并且还能对她爹留下来的的方子加以改进一些。
顺带一提,这已经是云清来到程在这儿的第三年。三年来,日复一日地训练,弹琴,作画;日复一日地扎马步,炒菜,种地,挑水,云清的生活累得她甚至都懒得去思考自己是不是中了程在的“奸计”,又被他这个为老不尊的给整了。
程在也很郁闷。
他当初收这小丫头当徒弟,首要目的是为了还清云清她爹的当年的救命之恩,但他同样也存了私心。
天下第一又怎样,剑学无双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白头老人孑然一身的住这山上。
他就是下山赶个集,身上那积年累月的骇人气势也能把人吓得够呛,那可真是鸡飞蛋打的名场面。
那些个妇人甚至寻他笑话,猜测这一次又是哪家的鸡先窜出笼子,哪家的狗最先大叫。
更别提孩子了,那可真是见一个哭一个,害得程在内心无比忧伤。至于吗?至于吗,他就这么的不招人待见吗?
直到遇到了云清,程在以为自己终于能有个解闷的了,却没想到带回来的这个娃,竟然是个闷葫芦。
三年,整整三年!程在都没多少次看到过云清笑一下。他甚至都怀疑这丫头是不是有面部缺陷,所以表情不能太过丰富?
他这哪里是找了一个解闷的回来呀,分明是找了一个会做家务却又没有感情的木头桩子!
可吐槽归吐槽,日子还是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程在这人特别损。他教云清学武,最先教的是基本功,等到打扎实了基础,他却并不像其他的师父那样将自己的剑术传授给云清。反而是毫不留情地把她丢进了深山老林里,任由云清每天和那些野兽猛虎搏斗训练,一点点精细她对内力的控制力,再一个就是锻炼她的气,做到出有凌云之势,却又能够收敛自如。
而云清也进一步肯定了自己就是在荒野求生。每天都是灰头土脸,睁开眼睛的第一眼想的就是今天该怎么才能捕捉到猎物,以至于不饿肚子。而她身上的衣服就从来没干净过,碰到了河流凑合着洗一下,也就过去了。那段时间简直就是心灵与身体。的双重折磨,云清好几次几近崩溃边缘。
程在在把云清丢去深山之后,就跟那野马回到大草原似的,彻底的放飞自我。下山跟他的那些友人吃酒吃茶,肉要啃大块儿的,酒要喝最辣的,妞要泡最野的,那人生叫一个滋润!
“哈!舒服!”程在仰头闷的口小酒,长哈出一口气,一脸酸爽的表情。
“程老头今儿个怎么想起请我们兄弟几个喝酒了?”一个胡子拉碴的老头子半眯着眼睛看向程在。
这酒喝的真太娘的舒爽,这程老头向来抠门扣成屎,要想从他这儿媷一层毛下来,那可真是不容易,今儿个算是破天荒了。
“哈哈哈哈,老子高兴高兴。”程在大块吃肉,大块喝酒。
觉得还不够,又叫了店家小二再要了壶酒来。
“听说你前几年是收了个徒弟,还是个女徒弟?”
“你这消息倒是灵通,我还以为没人知道呢。”程在愣了一下说。
“嘿!你可拉倒吧!”说话的是另一个老头,他说:“你不常下山,可是不知道,你那山下呀,天天都有人守着呢,就等着你下山然后跟你来两下子呢。”
“嘶!”程在倒吸一口凉气。
这年头这些人咋这么猥琐捏?他一个糟老头子有什么好蹲的?
程在心里在想些什么,脸上都明晃晃的表现出来,别人想不知道都不行。
“你他妈的可是天下第一,谁不想把你给掀了,然后坐上去啊?”
“诺,不说别的,就那天下第二,你还记得吧。”
“自然是记得。”程在点了点头。
这人他有印象,不,该说印象可深刻了。
犹记得第一次见面,那天下第二在他面前大放厥词,要与他一决高下。可他刚一抚剑,调整起手之势,那丫的竟然就溜了!
还说家里有了急事,他隔壁家邻居的祖母的舅舅的三姨的二姑婆要生小崽子了!
程在隐居多年,别的不知道,但偏偏可以肯定的是,天下排行榜前十的几个老头子全都他妈是一群老光棍儿!还都是住在山尖尖,沟沟吭吭的地方,左邻右舍哪来什么邻居!
旁边住个习武的疯子,人邻居不也得疯,谁能受得住啊?!倒不是说他们这些习武的疯子有多清高,最关键的是他们没办法像正常人一样耕田种地地养家糊口,自然就没办法生活在一起。
还邻居呢,你可拉倒吧!
程在特别鄙视那个天下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