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中元节祭典。
楚辰希已经三天未回璇玑阁了,听楚辰羽说,每次祭典之前,需要昆仑泉沐浴三天,洗去尘世污秽,净化身心灵魂。
“楚婆婆,我自己可以的。”楚婆婆帮着穿戴快半个时辰了,小寒有些不耐烦。
“小寒,今天不一样,要穿戴整齐”楚婆婆仔细地帮小寒整理衣服和鞋子,腰间也配上了昆仑玉佩。上面是同心圆,中间部分雕琢的是一只腾云的苍龙,意指璇玑阁,下面则是玉莲花,然后接着两股流苏。小寒瞅瞅了自己的装扮,第一次发现自己的白衫和白靴有用银线绣着昆仑山的纹路。
“好了”楚婆婆最后捋了捋小寒的衣服,表示很满意,“咱们小寒真好看。”
小寒有点不好意思了,说道:“我去找辰羽了”。
说完,小寒跑去隔壁楚辰希、楚辰羽的房间。
小寒站在门口探着脑袋,看到凌雪川正帮楚辰羽整理衣服。
“辰羽辰希才正是好看”小寒看着楚辰羽,小声嘀咕道。
“小寒,快进来”凌雪川招手示意小寒进来。
小寒探过身子,走了进来,来到凌雪川跟前。凌雪川弯下身子,仔细看了小寒装束,伸手捋了捋小寒的衣服然后又摸了摸头,会心一笑“真好看。”
“是的”楚辰羽附声道。
唰的一下,小寒的脸红了。
“咱们小寒不好意思了”凌雪川笑道。
“好了,好了,辰羽小寒,你两先去紫云殿,我过会就来”
“好的,母亲”说着拉着小寒跑了出去。
“慢点走”后面楚婆婆喊道。
不一会儿,就来到紫云殿。“好多人”小寒嘀咕道。除了上次出走,这是小寒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璇玑阁的人。
“师弟,快点”一个弟子催促道。
“等等我,马上好了”一旁的弟子手忙脚乱整理衣服。
“所有弟子紫云殿集合。”
小寒循声看去,璇玑阁大弟子楚问正襟威严站在紫云殿右侧。
顿时所有弟子立马有序站立。
“小寒,我们过去吧。”
这时,凌雪川走了过来。一袭蓝衣外氅,手持霜华剑,仙骨飘飘。
“小寒你不会御剑,抱紧我”凌雪川俯下身,顺手拉住了小寒。
伴随着空气中“嗡”的一声轻鸣,霜华剑破鞘而出,剑身纤长窄薄,凌空泛着冷光,凌雪川带着小寒,纵身跃上了剑面的中段位置,双足一前一后地点在剑脊与剑格处。
“那辰羽呢”小寒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就已经凌空。小寒紧紧抱住凌雪川,转过头看着楚辰羽。
“小寒,我有楚问师兄带着”这时,璇玑阁首徒楚问走了过来。
“师娘”楚问先给师娘行了礼,便拉起楚辰羽“辰羽师弟,跟我走”
“全体御剑”楚问发令道。
顿时,就传来一声声剑出鞘的声音,一时间,所有弟子凌空以待。
“璇玑阁,出发”凌雪川命令道。
说完,一把把雪亮的剑陡然划破温润的气流,在半空中闪烁过一道道薄而剔透的银白色光芒,裹挟着疾卷的风冲远方飞去。
风掠起额前的头发,还是有点凉意,小寒不由打了一个喷嚏。
“小寒,冷吗”凌雪川问道。
“不冷”小寒摇摇头。
“没事,很快就到了”凌雪川说道。
“好的”
刚开始小寒是不敢睁开眼睛的,后来便试着往下看。
看着璇玑阁越变越小,越来越远,然后看到很多昆仑其他的山,很多的湖,很多的瀑布,还有山间缭绕的云雾……真的是昆仑仙境。
远处还看到了其他列阵,向着同一方向——昆仑最高处玉英宫,御剑飞行。只见山峰高耸入云,阳光穿过云层,玉英宫若隐若现,显得格外耀眼。
不一会儿大家到了玉英宫。
总是听着阿娘和长安说的玉英宫,小寒第一次见,一下子就被眼前的玉英宫震撼到了。
殿宇巍巍,庄重恢宏,中间是很大的圆形祭台。玄圃四阁以及十二玉峰分列在周围。除了正在执行任务的璇玑阁阁主楚翎曦和天墉阁阁主凌云彻不在,其他玄圃四阁,紫丹阁阁主司空彦平,阆风阁阁主沐长卿,以及十二玉峰宗主悉数到场。外围是四根白色柱子,栩栩如生地雕着苍龙、朱雀、玄武、白虎。每根柱子的前面还矗立着石剑。
小寒随着楚辰羽,跟在了凌雪川后面。
虽然大家是白袍,然而都是不一样的,所挂的玉佩也是不一样的。
站在后面的是,低阶弟子,身穿交领窄袖上襦,下身齐腰襦裙。
站在前面的则是高阶弟子,除了上襦、襦裙,还有一件外氅,而且头发束起来戴着顶嵌玉小银冠,银冠上的白玉晶莹润泽。
四阁十二玉峰刺绣印染上又有差异。
璇玑阁,杏蓝渐变对襟宽袖外氅,袖口与后背则刺着苍龙腾云驾雾,腰带及衣襟处用宝蓝色的丝线绣着金色祥云祥纹。所佩戴的昆仑玉佩中间雕刻的是腾云的苍龙。
天墉阁,黑色渐变对襟宽袖外氅,袖口与后背则刺着麒麟,腰带及衣襟处用红色的丝线绣着金色祥云祥纹。所佩戴的昆仑玉佩中间雕刻的是奔跑的麒麟。
紫丹阁,红色色渐变对襟宽袖外氅,袖口与后背则刺着朱雀,腰带及衣襟处用黑色的丝线绣着金色祥云祥纹。所佩戴的昆仑玉佩中间雕刻的是展翅的朱雀。
天墉阁,青色渐变对襟宽袖外氅,袖口与后背则刺着白虎,腰带及衣襟处用青色的丝线绣着金色祥云祥纹。所佩戴的昆仑玉佩中间雕刻的是咆哮的白虎。
十二玉峰,金色渐变对襟宽袖外氅,腰带及衣襟处用青色的丝线绣着金色祥云祥纹,而后背刺着十二玉峰的峰名,玉虚峰刺着“虚”,玉珠峰刺着“珠”、玉仙峰刺着“仙”、玉华峰刺着“华”、玉宿峰刺着“宿”、玉颜峰刺着“颜”、玉洛峰刺着“洛”、玉廪峰刺着“廪”、玉羽峰刺着“羽”、玉霞峰刺着“霞”、玉殊峰刺着“殊”、玉女峰刺着“女”。因而所佩戴的昆仑的玉佩刻着相应的字。
玄圃四阁阁主和十二玉峰宗主,外袍的颜色相对更加深一些,除此之外,佩戴的则是镶着琅玕玉的紫金冠。
“这该是璇玑阁的那个孩子吧。”一个瘦高的弟子说道。
“看着挺瘦弱的”一旁的身形略胖弟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小寒。
“楚阁主死保的那个孩子,听说为了他,在昆仑宫立毒誓,真不知道这个孩子与楚阁主有什么关系。”瘦高的弟子说道。
“话说楚阁主和凌阁主到底去执行什么任务,要让出动玄圃璇玑阁和天墉阁阁主。”这时,旁边的女子也凑了过来。
“好像要去琉璃之地……”胖胖的弟子思索了一下。
“我也听说了,那里出现了怪事”瘦高的弟子应声道。女子问道“什么怪事?”
“琉璃之地一直在下雨,听说下了四五个月。”瘦高的弟子说道。
“还有呢,琉璃之地不远的姚家村,一夜之间凭空消失,人、牲畜连同房屋一同消失”胖胖的弟子补充道。
“禁言”人群外慢慢转出一袭黑色身影,锐利深邃目光,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
顿时,交谈声停了下来。
“叮……”随着声曾侯乙编钟的演奏的声响,祭祀的队伍走了进来。
前面是祭祀舞队伍,八人一列,分两列,舞者执羽而舞,逐步走向祭祀台,直到停留在祭祀台周围。
这时,所有人躬身毕敬,伏体毕恭,礼神明。
接下来便是吟唱。
楚辰羽穿着祭祀的礼服,手持依仗,从祭祀队伍后面走向祭祀台中间。先向四方祈福,变开始吟唱。
伴随着吟唱,所有人上告苍穹,伏望天慈,俯垂鉴听。
清澈的声音在玉英宫回荡,穿过云层,绕过山涧,直上云霄。
小寒似乎看到了泉水在山间流淌、看到了璀璨的星辰、听到了山涧鸟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