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路上闲语
真要问他,他也没办法回答赖小舞究竟是什么人,他一直也问过她本人,也没特别想过要找机会问,只觉得其实怎样都无所谓,反正她就是她。
“父皇不是已经查过了吗。”南宫潋笃定道。
会当面问他,就表示该查的都查过了,只不过结果是一无所获。
“是查过了,所以也知道,她现在不在月怜馆。”
“女子离开了云京,你知道吗。”
“是。”
“哦!知道啊……”皇帝沉吟了一声,了然道:“这么说,是你安排的。”
南宫潋应了一声。
“她似乎不是一个人走的。”
“和月怜馆的云洛一起。”想起南宫晴说的话,南宫潋心里也有点别扭,知道赖小舞不会和云洛有什么是一回事,他觉得不爽那又是另一回事。
“云洛吗。”皇帝皱皱眉。
调查赖小舞的时候他当然没有忘记也把月怜馆里的人都一起调查,其他人还好说,唯独这个云洛,有点奇怪。
“云洛的身份,朕的人并没能查到什么特别的,只知道他前两年开始经营月怜馆。你,很相信他?”
看南宫潋的样子定是对赖小舞有着相当程度的重视,能够放心让她跟着哥来历不明的人走,就表示他是信任那个叫云洛的男子的吧。
“父皇大可放心,他是自己人。”南宫潋说得肯定,“云洛不会对她不利。万一发生什么没有预料到的突发情况,说不定……他还能帮得上忙。”
要说关于云洛的身份背景,南宫潋也不了解,只是云洛敢毫不犹豫地答应保护赖小舞的举动,足以让他相信,云洛一定是有着他们不知道的什么本领,而这本领,一旦确认了他愿意帮忙,关键时刻应该是绝对派的上用场的。
“是吗。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先这么着吧。”反正是他在乎的人,他自己应该懂的分寸,皇帝如是想。
“天色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
“是,父皇也早些歇息。”
皇帝摆摆手起身往寝室走。
南宫潋临走又补了句:“待到了适当的时机,我会到将军府提亲。”
背对着自己的那挺拔中带着点沧桑味的身影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往里走。
“前两日南宫潋单独去见过皇上?”洪将军诡异地眯起眼。
“是,贵妃娘娘说,她旁敲侧击着问过皇上那天谈了些什么,娘娘说,十有八九是谈的关于郡主和王爷的婚事。”
“当真?”
“应该不会有错。”
“嗯……”洪将军陷入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会儿皱起眉头,一会儿手又有点不耐地一下下敲击桌面。
“行了,你下去吧,回去后告诉贵妃娘娘,在皇上身边多提提婷儿的事。”
“小的明白。”
那些被自己秘密招来的亲信们这会儿差不多都已经各自回到自己应该待的岗位,该有的准备都已经妥当,唯有这个南宫潋……到现在还是个变数,他自己都不太确定应该怎么做才最好。
当初,这个御风国是他和当今的皇帝一起打拼得到的,如今,那人当了高高在上的皇帝,自己成为了大将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是啊,万人之上是好,可偏偏,顶上那个一人,却是会一直压在自己头顶的存在,永远被压在别人的地下,这叫他这拥有雄心壮志的人如何能甘心?
之前一直按兵不动是还没到时机,也找不到一个绝好的机会,可最近女儿一直心急地像他提南宫潋的事,让他觉得也许真的该有所行动了。
南宫潋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身手好,头脑也很好,如果真的能让婷儿拴住南宫潋,倒也好,除掉了实在可惜。只要婷儿能让南宫潋对她死心塌地,暂时留着他也无碍,等自己的地位巩固,到时候若是他有违逆自己的意向,届时再除掉也好。
如今,还什么都说不好,多一个敌人,不如给自己找一个不会碍事的女婿。
婷儿那要死要活非他不嫁的态度又过分坚决,他也没办法狠下心断送了自己唯一一个女儿的幸福。
要知道,这个天不怕地不怕野心勃勃的洪老狐狸唯一的软肋就是他的女儿,从小就对她宠爱有加,凡事都顺着她,也因此才养成了洪满婷目中无人,骄横跋扈的恶劣脾性。
南宫潋之所以会频繁和他的女儿见面,多半是因为那个丫鬟和月怜馆那个叫云洛的男子一同离开,也就是说……那个丫鬟还是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南宫潋,那个女人……是绝对留不得的。
既然南宫潋要暂时留着,那身为后患的人,就要斩草除根。
“咚咚。”
“什么事。”
“禀报将军,天龙门的人已经到了。”
“哦?来了?”洪老狐狸阴险地扯起嘴角,哼道:“正好,那个叫云洛的也不知道在江湖中有什么认识的人,自以为本领大,本将军就不信……你背后有什么人,还能比天龙门的人厉害!既然你和那女人在一起,就别怪本将军要让你和你在意的那女人一起死了!”
此时,赶路中的赖小舞大大地打了个喷嚏,背脊一凉,莫名的心口窜起了一阵寒气。
“怎么?你不会是冷了吧?”云洛笑道:“江南可是四季如春的,不像云京四季分明不说,冬天还特别冷。”
赖小舞奇怪地搓搓手臂,纳闷道:“就是忽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对了,我们也赶了两天的路了,还没到地方吗?”
“快了。”
“你说的顺嘴,昨天你也是这样说的。”
“昨天我说的是‘就快了’。”
赖小舞无语:“有什么区别吗。”
“少了个字。”
赖小舞:云洛道:“明天你再问我,我就会说,到了。”
“真的?”赖小舞掀开车帘探出头去,周围还是好像没头的大路,周围是郁郁葱葱的绿,风景是不错,就是不见有什么建筑物,只在上午的时候曾经经过一个小茶寮。
“明天就到地方了?不用再赶路了?”
“如果你还想去其他地方,我没意见,不过我可不保证安全问题。”
“我才不要呢!”赖小舞累瘫地往后一躺,“我们都已经折腾了快了一个月了,再继续在马车上颠啊颠的屁股都该裂成四瓣儿了。”
“到了明天就可以和马车暂时道别了。”
“你说,那个洪将军派的人这会儿是不是还在找我们呢?”
“也许吧,他可不是那么容易就会善罢甘休的人。”云洛说得云淡风轻,似乎是一点都不担心。
“你说我都已经走这么远了,他怎么就还琢磨着让人跟踪我呢?”赖小舞很是郁闷,的确像云洛说的,就算察觉不到有人跟踪,可是心头会有一种自己不论做什么事都是在别人的监视下的别扭感,那是一种完全没有自由可言的讨厌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