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间,李意侧过身,银白色的剑尖与她的身子错身错过。而后,伸出食指与中指。夹住剑尖,逼过来的王婆继续用力,逼得李意往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
乘此机会,王婆抽出夹在他两指间的剑,又往后退了两步,冷笑出声:“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呀”
她高和一声,足尖点地,空中转体两圈,剑见旋转逼向心脏的位置,快,速,杀。
李意眯了一下眼,低下身子,剑花打在半空发出铿的一声响,随后,起身,趁着她身形未稳,右手牢牢的握住她抓剑的手,使劲,扣下。
“咔嚓”
“啊”骨头被生生折断,王婆不敢相信的转过头,那只断了的手还垂在半空,可见刚才的他是用了多大的力气,下了多大的狠心。
痛,手被折断的痛,她练了一辈子的武功,被这个少年三招打败。而他,依然负手站立,仿佛刚才的打斗不过是自己凭空想象出来的,可是手上的痛明明白白的告诉自己,这不是梦。
这个男人,不管是在心机城府上,还是在心狠手辣上,他不是个人,是个魔。
她王娴活了一辈子,遇见了魔。
“你…你…你……“
“王姨,我不会杀你,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他低下头,低低的说道,一字一句却像是恶梦敲在她的耳膜上。随后,把她的手往地上随意一丢,迈步走开。
“大少果然是好功夫。能对付得了一个,也能对付得了两个,那么十个呢,百个呢,我不信你能躲过这天罡地煞撒下的天罗地网。”她慢慢的爬起来,扭了一下手,身后悄无声息的多了数十个黑衣人。
他并没有走多远,甚至是步子刚走了几步。王婆阴恻恻的笑就从身后传来,第一次他对她算是手下留情,不过是废了她的手,甚至是武功都没有废,不过是念着母亲那些年里和她的情谊,但是并不代表着他会饶过她。
“李贤侄,你不转过头看看,我专门为你布置下的天罗地网?”
黑衣人握着刀把的手紧了紧,随时准备着把剑相向。
李意没有理会王娴的话,继续迈着的步子有条不紊的走向大门。
眼见李意就要迈出大门,王娴使了个眼色,离他最近的两个黑衣人领命离去。
“李贤侄,你要不要知道戚家那个丫头现在是在哪?”
果然,看见李意的背影如意想中的停了一下。王娴的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随后,她低头耳语了一下,黑衣人领命围了上去。
“大少,得罪了。”不过是一瞬间,黑衣人已经将四周围团团围住,密不透风。
“王姨喜欢强人作难?”似是询问,可是在众人的耳朵里还是听出了不寻常的味道。
“呵呵,贤侄,王姨也是迫不得已。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哦?王姨的意思是说想要我这条命,只是不知道那个女人到底用多少的钱来买我这条命?”李意突然间的转过头,目光灼灼盯着王娴,波澜不惊的眼眸在说道那个女人的时候爆发出森森的寒意,三伏的天里冻水成冰。
她经历过刚才的事,她知道他的冷不仅仅是眼神的冷,但是,冷又如何,他还是难逃她亲手布下的天罗地网。
“李贤侄,这份我为你准备的大礼还算是喜欢?”王婆笑,残废的半只手也随着她的笑不停的晃动。
五月弄不懂状况的睁开了眼睛,迷迷蒙蒙的一片。率先看见的就是夹着她手臂的两个高大的黑衣蒙面人,随后转过头看了四周一眼,看见的就是熟悉的院子,这不是自己刚才跑出去的院子吗?自己怎么会在这里?还有,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黑衣人?
她记得自己正准备给小月末煎药,灶上的火不过是刚刚升起,迷迷糊糊的不记得什么的晕了过去,醒来后就看见了这一切。
“王姨是想说用她来威胁我吗?”这个声音,是李意,她想开口,可是发现自己浑身都是软绵绵的,开不了口。
“呵呵,贤侄,做姨的知道这里还真的是没有什么能够牵制到你,不过,这个丫头到真的是得你心啊,若不是发现了她,我还真不知道拿什么的方法来送你这个大礼。”
她在说什么?为什么听不懂?什么的大礼。
“所以,你扮作张老太出现在她的周围?先是靠近她妹妹,接着又以媒婆的身份靠近她,目的就是要我出现?可是我让你意外了不是吗?”她看不见李意,但是还是听得见他的声音,只是他在说什么,为什么她都不懂。
“呵呵,贤侄真是个聪明人。”
“可惜,你失误了,然后你又出现在药店,就是为了吸引她跟在你后面去看看是什么让你神秘的走近那个院子,接着,在这里等着她,或者说在等着我?”李意嘲弄的看了一眼王娴,后者的脸色早在他说这一段话的时候已经白了一片。
“可是你不知道,你可以利用她,为什么我不能利用她?或者是说你这么久了,你都没有发现这里站着的还有谁是你的人?”
李意说完之后,所有的黑衣人拔了剑直指向王娴。她无措的看着这一切。局势转变之快,出乎他的意料。她不相信,这个丫头对他没有任何的作用。
可是有人的动作比她更快,她的手没有触及到那个女子,黑衣人的尖尖已经逼上了她。
呵呵,虎落平阳被犬欺。刚才把剑的是她,现在局势倒是真的转了过来。
所有发生的一切,五月听的真真实实,那句话说的真的很对。哦,不过是看字那几年的照顾罢。
你以为她是谁?能值得我李意为她牵动情绪?
你可以利用她,为何我不能利用?怕是我利用她比你更为可靠吧。至少她会相信一个和她相处了多年的人,而不是一个你这般半途出来的人。
呵,原来交情不过是为了他更好的利用。
霎时间,天地仿佛失去了支点,所有的一切轰然坍塌。
“喂,你倒是舍得说出这样心狠的话。”李离撤下自己蒙脸的帕子,又从怀里掏出手绢,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剑尖:血,真脏。
“你还是多管一下你自己吧,我可是听说老太太要给你张罗什么的亲事。”李意并没有回答,只是弯下自己的身子抱起晕倒的五月,而后,迈开步子,走了。
藏青色的袍子,摇曳出一地风情。
五月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听见什么人讲话的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听清楚她们在说什么,足以。
“嘿,你可不知道啊,这个姑娘算什么,不过是大少爷心底善良路边捡回来的。你还真当她是宝啊。”女子的声音突破门帘传来。清晰无比的字字句句却像是一盘凉水泼到在五月的头上,脑袋一下清醒了不少。
这是李意的房间。单是听外面的人说话的维护就猜想的到,李意该是多么的受欢迎。
“就是,就是,你也不看看就她那姿色,想和路家小姐比,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路家小姐,路涟漪,那个娉娉婷婷,大方得体的大家闺秀。她见过,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大眼,小嘴,笑的时候还带着梨涡。和李意这样的人是难得的相配。
“混账,你们还干不干活,少爷就快回来了,要是被少爷听见了你们嚼舌根,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外面似乎很热闹,有嘲笑自己不自量力的,也有出来哗众取宠的。
说到底,她们不过是在间接的陈诉一个事实罢了。自己对于李意算什么,不过是一颗可以随意使用的旗子罢了,现在王婆走了,那么留着自己这颗棋子也没有多大的用处。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内心却是伤痛不止。
柔软的被褥传来阵阵清香,带着阳光的味道,温暖的气息扑鼻而来,若影若现之间还带着李意特有的体香。
呵,不知怎么的,她想到了当年的小时候,同样的带着清香的柔软被褥。可一个是皇后的待遇,而一个却是打着地铺过活。十一年的情谊,原本就是自己一个人在自作多情。
其实,到底还是他讨厌自己罢了。对自己的好也不过是看在自己还有用处的原因上,也亏得他和自己呆在一起五年。
“姑娘,你醒了。”端着食物的老妈子掀开帘子走进来,看见五月起身,忙放下手上的托盘,跑过来,小心翼翼服侍她穿鞋。
五月从小到大还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不过是一天不到的时间,自己到是经历了这么多,先是一个多年的好朋友突然对你说,你不过是他利用的棋子,而后又把你带到那个金碧辉煌的的屋子里,让你承受了冷嘲热讽,最后再给你一个至高无上的待遇,这不是打了一巴掌还给一颗糖吗?
他李意把他戚五月当成是什么人, 当真是小孩子,哄哄就好了吗?
“你…你……”
“姑娘,你叫我张婶就好。”张婶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就知道她在自己的称呼犯难,自作主张的开口说道。
少爷说过,这个姑娘要好好的照顾。
可是现在,看着姑娘的这副样子,沉着一张小脸,本来黑白分明的大眼看上去也没有平时的生机活力,一看就知道是遇上了不开心的事。
可是这样要不要报备少爷,可是万一这要是少爷惹了这位姑娘不开心,那与自己没有多大的关系吧。想了想,张婶觉得还是不要管的好,少爷的事还轮不到他们做下人的来管。
“哎哟,姑娘,你这是要去哪儿?”五月收拾好一切,迈步就要走出去,张婶看见了一阵惊讶,尖叫着拦住五月。
“姑娘喂,你要是就这样走了,少爷那儿我们可是不好交代。”别看,王婆,这一副有些苍老的样子,可是一用起劲来,五月还真不是她的对手。眼睁睁看着张婶把她拉回到餐桌前。然后,又被迫的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