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飞听她讲的豪放,以为她极能喝酒,看看天色也确实还有些早,便答应了下来。谁知道她的酒品也和她的棋品一样的差,划十次她要输九次,虽然赖掉了大部分,却也喝不到三杯,便倒头大睡了起来。
白洛飞看着南烟微红的双颊,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只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她真是会出馊主意,她一睡便是一了百了,把他一个人留下来对着红烛,这漫漫长夜可要如何渡过?他的洞房花烛夜啊!
因为洞房花烛夜南烟醉酒的事情,白洛飞念叨了足有半年之久,就算以后的每夜南烟都被他以各种方式来“弥补”,却还是堵不住他的嘴巴。只是时间长了,南烟也找出了对付他念叨时最有效的方法,拿嘴堵住他的嘴不就什么声音都没有了。耳朵是清静了,只是身体却清静不下来。往往堵住他的嘴之后,换来的都是一夜春宵。
白洛飞发现那个念叨的办法实在是妙极,她时常会主动亲他,还有其它的一些奖励。南烟若是知道他的这些小算盘,只怕又要找他清算,只是恋爱中的女人智商向来都不是太高,聪明如她,却也一直都没有发现。或许就算她发现了,也是听之任之。
幸福的生活了半年,白洛飞虽然每日里都极为忙碌,却也常抽出时间来陪南烟。而南烟将现代的一系列管理方法运用到管理王府的里面,倒将王府里管理的井井有条,每日里还有不少空闲的时间。空下来时,就跟采儿聊聊天,与徐清长斗斗嘴,或者拉上白洛飞下下棋。每次南烟拉白洛飞下棋时,徐清长就要在旁边笑上半天。
这几日,南烟虽然不是多敏感的人,却也发现最近王府里的气氛有些怪异。白洛飞的回王府的时间越来越短,有时候还有三五天不回王府的记录。那****回来时,终是告诉了她事情已经有所变化。
原来钟痕在西秦发动了兵变,虽未登上皇位,却将西秦王朝的军政大权尽握手里。这段时间集结了一股兵力到了青楚与西秦交界的地上,战事一触即发。
白洛飞一听得这个消息,便急忙上书朝庭,请求支援,只是圣旨还未到达,不知道朝庭将做出何种举动。
南烟望着王府里忙忙碌碌,进进出出的人,心里叹了一口气,这副景象极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徐清长也变得有些忙碌了,时常不在王府,南烟的日子也变的有些无聊起来。心里也在为白洛飞担心着,虽然每次回来他都会跟她讲讲目前的最新进展,但是时间总是有些匆忙,许多事情也只是点到为止。
南烟却也还是从他的断断续续的述说中,知道了西秦的兵马已经攻破了青楚的卫城青城,正在向青楚的腹地进发,现在两军相持在青阳关下,青阳关有天险可守,但是守将已向白洛飞连发了三封信求援,白洛飞虽已派援兵相助,也急急向朝庭发了几封加急公文,却还没有得到朝庭的任何指示。
此时,白洛飞若是派多了兵马相助,便是不按朝庭编制集结兵力。朝庭若是再不派兵增援,整个青楚就岌岌可危。南烟有一次问白洛飞:“朝庭要是一直没有消息,你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白洛飞眼光有些淡漠道:“青阳关若是失守,整个青楚便再无险可守,所以我是定不会让青阳关失守,只是现在还没有朝庭的诣意,若是有大的行动的话,会落人口实。”叹了口气又道:“虽然现在行动有所不妥,时间与我原本的预计也相差不是太多。”
南烟知道他那句相差不是太多的意思,朝京的探子有回报,皇帝最近已是卧床不起了,驾崩也只是最近一个月的事情了,只怕离天下大乱的日子也不远了。
南烟望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心里一片迷芒,白洛飞出去已有三天未归了。虽然知道以他的本事天下间没几个人能真正伤得了他,却也知道在这乱世里,极为容易发生一些意外,心总会悬着。
这一日,白洛飞终是回来了,只是还没坐定,便听得门房来报,说是朝庭的人来了,两人对望一眼,白洛飞嘴角扯过一抹嘲讽,冷冷的道:“仗都打了快一个月了,朝庭的人现在才到,实在是妙得很!不过现在来的也正是时候,我倒想看看那老匹夫在玩什么把戏。”说罢,便带着南烟一起起身去了大厅。
南烟心里暗自叹了口气,敢叫皇帝老匹夫,这种人这个世上只怕不多。只是搁浅的龙,出山的虎,人们虽然还会惧怕,却也不再像往日那般敬畏。屋外残阳如血,映在那未化的雪上,怎样都有股病态的感觉。或许这样的残阳,这样的积雪,也如同大燕的命数一样,危在旦夕。
来传旨的是一位稍有些年迈的公公,白洛飞一见,便打着哈哈道:“张总管,怎么敢劳您老人家大驾,亲自来传旨呢?”
原来这位老公公是大内的副总管,品阶不低,按理来讲,怎么都轮不到他来传旨。只是这张公公曾经收到白洛飞不少的好处,也算是他的半个人,当日听得宰相张泽对皇帝的建议后,便请求皇帝让他来传旨。原因很简单,一则他与白洛飞也算是半个熟人,知道其性情,容易应对,再则他也能将白洛飞的真正意思传达给皇帝,为白洛飞多争取一些利益。
白洛飞见是他来传旨,便猜到了皇帝的大概意图,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一边招呼他喝茶一边叫人上瓜果点心。
张公公阻止道:“我们先把正事办完,再来喝茶也不迟,白洛飞接旨!”
南烟眉头微皱,白洛飞拉着她跪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张公公念道:“朕听闻西秦来犯,此举实在是大逆不道!想我大燕朝是礼仪之邦,对周边小国一直都以礼相待。想我大燕番王,各各兵富民强,若西秦此等小国,实不需动用我朝中军马。青楚封地与西秦接壤,特命韩王白洛飞带兵将其击退。朕知韩王必有劳苦,便赐黄金一千两,粮草一万担做为军饷。钦此!”
南烟一听这个圣旨,火气不由得往上直冒,这哪里叫什么圣旨,明明就是一张废纸!若是知道等来是这个东西,早八百年前就该动手了。
白洛飞眉头纠结在一起道:“张公公,这个圣旨是怎么回事?皇上明明知道西秦虽然没有我大燕的国土大,却也是仅仅小了一点点罢了。而且西秦一直对我国虎视眈眈,这一次进攻是蓄谋已久,我青楚只是大燕的一个小小番王而已,又如何担得起如些重任?再则守住了还好,若是守不住我白洛飞便成了千古罪人?而且那些军饷粮饷只怕还没打到半个月,便消耗光了,而且我青楚在编的人马也不过才十万人,西秦此次进犯是一百万,我与何与他抗衡?圣上的这个玩笑只怕是开大了吧!”
张公公叹了一口气道:“我当日也曾劝过皇上,只是皇上已是晨昏暮睡,朝中大事均交由宰相张泽及太子在处理。这件事情是张泽所奏,太子的为人王爷想必也知道,张相说如何便是如何了。”
白洛飞冷冷的道:“这样说来,我青楚的百姓便成了大燕的牺牲品了?”
张公公道:“如今圣旨已下,此事再无更改。王爷听老奴一句劝,还是早做准备的好。你我俱知,此次西秦若是将青楚攻破,大燕便岌岌可危。老奴还请王爷为了大燕的江山社稷着想,尽力而为吧!”
白洛飞有些好笑道:“就算我青楚的男儿个个英勇非凡,但要以一敌十又谈何容易?不是我说泄气活,以张公公在朝多年的经验来看觉得有可能吗?”
张公公叹道:“老奴也是无能为力啊!此番请樱来到青楚,便已料得王爷必会有此说。老奴唯一能做的就是回京之后多向太子诉说王爷的难处,多拔些银两与粮草过来,其它的已是别无他法。”
白洛飞朝那张公公一拱手道:“如此,小王就先谢过张公公了。小王还有一事相求,还望公公帮小王这个忙。”
张公公急道:“王爷有事尽管吩咐便是,只要老奴能办到,必将尽力而为!”
白洛飞道:“小王想请张公公回到朝中之后,告诉当今太子,青楚必会尽全力保卫大燕。日后若是战死,还请殿下给我青楚的将士们记上一笔,还能有人为我们的勇士立上一块碑。”他的语气淡漠而又有些苍凉,到这一刻他对当政者只有嘲讽。一些人为了一已之私,而将天下做为货物相送,将天下百姓的幸福当做是陪葬品。
在这一刻,他又想起了白天城,这些年来与西秦相勾结,为了对付自己,又何尝不是拿天下苍生当做做玩物。
张公公在听到白洛飞的说词之后,便知道他必会尽力抵抗西秦,顿时感慨良多,老泪纵横,拉过白洛飞的手道:“老奴回京之后,必会全力为老爷争取最大的权益!老奴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