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你是为了给我们的独处创造空间吗？”二十三号蹲在树杈上，看着爬起来的肖張，满脸的猥琐。
“作为你的坟地不错。”肖張揉了揉腿，刚刚双龙斗场展开的时候他离得太近，又下意识的挥拳反击，结果被弹出去好远，滚到了一个小山坡下。
“小哥，我们聊聊天怎么样？你也知道，在监狱里没有刀，真是太讨厌了，那么多可爱的死囚等着我去将他们变成艺术品，狱警却要拿走我的刀，那种感觉，简直就像就像满屋子搔首弄姿的贱货等着我去干了她们我却没有老二一样，小哥，你懂的，你肯定懂我的感受！”
“真不好意思，我不喜欢艺术，我也不是太监，所以我不懂。”“小哥，你是战士，我能感受到，你的眼睛里都是血腥味，真正的艺术，就是将完整的肉体切割成碎块啊！你肯定明白，用子弹把活生生的人打成肉酱的快感，这是同样的道理啊！”
肖張干脆闭口不言，跟这种心里有问题的变态聊天容易让自己也变态。
“壮硕的男人，切割起来最舒服了。”二十三号攥着剔骨刀，“你是觉醒者吗？我不是觉醒者哦，不过没关系，我杀过的觉醒者已经有几十个了，你就是下一个。”
“那把剔骨刀，我听过你的故事。”肖張也掏出双刀，“曾经在帝都一个月连杀二十三人的变态杀人碎尸狂，当时我还去堵截过你，不过你被另一队抓到了，也是很可惜。”
“这么说，你也想把我粉碎吗？”二十三号的脸上突然浮现一片潮红，“就是这种感觉，彼此都想把对方粉碎的感觉，只要一个眼神就能高潮的快乐！”
“真特么恶心！”肖張一阵恶寒，飞速收刀掏枪，冲着二十三号连开数枪，后者连续几个翻滚躲过子弹，一把剔骨刀已经到了肖張面前。
“异能?猫科本能！”肖張右手刀架住剔骨刀，扔掉没时间换子弹的手枪，从后腰上抽出一把备用左轮，五发空枪，毫无建树。
对此，肖張没有过多惊讶，两人这样的距离，对这种身手了得的杀人犯而言想躲过子弹实在是太容易了，他要躲的不是子弹，而是子弹行进的轨道。
“噌噌！”刀枪相撞，左轮已经完全被肖張当成了短兵，但是二十三号的攻击也不敢肆意而为，毕竟还有最后一发子弹在等着他。
“开了五枪，小哥，让我猜猜，你的枪里到底有没有子弹。”二十三号钳住肖張，“小哥你到底是虚张声势，还是心怀鬼胎呢？”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肖張的蝎尾破解了僵持，让二十三号撤了一步，随即肖張短刀欺身，和二十三号碰了一下，下身一记腿鞭，与蝎尾一同横扫，趁二十三号翻跟头躲避的时候，最后一发子弹射出，直奔二十三号头颅。
“真遗憾，就差一点。”二十三号摸了摸耳朵上的血迹，“蛮貉战士真是方便，小哥，坏了我一只耳朵，是在挑衅吗？”
“切。”肖張切了一声，刚刚他背身出枪，比预算位置偏了一点，不过他也没有太多沮丧，就算正中眉心，估计也要被剔骨刀挡住，左右都是为了击伤，手腕和耳朵没什么区别。
“小哥你可真危险。”二十三号将身体放低，“因为我不是什么觉醒者，所以我特别喜欢一招制敌，小哥知道申国的呼吸术吗？没错没错，内些东西我有幸学过一点。”
肖張双眼凝重，申国呼吸术，是一种压榨人体潜能的秘术，其本质是强化肺部，增强肺部的呼吸机能，让更多的空气被吸入体内，与血液结合，进而让修行者的肌肉与心脏拥有远超普通人的强度，成为人形兵器。
申国的呼吸术虽然强大，但是同样缺点明显，过的巨大力量的代价就是寿命的缩短，呼吸术修行者三十岁就属于高寿，四十岁相当于百岁老人，因此很多丧心病狂的申国权贵会让死士从四五岁开始学习呼吸术，一直为自己战斗到死，毫无人性可言。
与之相对的就是大秦的引导术，引导术讲求以体为主，以气为辅，缓而进之，舒筋活血，强身健体，延年益寿，而不是为了战斗。
“吸??呼??”二十三号的身体缓缓下蹲，肖張眉头一拧，干脆直接抢攻，不让对方有反应的机会。
“嘻！”却不料，刚刚还在一本正经做准备动作的二十三号突然反手握刀，以更快的速度突击而来，后发先至，挑飞了肖張的蝎尾。
“陷阱！”肖張心头掠过一阵阴云，他这才明白，二十三号根本不需要什么准备动作，只是想要勾引他先攻，然后将他的节奏带到自己的节奏里。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明知是陷阱，肖張也已经无路可退，看着致命的刀锋，他知道，这一轮对拼，谁生谁死就已经有了定数。
“少校，校长，骁爷，给你们看看，我的修行成果！”肖張脑海中走马灯一样闪过自己一个月的修行，随即闭上眼睛，如同准备坦诚的接受死亡。
“闭眼？”二十三号愣了一下，但是手里的刀没有停歇，就在即将到达肖張身前的一瞬间，后者的眼神突然睁开，两条机械臂的两侧弹出两把刀，两个人，四只手，六把刀，在碰撞的瞬间爆发出大片的火星，随即两人分开，以相同的姿势半蹲在地上。
“我输了。”二十三号的声音充满了干涩，旋即一头倒地，“你居然有两条机械臂，大意了，如果你，是肉体，就是我赢了。”
“啊，我赢的很走运。”肖張摸了摸胸口流血的伤痕以及机械铠上马上就能斩断他动脉的白痕，“但是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为何不杀了我？”二十三号一动不动，“算了，反正我胳膊和腿的筋都断了，放在这用不了多久，就会被野兽吃掉或者自己流血死掉，这种漫长痛苦的死法，也算是对我这个恶人的惩戒吧。”
“其实，我对你很感兴趣，屠夫巴利，”肖張并没有一刀结果，反而将他的身体翻过来，让他说话更容易，“当初你的案子，我和灰色幽灵一起查过，很有意思。”
“是吗？”二十三号，或者说巴利笑了笑，“你是打算在我快死的时候跟我聊聊天吗。”
“家主说过，一个人只有在临近死亡的时候，才能真正看清自己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或者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是吗，将死的时候，”巴利看着天空，原本灰暗疯狂的双眸渐渐有了颜色，“小哥，你是个好人。”
“呃??”肖張被打击的有些措手不及，发好人卡这种东西，本来就有些古怪，尤其还是一个马上就要嗝屁的变态大叔。
“小哥，你既然知道我叫巴利，那也应该知道，我儿子是谁。”“巴德，大秦的后勤准尉，五年前黄金案的嫌疑人，后来畏罪自杀了。”
“小哥啊，你觉得这世上，畏罪自杀这四个字，值多少斤两？”巴利斜着眼睛看了一眼肖張，后者沉默了一下，“不知。”
“我儿子是冤枉的。”巴利重新用眼睛望向天空，“不过你再感兴趣也没用了，那些人都死了，我杀的。”
“复仇？”“算是吧，最开始是复仇，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婆娘也因为这事哭瞎了眼，没些日子就走了，我一个老汉，除了报仇，还能干嘛？”
“可是后来的人，很多都跟那件事没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杀？”“因为杀上瘾了，就像是那个什么潘多拉的魔盒一样，你打开了，就关不上了，也许从大仇得报开始，老汉就变得不正常了，从一个屠夫老汉，变成了杀人恶魔。”
“小哥，其实这世上，天生的恶人那就好比三条腿的蛤蟆，我们这种被世道逼疯了的，才是两条腿的人，我还记得有人劝我什么放下屠刀，什么冤冤相报何时了，放他娘的狗屁，老子全家都被逼死了，还他么管他了不了。”
“具体的呢？有什么想说的吗？”肖張看了一眼表情有些落寞的巴利，后者摇了摇头，“都是过去的事了，人都要死了，还想那些烦心事干嘛？”
“小哥，你说，我这种恶人，会往生极乐吗？”沉默了一会，巴利最终开口，“我和一个狱友聊过这件事，他是出奇的不怕我的人，他跟我说，是非对错有青史，善恶斤两问阎罗，青史这玩意，老汉是管不了了，可是阎罗这，老汉总要问的。”
“大概，你会下地狱吧。”肖張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巴利愣了一下，突然两行热泪夺目而出，“小哥，说话太直找不到婆娘嘞。”
“你在为我找不到老婆哭吗？”
“瞎胡扯，我想婆娘嘞，也想儿子嘞。”
“他们会在极乐世界过的很好的，转世投胎，下辈子荣华富贵。”
“嗯，小哥你说话直，肯定不会撒谎的，老汉信。”
“小哥，老汉有些乏了，想困觉了。”
“晚安。”
“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