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是我对他的第一个称呼，起初我们很好的时候我也一直这样叫他，他总是会笑着回答我。后来我不这样叫他了。”在他重新回到我的世界的时候，我不那样叫他了。
“但是...时间就是会把一个简单又平常的称呼变成有意义的回忆录啊。”
罗修恩只能看着莫一的背影，微弱的灯光打向她瘦弱的身体，好像风烛残年的老人，正在简述着自己青春里关于爱人的得失。
“一一，你说我要是比他先来一步，你会不会爱上我啊。”
他带着玩笑的口吻这样问她。
“会吗？如果你比他先来的话，就不会喜欢我了。”
因为是王木白把她从地狱里拉了回来啊，是王木白把她带回了小时候的童话世界啊。
“哟！还有心情谈论感情啊！”
伴着声音，一个影子被灯光拉得老长。
“怎么？是觉得现在过得太舒适了吗？”
张蓓一挥手，身后的两个人走上前朝着罗修恩就是两脚。
“啊...啊......”
莫一这个位置看不见任何，只能听到罗修恩的惨叫声。
“你干什么！住手啊！”
张蓓看着莫一脸上焦急的表情，半分钟后叫停了那两个人。
莫一只听见罗修恩费力的咳了几声。
“别急，有的是你受的......老博士......”
寻声而去，一个穿着白色长褂的瘦弱小个子中年人走了进来。
“来吧，这么多年了，你嗜血的爱好也该得到满足了。”
他小心翼翼的拿着一个工具箱，朝着莫一走去。
“你...别......”
罗修恩隐隐约约听着张蓓的话，眼睛已经被血沾染得看不清楚面前的人。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
“你个疯子！你有本事就让我和你单挑啊，帮着我算什么本事啊！”
张蓓冲着她笑了笑，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男人继续朝她走着。
“放心吧，很快就好了。”
越靠近，莫一越觉得自己仿佛闻见了那人身上的血腥味。
她看着那人，心里忍不住犯恶心。
工具箱打开的那瞬间，莫一有些失神。
一排排特殊形状的细针摆放整齐，还有听诊器和胶管。
“那你最好是赶紧的，不然...等我......啊！”
一把极细的小针上面遍布锯齿状花纹，就这样活生生血淋淋的沿着她的无名指指甲缝插了进去。
“疯子！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啊！”
莫一几乎是瞬间就红了眼，眼里忍不住的起了水雾。她努力的撑着自己仅剩的自尊心，她不想狼狈得不像人样。
骨子里的倔强不允许她这样做。
十厘米的针，就这样被推进了她的身体。
莫一额头上渗出的汗水将前额的头发打湿，可是她不想哭，她不能哭。她甚至把嘴唇咬得发白，脑袋如同裂开了一般的疼痛。
“第一个。”
一直没有讲过话的男人，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这样。
这是第一个被扎进这根针之后没有哭出来的人，还是个女人。
“有趣。”
“多好看的手指啊......可惜了。”
男人好玩似的弹了弹她的无名指。
莫一被疼得只能靠闭上眼睛来减少痛苦。“呃......”
“明天见。”
终于，男人离开了。
莫一再也没有力气撑起沉重的眼皮。
昏了过去。
梦里。
王木白拉着她的手，又去了她和顾御他们之前去玩的那个海边。
这一次，没有浪漫的夕阳，没有咸咸的海风，没有一阵阵孩童嬉笑的声音。
有的只是，昏暗的灯光，天狗食月般的景象，能闻到的只有淡淡的血腥味，就好像...屠宰场，看不见王木白脸上的表情。
他只是一直拉着她的手，“别说话，跟我走。”
可是越是朝前走，莫一手指间的疼痛越剧烈。
“王...王老师，我手好疼，你停一下。”
前面的人仿佛没有听到一样，还是不停的拉着他往前走。
渐渐的，前面的人变了模样。“你放开我！你不是王木白！”
那人转过头，张开血盆大口，手上拿着小刀不停的划向她的手......
让梦魇停止的不是温情的呼唤，只是新一轮的酷刑又开始了。
这一次，那个被叫做博士的男人拿来了一把手术刀，准确的说是小号的手术刀。
“听说...你是明星？”
“昨天回去之后我一直在想，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啊？”
男人脸上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什么节目的主持人吧。”
“昨晚我还专门去看了你的视频呢！你看。”
男人指着自己的脸，“看看，都是因为你，我昨晚看了一晚上的视频，黑眼圈都出来了。”
莫一觉得好笑，嘴角努力扯出一个微妙的角度。
“那...那我是不是...还得...还得谢谢你啊？”
男人受宠若惊的样子，连忙摆手。
“不用不用...不过，我要借你的身体一用......”
说完，男人的眼睛就在莫一的身体上扫描。
“你的粉丝...她们说，你的脸，很美......”男人的脸靠着莫一的脸越来越近。
男人突然瞥向地上躺着的人，快速走到他面前，抬起他的头，“你说，我要不要让她更美啊？”
罗修恩已经意识不清，没有办法说出一句连贯的话了。
“说那么多...快点儿动手啊。”
“哟！这么坚强呢？”
如果她的声音不是微微颤抖的话，估计连莫一自己都相信了吧。
可是她心里好害怕啊。
他又要干嘛呀？会像昨天那样疼吗？我的脸...会变成什么样子啊？王木白......
男人在工具箱翻找着更为称手的工具，可是越找男人脸上的表情越严肃。
“啊...我的‘桔梗刀’呢？”
‘桔梗刀’是他为那把小刀取的名字，因为那把刀纹路特别，刀尖经过特殊处理，可以轻易把人的皮肉划出立体花朵的样子。
男人逐渐暴躁起来，把其他的小刀都一一扔在了地上，更准确地说是摔在了地上。
“啊...哈......来人...我的刀呢！”
男人揪着旁边站着的人的衣领，质问着他们。
“不是...这个箱子你一直随身携带着，我们没人碰过啊。”
被揪着衣领的那人着实被吓到了，他一直听说这小老头脾气有些古怪，但是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发这么大火。
“不是你是谁？这房间里就你最有嫌疑！”
“不是！我没有！”
那人颤抖着腿都软了，慢慢滑在了地上。
“就是你！”
男人抄起地上的一把小刀就朝着那人大腿刺去。
“啊！”
尖叫声刺激着男人的神经，他好像越发激动了起来，看到地上淌着的鲜血，他的眼神越来越亮。
就像吸血鬼看见血浆包一样。
男人不甘心似的又刺了几刀，直到那人昏了过去。
看到那人躺在地上没了动静之后，他好像也失去了乐趣。
缓慢的站起身，朝着莫一走了过去。
鲜血流出的那一刻，莫一几乎忍不住的想吐。
但此刻她只能强忍着内心犯恶心的感觉，昂着头去看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