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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人间七夕

七夕近了,满城开始张灯结彩,靖宇请了年假,邀我一同去山间度假,看了看日子,七夕也该会在山里过了,这是我和靖宇的第一次情人节旅行。

老妈对于这件事情算是上足了心,又是给我准备新内衣,又是给我买新香水,“来,带着这个,这个也带,嘿嘿,心照不宣,心照不宣…”看着老妈神经质的样子,我满脑袋的黑线:“不过就是出去玩,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收拾完毕以后,我们便上路了,度假之地是在郊外60多公里处的山里,靖宇开车载着我一路有说有笑,约莫开了两个小时便到达了目的地。这里群山环抱、风景秀美,新修葺的木屋伫立在湖心,独立幽静。我们将车停泊到指定位置,便徒步向木屋走去,这条栈道又窄又长,靖宇替我背着包牵着我稳步前行。

这小屋由松木搭建、玻璃作顶,房间内散发着淡淡的沉木松香气味,小小屋子五脏俱全,可唯有一样缺憾,那就是竟然不是双人间而是大床房,这大概就是老妈说的心照不宣了吧。

“杨柳,我想…”我还没回过神。

“不行!”我一手将他推开,同时心里还有一丝恼怒,我清楚的明白,和他还没到那种水到渠成的感觉。

“那就到此为止吧。”他亲吻了我的额头。

我不自觉地躲了一躲:“靖宇,我还没准备好……”

“嗯,我们可以慢慢来,你睡床,我睡榻。”他双手压着我的肩膀将我放在床上,转身就往衣柜里拿单人被去了。

玻璃屋顶外万颗星辰静谧安详,萤虫乱舞、蛙叫蝉鸣,这个夜晚还算美好。

山里的日子很快结束了,我们背着行李一同回家,分别之时,他拥我入怀紧紧扣住,似有万般不舍:“柳柳,好好照顾自己,我会想你。”

爸妈去日本度假了,因此靖宇也未进门打招呼,开车扬长而去了。旅行归来的疲惫感驱逐了我对其它事情的欲望,饭也没吃直接回房间躺尸,片刻之后睡意渐浓,脑中糊涂矇昧,隐约听闻耳边有雨声袭来。

“穗儿,你去哪儿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边。

果然不出所料,这个声音犀利严肃,不用看都知道是谁,几日不见他倒是变勤快了,太阳刚落山他就出现在我屋里。

“您费心,我和男朋友出去旅游了。”

我艰难地微微睁开眼睛,缓缓睁开眼睛的片刻,他一个箭步走到我跟前,。

“啊,你干嘛啊!”

“穗儿,我说过,你是我的人。”

晴川靠我这么近,近到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脏小鹿乱撞的声音,我竟愣愣的也没有推开他。他的眼神似潭水千深,表面清澈却怎么也看不透。顷刻间,我的凉被、他那一身青色薄纱拂过我的身,。

自从认识了晴川以后,每一天都和从前不同了,他和他的世界扰乱了我原来的生活秩序,可我为何又会沉浸其中,与他之间的默契和熟悉感更是说不清道不明。有万千种情愫充斥在心里,热泪瞬间在面颊滚滚横流,我越来越不懂我自己了。

他起身将我搂在怀中,任我不停的哭着,“穗儿,你是我的人,你和他的事让我嫉妒到发疯!。”他有条不紊的替我穿上衣服,“走吧,我带你回家,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晴川将我抱起,向窗外纵身一跃,霎那间身旁便又浮现出巍峨壮丽的景致,我们来到了那世外桃源的尽头,一边是郁郁葱葱蓬勃灵动,一边是人畜归田、车水马龙。

晴川将我放下,拂起衣袖蜻蜓点水般的给我擦泪痕,还一边安慰我:“不哭了,不哭了……”

“你今天又要说什么!”我吼了他一句。

他强横无理世间无敌,而我手无缚鸡之力任何时候都只能乖乖束手就擒,我也只能在嘴上吼他以此泄愤。

晴川一副凝重的表情耷拉下来:“我知道你今天不想来,但有些事情你早晚得知道,走吧,边走边说。”他语气略显沉闷,说着,便牵着我走向那人来人往的一边。他牵着我的手很温暖,之前的恼羞成怒瞬间烟消云散,我暗自唏嘘,嘴炮不管用、动武也无法服人,唯有长得好看才是全宇宙里一击制胜的法宝。

四周环境像是历史长河中的某一个时代,纵然有高屋建瓴、车水马龙,人们的穿着也十分简朴,偌大的长街拥挤不堪,男人女人皆是摩肩擦踵。

“天地本是辽远广阔,外域入侵的那两年,我们屡战屡败、节节溃退,整个世界里能生活的区域也不过就是你当年赴死护住的这一些了。我说过,这个世界的灵物都是吸天地灵气凝结而成,这些人也是,每个人出生后根据灵力的不同会有固定的社会功能,有些负责农耕,有些负责畜牧…生灵结成之时,灵力就已经固化,他们靠着自生的灵力生存,农耕畜牧不过是为了使这片大地充盈肥沃,早日结出更多的伙伴,所以在这里,人和人之间没有矛盾、纠纷、嫉妒,憎恶。”

他描绘的这一切实在太美好了,这个世界虚幻又丰富,是掏空我想象力到极致也幻想不了的美丽世界,众生平等、和乐安定,这里的所有无一不令人神往。

我们走着走着,来到一座石拱桥边,说来也奇怪,这石桥竟建在了平地上,周围无水也无沼泽,桥上桥下皆是人头攒动,人们上桥的时候都撑着油纸伞,下桥则将油纸伞收起挂在桥沿,花花绿绿的油纸伞明丽古典,齐刷刷的排列在桥沿亦是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我看着看着入了迷,晴川拉着我向石桥走去,只见他举一指凭空画圆,随后一把红色油纸伞便落入他手中,他一手撑起伞一手揽着我的肩,我的脚刚踏上桥面,天空就像被捅破了一般,滂沱大雨从半空打落,和头顶的油纸伞互相碰撞发出极大的砰砰声,桥上湿气萦绕、暴雨如注,在桥下的时候一点也看不到桥上的这番奇景。离开石桥,大雨刹那间骤停,晴川收起手中的油纸伞顺手挂在桥沿。

“为什么所有人都把伞挂在这里?”我不禁提问。

“这座桥叫做万安桥,是市集通往人们居所的必经之路,当年外域截断了稻河的源流,那水便从万安桥上倒灌而下,油纸伞由众人的灵力结成,大家在桥上并肩同行,灵伞会把水化成雾,桥面也不会因雨受损,灵伞挂于桥头可以护万安桥固本。”

桥的这一头不再热闹,近处车夫赶马、农夫挑担,远处梨花落雨、炊烟袅袅。“哇哦……”看着眼前胜景,我有些情不自禁。

“美吗?”晴川背过手去遥望远处。

“此景甚美。”我学着他也背过手去遥望远处说道:“晴川,你一次次的来找我,到底为何?”

“穗儿。”他转身面向我,语气郑重了起来:“我希望你留下来。”

荒天下之大谬,近来和他虽夜夜相伴,但也并未有所僭越,今日还吃了如此大亏,现在又说要我留下,晴川此人真是腹黑狡诈,一件件一环环的竟是为了骗我前来。

“留下来作什么,我不!我不属于这里,我有我的父母家人,我凭什么?”我不敢看他的眼睛,他的眼里有一种勾人心魂的力量,看多了便怼不回去了。

话音未落,晴川也没来得及接话,我便感觉附近有人对我指指点点,“是她,就是她…”四周的人群很快聚集起来,不一会儿就将我们围在中央,我仿佛是只被围观的异兽,每个人的眼神都充满着厌恶和情绪。

“这,这是,怎么了…”看人群越来越密集,心里不禁慌张起来。晴川没有说话,只是将我紧拥在怀。

“晴川,你糊涂啊!”有个白胡须老头开口说话,“都因为她,我等消散以后,这个世界终将成为泡影啊!”话音落,众人议论纷纷,好像所有人都觉得晴川做错了,我似乎也做错了什么…我看了看晴川,他目光如炬,不动声色,面对众人的指责,我躲避不及、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我没有错,你们不要再说了!”我第一次听到晴川用这样的口吻和人说话,每个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老头脸色很是难看,身体也颤颤巍巍,“当年,你为了救她,耗尽万亩谷田之灵力,谷田枯朽,万物俱灰,这代价实在太大了!倾尽举国未来只为救一人,你糊涂啊!”

晴川,到底发生过什么,你又是为什么…突然眼前画面百转千回,只觉得双腿一软,便晕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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