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梅和江楚又走了一段距离,便匆匆离去了,还有自己的修行课业。能够在短短五年之内,一连踏过诸多门槛,直达凝气巅峰,自然不是仅凭借天赋就可以的。
江楚也是可以被称作是天才的修行者,他自然知道这其中的艰辛和汗水。
旭日东升,霞光满天,清晨的浩然书院有一种别样的美。见到了多年前遇见的毒丫头,江楚的心情又更好了一些,两日来的愁绪也好了不少。
其实,他不想留在书院里修行。尽管书院里灵气充足,但是他不喜欢这样的修行,他觉得,更大的舞台应该在书院之外。
也不知夫子为什么要将他留在书院里教书。叹了口气,江楚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咦!”
走在松林之间,他忽然看见林间坐着一道身影,有些惊讶,他打算走过去看看。
人烟稀少的林间,有一名穿着初级班学生的儒服的少年,正拿着木棍在不断挥舞,像是在练剑,一身儒服早已被汗水浸湿,以至于可以看见汗水聚成水流在他的儒服间流淌,一双布鞋也已经沾满了泥土。
这是一个穷苦人家的孩子,江楚心道。稍微有钱的家庭出来的孩子,一般都会穿靴子,只有穷苦人家的孩子,才会去选择穿更为廉价实惠的布鞋,甚至于,连一柄儒剑也舍不得买,或者是买不起。
木棍在风中划过,呼呼作响,带着汗珠四处飞溅,更是有一滴汗水溅到了他的脸上。
好恶心!江楚顿时想骂人。
算了,少爷我现在怎么说也是为人师表,就不跟跟一个学生一般见识了。
少爷我,忍了!
少年很认真,专注于自己修炼,不断挥舞着那根看起来被修整的很是平齐的树枝,并没有发现旁边多了一个皱着眉头的年轻先生。
江楚靠在一棵松树上,目光玩味,连连摇头。
十八九岁的少年,居然还停留在启灵境,连凝气一层的修为都没有。
书院招的新生,一般都在十五六岁的年龄,也就是说,眼前的这个青年足足在书院了待了三四年,却连凝气境的门槛都没有踏入。
至于他那挥舞的东西,就更是辣眼睛了。江楚都不知道那是啥东西,以他的见识,竟无法理解。
资质太差!江楚在心中给出了四个字的评价。
少年体力渐渐不支,动作慢了下来,也发现了林间看着他摇头的年轻先生。
“先生,您能不能指点一下我?”
少年来不及喝上一口水,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叫住了转身就要离开的江楚。
“别练了,回家吧!”
江楚摇摇头道。他心道,练了也白练,不如早点回家娶个婆娘下崽去。
“嗯?”
少年顿时傻眼,我教你指点一下我,你居然劝退?有你这么当先生的吗?
出乎意料的,少年没有生气,直接跪了下来,哀求道:“求先生指点!”
江楚眉头一皱,有些懵。转念一想,又叹了一口气,穷苦人家的孩子,若是不能在书院里出人头地,或许,会让很多人失望的吧。
诚然,这个少年很勤奋,对于勤奋的学生,作为先生总是不容易生出恶感来。
他打量了少年一番,见他身材魁梧,一身儒服也无法掩盖住他浑身雄健的肌肉,摸了摸下巴,他沉吟片刻道:“转修武道吧!”
说完,江楚摇了摇头,转身便走了。
少年显然也没听进去,摇了摇头,又练了一会儿,便收拾东西回了学生宿舍。
他匆匆洗完澡,此时太阳已经照进了宿舍。
忽然,他猛地神色骇然。他努力的感应天地灵气,却是发现,自己和天地灵气间的最后一丝感应竟也断了。他神色茫然,像是整个世界突然间失去了光明。
“飞云,你怎么了?”
同宿舍的同学这时也起了床,见他发呆,摇了摇他。
“吧嗒!吧嗒!”
武飞云死死的抿着嘴唇,眼中的泪水却是不断的涌出,瞬间打湿整张脸。
“你这么勤奋,一定能进凝气期的,你不要灰心。”
叹息一声,舍友林云安慰他道。人以群分,同住一个宿舍,其实他们的境遇大抵相同,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只不过他的境遇稍微比武飞云好一丝,也就是前几天进了凝气期而已。武飞云这些年付出的努力和汗水,他也是有目共睹,看在眼里。
他们的资质有限,几乎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修行之上,君子六艺也没怎么心思学,若是修行这条路走不通,连做个教书先生都做不了,最大的可能性,也就只能是回家放牛种地了。
其实,只要能够踏入凝气期,武飞云的状况便有可能得到改观。书院师资力量雄厚,哪怕是初级班,也有专门的先生上修行课。只要进了凝气,便能看见更为广阔的天地。
可是,进不了凝气期,人家就是跟你讲再多也没有用啊。
当然,先生不仅身份最贵,自己也要修行,他们也只是上一定量的公开课而已。
“呜!呜!呜!”
武飞云终究没忍住,蹲在地上,抱着头,嚎啕大哭。连天地灵气都无法感应到了,最后一丝修行的希望都没有了,他彻底绝望。
另一个舍友江凡意识到不对劲,看着武飞云关心地问道:“你怎么了?”
“我感应不到天地灵气了!”
武飞云声音沙哑,心如死灰。
“啊,那怎么办?”林云和江凡吓了一跳,顿时慌了。对视一眼,他们转头看向宿舍里家境更好的孙小田,期望他能帮忙想想办法。
孙小田回头看了一眼,摊了摊手,表示无能为力,转头继续洗漱。当然,他就是有能力也不会帮那个乡巴佬,在他看来,这样的废物,早就应该回家种地了,何必死赖在书院不走,让他作为舍友跟着丢人。
“终于要滚出书院了。”他心中一阵窃喜。
……
“请进!”
“山长爷爷!”
萧若若低着头,一脸失落的走进山长的办公室。
“是你啊,怎么啦?”
黄守仁一抬头,见是萧若若,有些惊讶。毕竟她昨天才刚来过自己这里,怎么今天又来了?
“他们家的丹药,的确很贵!我家里买不起……”
萧若若一脸悲戚,带着哭腔说道。
“有多贵?”
黄守仁眉毛一挑,猛地站起来,皱着眉头,一脸愁容。
“一万两……黄金,一颗!”
萧若若吓了一跳,颤颤巍巍,磕磕巴巴的说道。
“一万两黄金,一万两……黄金。”
黄守仁张大嘴巴,愣愣的站在那里,失魂落魄的,口中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