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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穿好冲锋衣,背上帆布背包,面朝北方,两人出发了,他们准备横跨海南岛,渡过琼州海峡,踏上雷州半岛,一路向北而行。走出了城市,前面地势逐渐升高,站在一个高坡上,回望走过的城市,静默了一会儿,小环打破沉默道:“老公,我们还会再来吗?”林飞深吸了一口气,回想着这里的种种,他又想起了小宝,心中多了许多牵挂,感叹地说:“海上升明月,明月亦照我,我乃远行客,客乡似故乡。”小环不满地说:“到底来不来嘛?”林飞忙说:“只要你愿意,想来就来吧。”遥望着天际处的大海,小环喃喃道:“小宝,妈妈会回来看你的。”

越往里走,地势越高,树木多了起来,绿意密了起来,随时可看见山花铺一路好色,听见林鸟啭一段好音。行走在山间小路上,小环像一个小姑娘一般,一路走,一路采摘路边不知名的野花,很快就采了一大把,她似乎还不满足,把采到的花塞到林飞手里,继续一路采着。林飞无奈地捧着一大把花,不满地说:“老婆呀,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你看看就好了,干嘛要采下来呢?”小环正伸向一朵花的手停了下来,她转身看着林飞,蛮横地说:“我喜欢,你管得着吗?”林飞严肃地说:“你采的是眼前花,却掐断了心中道。”小环一愣,犹豫着说:“你别危言耸听地吓唬人好不好?”林飞一本正经地说:“这些花草遵循自然之道而生长,道法自然,你掐断了花草,就是掐断了道法。”小环想了想,悻悻地说:“真没劲,一朵小花你也扯到道法上来。”林飞摇头晃脑地说:“老子曰,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垒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小环冲过来,照着林飞腰上狠狠一拧,笑骂道:“让你得瑟。”林飞吃痛,手上捧着的山花撒了一地,小环大叫一声:“我的花呀。”林飞乘机往前跑了,留下小环在身后呼天抢地。

此时正值旱季,天气晴好,两人的心情也特别好,一路行走着,一路嬉闹着,不知不觉间,就走出了好远。前面似乎出现了一个小镇,两人加快了脚步,争取在太阳下山之前,赶到镇上吃饭住宿。

两人赶到镇上时,落日的余晖洒满了整个天空,小镇笼罩在一片金黄之中,显得宁静而又安详。林飞看了一眼小镇街口的指示牌,原来这个小镇叫通天镇,修建在一处高岗上,由于海拔较高,从下往上看,似乎连通着青天,便取名为通天镇,镇上居民多为苗族和黎族。看完了指示牌上的介绍,两人背着背包进镇了。

镇子里很安静,房屋多为老旧的砖瓦房,街道上不时跑过几只羊,随时可见鸡在街上觅食,狗趴在屋檐下,慵懒地看着林飞和小环从街上走过。看着眼前的景象,林飞心里直打鼓,村街一样的镇上不知道有没有旅馆。走了一会儿,他们突然看见前面聚着一圈人,隐隐地好像有人在吵架,出于看热闹的天性,他们好奇地凑过去。

人圈里有两个大妈,一个穿着苗族服饰,一个穿着黎族服饰,两人面对面坐在木凳上,面红脖子粗地吵着架。黎族服饰大妈指点着说:“苗翠花,昨天你家鸡吃了我家菜地里的菜,今天,你家羊又在我家门前拉屎,你是不是故意的?”苗族服饰大妈也指点着说:“黎阿妹,你别血口喷人,畜生自己长了腿,我管得着吗?再说了,你家鸡哪天不吃我家的菜,我说过你一句吗?”黎阿妹冷哼道:“哼,你还好意思说?你把我家菜地多刨了几锄到你那边,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苗翠花手指着天,脚踏着地,赌咒发誓道:“天地良心啦,哪个刨了你家的地,叫她头顶长疮,脚底流脓。黎阿妹,你天天打我家的羊,撵我家的狗,这笔账怎么算?”两个人就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争吵得不可开交,吵到激烈处,一个搬出了蚩尤大神,一个请出了黎母大仙,好一番神仙大战。最后,两人用各自的方言吵,仿佛鸡同鸭讲,林飞和小环一句也听不懂了,但从气势上看,吵架的烈度又升级了。周围的人津津有味地听着看着,不时地还有人点评几句,那意思是说谁更厉害一点,但始终没人出来劝架。

听了一会儿,林飞觉得索然无趣,邻里之间,吵架闹矛盾很正常,也没什么好看的。他正想拉着小环离开,梦梦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主人,等等。”林飞停止了动作,意念一动,进入意识海,找到梦梦,问:“怎么啦?梦梦。”梦梦说:“你不想帮帮她们吗?”林飞说:“没什么好帮的,邻居间拌嘴吵架很正常嘛。”梦梦说:“不不不,邻里不和,四宅不安。”林飞满不在乎地说:“打不断的亲,骂不断的邻。”梦梦说:“邻居好,赛金宝。”林飞故意道:“邻里高搭墙。”梦梦执拗地说:“我就要帮。”林飞奇怪地问:“梦梦呀,你怎么啦?今天你把她们劝和了,过几天,她们还是一样的吵。”梦梦沉吟了一下说:“我想,我想试试新技能。”林飞来了兴趣,忙问:“什么新技能?”梦梦说:“让多人同时进入同一个梦空间。”林飞惊讶道:“梦岛似的梦空间?”梦梦说:“不是,我还没能力创造独立的梦空间,只是意识海相重叠的梦空间。”林飞不懂,只好说:“好吧,你看着办。”梦梦迫不及待地光华大盛,全身散发出七彩的光。

正在吵架的苗翠花和黎阿妹突然发现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了,天色暗了下来,乌云翻滚,开始起风了。两人同时住嘴,惊异地看着天空,黎阿妹突然说:“老苗,你说是不是要来台风了?”苗翠花看了一眼天,不确定地说:“天气预报没说有台风呀。”突然,风大起来了,雨点噼噼啪啪地砸落下来,两人急忙端起小凳回家了。很快,风狂雨急,电闪雷鸣,大地仿佛都颤抖起来,大有掀天揭地的架势,老旧的房屋承受不住狂风的摧残,屋顶被掀飞了,墙壁倒塌了。苗翠花躲在床底下瑟瑟发抖,黎阿妹瘫缩在墙角,吓得面无人色。

突然,风收雨歇,太阳出来了,照耀着整个小镇,到处是一片废墟。苗翠花从床下钻出来,黎阿妹从墙角站起来,隔着废墟,两人对望着,“老苗”“阿妹”,两个人踉跄着走到一起,抱头痛哭。哭了一会儿,紧张害怕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两人开始清理废墟,捡拾粮食,收拾一切可用的东西,最后,两家合一家,两个人一起动手,搭建了一个小窝棚,开始搭伙熬过这段艰难的日子。

通讯恢复后,她们分别给在外地打工的丈夫和子女打了电话,很快,两家人就都回来了。两家人合在一起,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小窝棚变成了大瓦房。苗翠花的儿子和黎阿妹的女儿两人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经过此一番艰难后,两家人终于同意了他们的婚事,婚礼就在新房里举行。婚礼当天,乡亲们都来祝贺,苗翠花和黎阿妹并排坐着,等着一对新人前来敬茶,两人相视一笑,手拉着手叫道:“亲家。”

周围围观的人纷纷瞪大了眼睛,刚才还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人突然手拉手,叫起了亲家,这是唱的哪一出?安静了一会儿,人们纷纷议论起来,苗翠花和黎阿妹也清醒过来,迷惑地四处打量一番,然后对视一眼,朝着周围的人不满地说:“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聊天啦?”人们无趣地散开了,一边还热烈地议论着。

林飞退出意识海,拉着小环也离开了,一边走,一边兴奋地想着:“梦虽然短,但能把梦境和现实衔接起来,看来,梦梦的造梦水平又提升了不少。”小环斜眼看着林飞,突然说:“老公,刚才是不是你动了手脚?”林飞一愣,连忙否认道:“我动什么手脚?我一动都没动呀。”小环冷哼道:“哼,你身上长几根毛我都知道,刚才你身上气息变化,你以为我感觉不到吗?”林飞吃惊地停下脚步,不可思议地看着小环说:“老婆,你什么时候学会望气的?”小环神秘地说:“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握中,以后你别想给我耍小心眼。”林飞满头黑线。

走到镇子中心,几个巨大的霓虹字闪着光,“通天大酒店”。林飞望着发光的招牌,喃喃道:“我的乖乖,好霸气的酒店。”走到酒店门口,林飞抬头看了看,这是一栋三层的小楼,在这小镇上,应该算是第一高楼了吧。走进酒店,这里还是吃饭住宿娱乐一体的,和那些所谓的星级大酒店,功能是一模一样的。

花了五十块钱,开了一间房,打开房门,房间还挺宽敞的,设施也挺齐全,林飞和小环都十分满意。放下背包,洗了一下脸,休息一会儿,两人下楼吃饭。吃饭的人不多,老板把林飞和小环领到临街的厨房里,热情地推销冷藏箱里的海鲜和山珍。小环皱着眉头,看着里面的各种肉食,一言不发,林飞询问了一番价格,点了几样山珍,烧了一碗紫菜蛋花汤。

吃过晚饭,两人出去散步,手拉手走在石头铺成的街道上,昏暗的路灯冲淡了黑暗,一轮细细的弯月斜挂在天上,星星稀疏地闪烁着,山风拂面,吹面不寒,提神醒脑,一念清净。两人在街上慢慢地溜达着,吃过晚饭的人们三三两两坐在门口,男人们抽着烟,高谈阔论,女人们聚在一起,拉拉家常,小孩子们跑来跑去,播撒着快乐。

小环越走越慢,她的眼睛随着孩子们转动着,突然,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跑到小环面前,抱着她的腿,甜甜地叫:“妈妈,抱抱。”小环浑身一震,正想弯腰时,一个老阿婆跑过来,一把抱起小男孩,对小环抱歉地说:“阿妹呀,对不起,这孩子脑子有毛病。”说完就要离开。林飞连忙说:“阿婆,孩子有什么毛病?”阿婆站住了,她看了一眼林飞,叹气道:“哎,其实也没什么,这孩子就是太想妈妈了,看见小阿妹就喊人家妈妈,要人抱。”林飞问:“他妈妈呢?”老阿婆说:“在外面打工挣钱,自从生下他后,就再没回来过。”林飞心里叹了一口气,心想:“哎,都是贫穷惹的祸,也是欲望造的孽。”

小环忐忑地说:“可以让我抱抱他吗?”阿婆看了一眼小环,毫不犹豫地把小男孩递了过去,小环激动地接过小男孩,抱在怀里,小男孩很安静,一双大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小环看。没过多久,小男孩在小环怀里睡着了,阿婆说:“好了,他该回去睡觉了。”她抱过小男孩,对小环说:“谢谢你。”说完,抱着小男孩转身离开了。小环望着逐渐融入黑暗中的婆孙俩,定定地看着。林飞拉了一把小环,笑道:“走啦,以后呀,你会抱到不想抱的。”小环回过神来,捶打了一下林飞,幽怨地说:“都怪你。”林飞一愣,没明白,疑惑地问:“又有我什么事?”小环白了他一眼说:“都怪你平时不努力,走,回去,今晚上你加把劲。”林飞狂晕,心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事能全怪我吗?“

回到通天大酒店,小环拉着林飞直接回到了房间,想要洗个澡,可又没有热水,林飞去找老板交涉,老板摊摊手说:“没办法,太阳能坏了,烧不了热水。“林飞只好退而求其次,无奈地问:”开水总有吧?“老板指着厨房旁边的一堆热水瓶说:”自己提。“林飞又向老板借了一个盆,提了三瓶开水回去,凑合着也可以让小环洗个热水澡,他自己洗冷水澡也无所谓的。

洗过澡,夜已经很深了,小环躺在床上,一条白玉般的腿搭在被单上,眼神迷离,对着林飞嗲声道:“老公,快点。“林飞正在用毛巾揉着头,瞟了一眼床上的小环,心中一荡,小火苗被点燃了。他一把扔掉毛巾,正要对小环来个饿狗扑食,突然,门口响起嘟嘟的敲门声,突然的敲门声让他一惊,心中的小火苗一晃荡,仿佛风吹过油灯似的。他没好气地问:”谁呀?“门口一个浪浪的声音说:”先生,需要按摩吗?“林飞差点吐血,以前在酒店打工时,他知道这一类的暗语,没想到的是,这里居然也有,”食色性也,人类最原始的欲望,也是最持久的生意。“林飞心中释然。

小环一下缩进被子里,探着头小声问:“老公,什么按摩?你叫的吗?”林飞忙说:“没有,上门推销生意的。”他又大声对着门说:“不需要,我已经睡下了。”门口人坚持说:“按摩一下才睡得香嘛,先生,吹拉弹唱,冰火两重天,要不要试试呀?”林飞偷瞄了一眼小环,她正愣愣地听着,似乎不明白,于是,他赶紧说:“不用了,你要是把我老婆吵醒了,她脾气可不好。”门口传来脚步离去的声音,林飞松了一口气。

回到床边,林飞就要往被窝里钻,小环一把拧着他腰间的肉皮,威胁道:“你说谁脾气不好呢?我脾气不好吗?”林飞连忙求饶道:“不是,这不是为了赶走门口的推销员嘛?”小环不满地说:“以后不许再说我坏话,要不然。”她手上用了一点力,林飞感到一丝痛意,忙说:“别,一会儿还要干活呢。”小环松开***笑道:“嘿嘿,今晚我要掏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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