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晚自习下课,语文老师没有拖堂的习惯,铃声没响就已经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了,铃声刚落就率先走出了教室,也没说让下课。不过大家也都习以为常了,语文老师刚出教室门,班里也立即开启了“娱乐模式”。
商若水在自己座位上坐了两分钟,某个呆子还不来叫自己去操场,便有些生气了。想着你不来找我,我也不搭理你了,谁先搭理你谁是小狗!如此又坐了三分钟不到,姑娘有些着急了:臭木恪!烂木恪!你怎么还不来找我?
心里想着这些,商若水终是认输了:“汪!”然后转过头去,杀气腾腾地看向木恪。
木恪正在发着呆,看样子不是下课才开始的,应该已经呆了好一会儿了,商若水以为他是在为明天叫家长的事担心,当下就不再生气了。
事实上自从木恪下午在班里说喜欢自己到现在,商若水虽然也有点儿担心叫家长的事,但更多的,还是沉浸在幸福里的,以至于脸上的红晕,到现在都还没完全消散。
轻轻推了推木恪手臂:“小恪。”
“啊……”木恪回神儿也很快,看着近在咫尺的商若水:“咋了?”
“没事儿啊,你在想明天的事吗?”
“明天啥事儿?”
“叫,叫家长啊。”商若水破天荒地面对木恪害羞。
“嗨,这事儿啊,没有呀,没想这事儿。”
“那你想啥呢?”
“我说在想明天早上到底是吃包子还是吃油条,你信不信?”
“你先别管我信不信,你猜我这会儿想啥呢。”
“总不会是在想怎么揍我吧?”
“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儿!”
一笑一闹,距离上课不到十分钟了,两人自然没再去操场溜达,只是在班级前的大树下站了会儿,今晚的月亮很是清亮,月光透过大树的间隙洒下来,平添了一份朦胧美感。
但两人距离保持的足有一米,在班级前头,周围又是人来人往的,不想太出格。奇怪,为什么这么说呢?之前也没有过什么出格举动啊。
木恪主动开口道:“明天你怎么办?需要你家谁过来吗?”
商若水摇摇头,又点了点头:“明天我让爷爷过来吧,咱班主任以前是他的学生,我让爷爷跟班主任说一下,别把事情扩大化。你先别联系家里了,大不了让班主任把咱俩的座位调远些……”
说到这儿商若水就不再往下说了,看得出来因为俩人要当不了前后桌了,姑娘还是很伤心的。木恪看不得她伤心,于是故作轻松道:“看不出来咱爷爷还这么厉害呐,我也跟着沾光了!”
“不……不知羞!”
两人陷入了静默,过了一小会儿,商若水仿佛鼓起了勇气似的,试着开口道:“小…小恪。”
“有话就说,你结巴啥子呀姑娘?你是第一天喜欢我,还是我第一天喜欢你呀?”
商若水脸上再次泛起红晕,反驳道:“别闹。”稳定了下情绪,商若水用试探的语气问道:“小恪,我想跟你商量件事儿。”
“说呗。”
“咱…咱俩能不能,不,不谈呀……”一个“谈”字好像耗尽了姑娘勇气似的,往下的话商若水再也讲不出来了。
“不谈什么呀?”木恪其实已然是听懂了,虽然失落是难免的,但也不会对商若水失望,这会儿更多的是好奇,便想故意逗逗她。
“哎呀!你知道呀!”
木恪也不再看姑娘的窘态,也跟着正色道:“可以,能跟我说说原因吗?”
“是因为……”商若水话还未来得及完全说出口,“叮铃铃”的上课铃声便准时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交谈被迫中断,二人相继走进教室。
第三节晚自习是真正意义上的自习课,即使有老师出现,最多也是来维持课堂秩序的,并不会强令同学们必须学什么。
木恪拿出历史课本,开始预习新一周的三节新课,虽然对商若水的答案也很好奇,但也没打算在自习课上打扰她,明天有时间了等姑娘自己说吧。
但是没过多久,商若水却把她平时记笔记的一个精美的笔记本递给了木恪,木恪愣了一下便秒懂,直接接过来,翻开中间有折印的一页,一行娟秀且工整的字迹映入眼帘,还是用自动铅笔写的,姑娘够严谨的呀:“小恪,我想考上大学。”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意思不难看懂,但姑娘想表达什么呢?木恪同样用自动铅笔回道:“好事儿呀,我也想考,一块努力呗!”就是字迹远远不如姑娘的字迹好看就是了。
“不一样的。”
“比如?”
“你肯定考得上的,我不一定,我是说比较像样的大学。”
“担心考不上?”
“担心”
“担心恋爱了影响成绩?”
“担心”
“担心多年以后咱俩分道扬镳?”
“很担心!”
“那就不谈嘛!”
“你…不喜欢我?”
“比你想的还要喜欢。”
“那你,为什么……”
“我也担心。”
“担心什么?”
这次木恪没有立即回复,抬笔多写了一会儿。商若水看木恪好一会儿还没回自己,忍不住回头看他,待看清木恪在认真回复后,一颗忐忑的心又放回了肚子里。
没让商若水等太久,木恪把笔记本递了过去:“担心因为我让你成不了更好的自己;担心我喜欢的妞儿因为我由阳光灿烂变得束手束脚;担心多年以后她想起我不是会心一笑,而是‘tui!’的一口;担心……”
商若水看完木恪再次递过来的笔记本上的话,“噗”的一声笑出声来,左右看了看,等没人再注意自己了,才自顾自吐了吐舌头,又回复道:“所以?”
“去特么的恋爱,不谈了!”
“粗俗!木恪,我喜欢你!”
“兄弟我也贼稀罕你!滚去学习!要啥自行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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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放学,没跟商若水解释“要啥自行车”,就让她当个好奇宝宝好了。其实第二节晚自习时木恪确实在发呆,不过想的也确实不是叫家长的事,而是京昊。
回寝、洗漱、熄灯睡觉,两个小时后,木恪趁着夜色出了门,隔壁的寝室门依然没锁,在月光下,木恪打量起睡在下去的京昊。正面打肯定是打不过的,所以木恪手里还带了一块名为“德”的东西,打算以“德”服人。
正打算动手,寝室门竟再次开了,只穿了一条红内裤的元培闪身进来,于是两个人一蹲一站的,大眼瞪小眼。
还是木恪先打破的沉默:“那啥,巧了哈。”
“巧了。”
“你怎么穿条内裤就出来了。”
“拉拉链太费劲了。”
“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
两人轻声的交谈戛然而止,因为京昊虽然睡眼惺忪的,但却是实实在在的醒了。
不等京昊有任何反应,元培跨步来到他的床前,拉下内裤开门见山道:“京昊,你还打不打我了?快点儿说,我快憋不住了!”
京昊:“……”
元培:“快说!”
京昊:“培哥,培爷!我再也不跟你过不去了!”
“真的?”
“真的!”
“好!”说着话,元培调整方向,一泡热尿浇到了京昊床腿处。
京昊:你!”
元培:“不好意思,真憋不住了。”
京昊:……”
又转过身来看向木恪,京昊依然懵圈,忍不住问道:“恪哥,你又怎么在这儿?”
“我?你说我啊?我看元培半夜不睡觉跑你们寝室来,我好奇跟过来看看。”
“那你手里拿块砖干嘛?”
木恪看着自己手里依然紧握着的砖,尴尬一笑,强行解释道:“我说我练举重呢,你信不信?”
看着木恪微微举起的砖头,京昊完成了自己有史以来最为迅速且果断的一道问答题:“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