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现在还不能下定论。
等会儿得探探他们的来源才行。
Alpha眨眨眼，关闭智能墨镜悄悄离去。
*
Q药集团新闻发布会应时而来。
十点整，一身黑色西服的集团董事长楼元，率领一班秘书，由四名保镖护着走到发言台。
上百个曝光灯在他身上闪耀。
毕竟是集团董事长，从走路到翻开发言稿，都是有条不紊，郑重严肃。
展华是光明电视台的记者，但也只是实习记者，只能站在最角落的地方。
真正的光明电视台高级记者在最前面的座位上可以提问。
是许部长和她的手下。
邢守赟发现摄像机无法录制发言台，索性纵身一跳，直接站在旁边的窗台。
“看我做什么？上来。”邢守赟让开位置，展华也上去。
两个大男人与窗户平齐，幸亏在场的焦点都在发言台。
在楼元讲解了Q药集团的发展历史后才开始介绍最近最新研发的新型产品。
随着一个小推车过来，记者们对准推车上的产品一阵狂拍。
“部长，提问稿已经核对校准了。”
许宥真点点头，接过手下的稿子，将话筒移到嘴边。
“这是最新款基因工程干扰素，名叫θ-1。”
“董事长，这种基因工程干扰素您最终的受众群体是什么？对此你的准备过程能否讲述一二。”
楼元笑了笑，开口：“以往，基因工程干扰素都是为了禽类的抗病毒和预防病毒流感而研制。
但是这次，θ-1是专门针对人类生命体所研发的突破性干扰素。
它可以提升人体的免疫力。
众所周知，人体的免疫力可以抵抗很大部分凶猛的病毒，但是又有几个人有如此强大的免疫力……”
台上，楼元滔滔不绝的演讲，台下，诸多记者提笔疾书，留下一行行的关键词语。
“你怎么不写？”
窗台上的二人不谋而合问对方。
“你先说。”邢守赟退了一步。
“我不想写。”展华说，“你呢？”
“我也是。”邢守赟掏出笔记本，“我呢，需要独家新闻，这种官方采访会问的都是些众所周知，玩烂了套路的答案。”
“你要来点劲爆的？”展华问。
邢守赟笑而不语，将笔记本上的问题标注了星号，“我的这是独家新闻，你可别剽窃我。”
“我也有独家新闻！”展华不甘落后。
他们说得不错，许宥真和其余新闻社电视台的高级记者一样，笔记本上的提问，都是提前和Q药集团拟好的内部消化问题，楼元知道他们问什么，他也知道该如何回答。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问完了，看时间到了会议尾声。
楼元喝了口矿泉水：“还有谁提问？”
扫视四周：“既然没有，那我就……”
“我！我有问题要采访！”
一道清亮磁性的男音从最后面响起。
挂着笑容的楼元放眼望去，只见窗台上站着两个年轻人。
“请问。”他还是非常客气，因为他们穿的是光明电视台记者工作服。
许宥真听到声音回头看去，一眼就看到邢守赟边上的展华。
当然，展华也看到了许宥真。
部长！
他心口一紧，但很快就装作视若无睹。
邢守赟收起高举的手，问：“3015年，贵集团因反胶束萃取而导致抗生素分配上出现误区，制造出无用废药。
3018年贵集团因免疫吸附层出现误差导致部分蛋白质变异，险酿成灾祸。
这些都是当时一盖而过的小新闻，每一个都在说明贵集团在生物分离技术上的硬伤。
敢问这次最新品θ-1是否存在生物分离技术上的不成熟结果？”
楼元手猛然一紧，快速恢复常态：“当然不会，当年不完善的技术现在逐步完善。”
“您说得不错，但是据我的市场调查，最新批肠内营养混悬液成分中，竟然含有bt毒蛋白。”
“哈哈哈，这是自然的。”楼元心里警惕不在，“我们用的蛋白质都是自然提取物，为了保证产品的质量，定期会为农产物做驱虫，驱虫剂里当然含有bt毒蛋白，但这对人体没有任何危害。”
“请问指标是多少？”
“嗯……0.1%.”
“但这里面却含有0.15%。”邢守赟拿出新买的肠内营养混悬液说，“我随机抽查了一百个这样的产品，平均指数0.15%，远远高于董事长您说的0.1%。
这样一来，是不是会对人体产生危害？
贵集团的生物分离技术根本没有成熟过，一直在愚弄消费者！”
“这……”楼元目瞪口呆。
邢守赟的眼眶是红润的，自己手里的肠内营养混悬液，是从阿姨的抽屉里拿来的，也检查出来bt毒蛋白超标，这样会对肠胃造成慢性伤害！
难怪阿姨的气色一直是惨白。
许宥真眉头蹙起，她没有见过光明电视台有这种记者。
难不成是别的记者？
该死，竟然敢冒充光明电视台！
她当即拍案起身，但是在场的焦距都在邢守赟身上，没有人察觉到她的愤怒。
不等她开口，邢守赟主动脱掉光明电视台记者工作服，露出了里面深蓝色的wish新闻社工作服。
“我是wish新闻社记者邢守赟，如果贵集团今天之内无法给消费者带来完美的答复，我会将真相追击到底。”
说罢，拿起摄像机跳下窗台转身离去。
展华嘴巴张了张，邢守赟怎么把自己的问题给全部问出来了？
他转头看向在发言台呆愣的楼元，下颌紧绷。
若Q药集团生物分离技术从未成熟过，那当年保健品毒死人的事情，就可以证明了。
不可控的生物反应让物质变异，怎会不危害人的健康？
王曼的尸体还在警察局放着，她残忍的过去，她徘徊的灵魂，若是没有听到真相之声传出，是无法安息的。
还有王沅，买了保健品，导致亲人死亡。
他无法反抗舆论的力量，只能用自己的疯癫做出一次次的反击，将妻子的尸体冰冻十年，为的就是保证当初的药物残留还是活性的……
当然，他反击成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