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
“哐啷……”
破肉声与玻璃破碎声同时响起。
紫一瞳孔蓦然放大，继而缓缓涣散。
李舒彦冰冷着地狱般的眼，面无表情。
注射器缓缓推进，紫一只觉浑身无力，无法反抗。
嘴唇微张，除了起伏不定的喘气，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用力摇头，双手死死抓住李舒彦的手。
“你在通风报信？”李舒彦悠悠地问。
紫一努力摇头，脑袋已经胀到爆炸。
“你不该告诉她的，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李舒彦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仿佛，此刻受了伤的是他。
你究竟是谁！
紫一心中有一千个一万个问题，她可是雇佣兵出生啊，她是野区令人闻风丧胆的赏金猎人，怎么到李舒彦这里，非但没有察觉到他的逼近，还被他扼制住无法反抗？
李舒彦，你究竟是谁！
是地狱来的吗？
“唉，可真是不听话呢。”
冗长的叹息声，几分无奈，几分颤栗，几分……死寂。
李舒彦每说一句话，嘴唇都不怎么嚅动。
好像是，他的声音，是从喉咙直接发出，不经过舌头卷翘，不经过嘴唇的张合。
微卷的短发，让他阴鸷的眉眼半遮半掩。
浑浑噩噩越来越严重，紫一双腿开始发软。
她真的要坚持不住了！
尚贤！
尚贤！
她心里在呼喊，在呐喊，在咆哮。
她的身体，似是加了千斤坠般快速下降，最后，扑通一声直接跪在李舒彦的面前。
李舒彦黑漆漆的瞳仁里有些迷离，垂眸看向彻底摔坏了的药箱。
里面的玻璃瓶全部碎了。
他缓缓蹲下身，左手中指蘸了点地上的残液，舔舐在嘴里。
紫一目瞪如铜铃。
似乎感受到来自紫一不可思议的目光，他抬眸冲她勾唇一笑。
还用沾了残液的手指了指她：“要喝点吗？”
紫一一个劲儿地摇头。
“也是，我得用这些福尔马林保存艺术品了，味道不错，挺纯正。”
紫一目眦欲裂，这个魔鬼竟然喝福尔马林！
李舒彦低沉着喉咙笑了笑，站起身：“让你去邮局取的货物在哪里？”
左右转了下脑袋：“哦，原来在那里。”
走过去抱起货物：“这箱福尔马林够我做接下来的艺术品了。”
艺术品……福尔马林……
尸体！
紫一心肝一颤，额头上布满汗珠。
“砰！”
突如其来的棒球棒，直接将紫一砸晕在地，没了意识……
*
“紫一！紫一！”
察觉到事情诡异的尚贤，一刻也不敢耽搁，直接奔往金城大学门口。
看着眼前的诊所已经被锁住，她已经冷汗淋漓。
“嗡嗡！”
电话响了。
尚贤颤抖着手掏出手机，在看清来电后，生生咽了口唾沫。
她的嗓子好痛。
似乎咽下去的是钉子！
拨通。
“尚贤。”
电话那头，李舒彦的声音还是无比的低沉。
“你……”尚贤哽咽了一声，“舒彦呐，你别杀人了，紫一是无辜的……紫一真的很无辜，她也是野区来的……”
“嘘……”李舒彦示意尚贤不要出声，“你别激动，我只是想知道她的手机解锁码是多少。”
“你要干什么！”
“说……”
李舒彦的声音又轻又柔，但是却堪比看似无害的非洲大蜗牛。
只要稍不留意的触碰，距离死亡，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1…16589……”
对方沉默了，估计是在解锁。
“唔，真的开了。”李舒彦惊讶，他点开相机。
“让你看看她的状态。”
很快，一张照片发送过来。
当尚贤看到紫一的模样后，几近绝望。
双腿无力的跪在地上：“舒彦！”
照片上，紫一被绑在钢管焊制的椅子上，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伤痕累累。
整个人不省人事。
“舒彦求你了……你不要杀紫一啊！”
尚贤绝望的呐喊，嗓子都喊哑了。
来来往往的人看着“发疯”的尚贤，没有一个表现出好奇多事，大家都不过是路过的陌生人。
“把录像给我。”李舒彦忽然开口。
“录像？”尚贤止住哭泣，“什么……什么录像？你想要的我都给你啊，别杀紫一，别杀小蝶，求你了……求你了……”
“就是昨夜的录像。”李舒彦淡淡地开口，“你不是说小蝶失踪了吗，是被我绑架的，那我要这个线索的所有证据。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将证据送到诊所，否则，我新买的福尔马林就派上用场了。”
“不要——”
“快去。”李舒彦眼里的疯狂逐渐浓郁。
“好……好好好，我……我一定把所有证据交给你！全都交给你，你不要杀她们，你一定不要”
“嘟，嘟，嘟……”不等尚贤说完，李舒彦最先挂掉了电话。
尚贤擦干泪水，行车记录仪的录像还在警察局，她一刻也不敢耽搁地打车去了6局。
*
6局，大致给王队陈述了当年保健品死人事件的任之初，总算是摆脱了警方的盘问。
但因为自己是唯一的有力证人，警方把他安置在最近的一家招待所。
回到招待所内，他也没有休息，直接走进洗手间拨通了洛仁的号码。
“洛仁。”
“怎么，有进展了？”
“是。”任之初点点头，随手拧开水龙头，哗啦啦的流水声掩住了他们的窃窃私语。
“你说什么，警方要调查人类用药？”
“是，我亲耳听到的，重案组接下来的计划就是调查这方面。”任之初说的是事实，“还有，着重调查咱们集团制造的肠内营养混悬液，听说他们在收集证据，提起了bt毒蛋白，估计是药物不合格的人证物证。”
“好，我知道了，你要随时报告最新进展。”
“是是是，但是董事长一定会履行吧。”任之初满怀希望，“他答应事成后，要我做药检部部长，这事儿还算数吗？”
“当然。”洛仁认真地说，“董事长是一诺千金的君子，之前我故作不认识你就是他对你的考验。现在你成功混入敌营，让他们放下对你的戒备。老任，咱们还是好兄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