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是,居然定在6月1日开庭,儿童节。
虽然是按照案件顺序而安排的日子,但是,六一、六一,多么醒目的字眼,俨然是在讽刺秦凌没有孩子这个事实。
想必金亦崴看到开庭的日期定会很得意,因为他的第一个孩子已经快两岁,而那个舞蹈学院毕业的妙龄新欢,小腹再次夸张地隆起。
这一回,厚厚的牛皮纸信封里,是秦凌自己雇佣的私家侦探所拍摄的照片和录影带。她需要掌握足够的证据,意在法庭上指证金亦崴出轨在先、破坏婚姻的事实。
孰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如果是从前,秦凌可能会选择隐忍,而今时今日,则必须反击,因为,她发现了一个秘密,现在不光是为了自己一个人。
还有那个失而复得的可怜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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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妥了离职手续,祁昀什么东西都没要,两手空空,准备乘电梯离开写字楼。
秦凌紧撵几步,叫住了他,“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有一件十万火急的事我需要你帮忙。喏,打开来看看。”她从保险柜取出一个不透明的文件袋,递到了祁昀的面前。
他打开一看,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
“除了照片,还有光盘,这些只是拷贝,底片母本都在吴继群手里。”秦凌惨笑几声,“没想到吧?所以说,不要轻易地相信一个人,尤其是和你有利益关系的人。他这么做,不光是受人指使那么简单,我想,是他自己想要更多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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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开窗帘,西晒的阳光慵懒地洒满了小小的屋子。
深蓝色的纯棉床单上,印着一枚浅黄的弯月和点点繁星。苏瑾把它从纺织品展销会买回来之后,得意洋洋地说:睡在这上面,就像是睡在夜空里一般惬意。除此之外,她还抢购了一条浅蓝色的,上面印满白云。这是个爱做梦的女子,无论是夜晚或是白天,都渴望着浪漫。
此时,她正惬意地说着梦话。
“唔……麻辣香锅……里面怎么只有虾丸没有虾……老板,蒙人是不道德的……”
“嘴馋了?那等会儿咱们下馆子去!”祁昀索性坐在床边与她对起话来。
“不要啤酒……我喝冰爽茶就行了,谢谢……柠檬味、冰镇的那种,唔,请快点上……”
祁昀哑然失笑,这丫头,在梦里点开饮品了。
“唉,丫头,你除了麻辣香锅还点了什么菜?”
“毛血旺,麻辣小龙虾,宫保鸡丁,还有我最喜欢的水煮鱼!”
“天气干燥,吃多了辣椒会上火,傻丫头。”
“辣的,我点的全都是辣的……”
“酸儿辣女,亲爱的,你是不是有喜了?”
“哦?”苏瑾睁大双眼,盯着他,“怀孕?好哇,我喜欢小女孩,咱们要生就生一对双胞胎小公主,眼睛和鼻子要长得像你,到时候我每天都把她们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祁昀略愣了一下,这丫头居然装睡……
转念一想,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调皮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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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讲完话立即用被子蒙住脸想继续赖床的女人,他毫不留情一巴掌重重地拍在了她的小腿上,“啪——这个午觉睡得可真超值啊,眼看太阳都落山了,还不想起来,丫头,你别告诉我,你早饭和午饭都没吃!”
“哎哟!”
苏瑾坐起身,将床头的大毛绒熊向他砸去。
“我没班可上,无聊得只有睡觉了,你是大忙人,当然体会不到我们闲人的痛苦。”
祁昀接住玩具熊,在她身边重重坐下,使得席梦思床垫颤了两颤,“丫头,如今我也闲下来了,正好陪陪你,不嫌弃吧?”
“哇——”
苏瑾跳下床,光脚站在水泥地板上,“祁祁,你主动辞职?还是那个阿姨炒了你的鱿鱼?咱们帮她那么大忙,到处找人做造血干细胞的配型,她怎么能在这时候炒了你呢?”
他抱起女人,放在自己膝盖上,怜爱地捋顺她额前的乱发:“傻丫头,还不是因为你张口阿姨、闭口阿姨,把人家给惹恼了嘛,所以我就成了替罪羊。”
“那个阿姨、哦,秦总心胸会如此狭窄?我不信!”
苏瑾粲然一笑,捧着男人的脸,狠狠啃了一口:“祁祁,跟你商量一件事,柏华今天上午给我打电话,邀请我和贺潇去参加她的婚礼,还请我做她的伴娘,周日婚礼,周五彩排,多有意思,还要彩排,肯定是婚庆公司为了多收费搞的事。”
祁昀难掩不悦之色:“你答应她了?”
“我把我和你在一起的事告诉柏华了,她不但没生气,还祝福咱们永结同心。祁祁,贺潇已经是我的过去式了,我昨天已经和他彻底了断。我从没想过我是一个绝情的人,但为了你,做什么都值得!”她扳过男人的脸,与其对视,“你难道还在意?没想到你是个小心眼的大男子主义者!”
男人不语,突然吻住了她的眼睛。
女人亦不语,静静地任他吻,从眼睛顺着鼻梁一直到樱唇。
许久……
“丫头,我承认,我的自卑心在作怪……”
“好了,好了,亲爱的,过去的咱都不再提了。等会儿,你陪我出去买新衣服呗,第一次做伴娘很兴奋——我跟你说个意想不到的事,你猜猜柏华的新郎官是谁?”
祁昀一脸疑惑,“谁?”
“咱们班那些男生里,除了杜小伟,你和谁关系最好就是谁喽。”苏瑾扎进他的怀里,偎来偎去,蹭来蹭去,一头柔软的长发转眼变得蓬乱无比。
她很纳闷祁昀听了自己的话半天没有回应,遂抬手拍拍他的脸。
“亲爱的,你怎么啦?这么明显都猜不到?”
祁昀从沉思中缓过神来,“哦,我只是没想到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