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都这个时辰了!差点忘了,婆婆今日让我早些回去!你不是每日午时都要去瀑布那儿修炼吗?咱们回头再说啊!”说罢,齐芊芊一溜小跑。
齐辰点点头,看着她飞奔而去的背影,笑容越来越大:你若是不愿意等我,那我便等你好了。
几步外,促导这一切的齐仙儿看着远去的齐芊芊,眼里闪过一丝厌恶,攥紧了袖中的小手。
“婆婆,我回来啦!”齐芊芊看着满桌的好菜,正暗暗流口水,突然鼻子一痒:“阿嚏。”
“哎呦,这是病了吗?”听到熟悉的声音,齐芊芊转过身,看到中年女子的脸上带着明显的担忧。
齐芊芊接过她手中的菜盘,笑道:“张药师,你也来啦!哎,我这小病,过两天就好了!”
张药师笑道:“知道今天是个好日子,我来给师父搭把手。”她以前随婆婆学的医,所以待她们极好。
张药师面相和蔼,穿着粗布衣裳,举止有礼。听说她以前是镇上大户人家的小姐,齐辰的父亲几经考验才求娶到她。
关于齐辰的父亲,齐芊芊倒是听几个老妇说过闲话。她们说他在十几年前就失踪了,张氏和齐辰一直回避这件事,齐芊芊也不好多问。
张氏这些年靠炼药卖药,辛苦拉扯大齐辰。村里人给她说了几次媒,她却始终没有再嫁。
听到张药师的话,齐芊芊才想起今天的确是个好日子:‘齐芊芊’的生辰。
她的心里有一瞬的难过,不知道是因为‘齐芊芊’的早逝还是因为她忘记了自己的生辰。
“张药师,今日多谢您了。”齐芊芊浅浅一笑。
张药师笑道:“还跟我客气呢,她不仅是你婆婆,也是我师父啊。我做这些事啊,都是应该的。”
“别只顾着说话,咱们吃饭,吃饭!”婆婆笑眯眯地给齐芊芊端来一个碗。
齐芊芊看了一眼碗中的东西,手里的筷子险些掉落,为难道:“婆婆,我......我能不能......”
齐芊芊抬眼看到的便是婆婆满心期待的眼神:“吃呀,趁热吃,尝尝婆婆做的如何。”
张药师看她蹙眉的样子,关切道:“要不等......”
“嗯,好吃!”齐芊芊打断她的话,含笑吃面,朝张药师眨了眨眼。
“哎呦,慢点吃,锅里还有呢!我再去加点你最爱吃的香菜!”婆婆又往灶台走去。
齐芊芊看着婆婆带着小跑的身影,带着几分失落:“说她不清醒吧,有些事倒是记的一点不差。说她清醒吧,有时候又什么都不记得。”
人总是会变的,可是有些事情好像永远都改变不了。就像她和婆婆说过很多次不喜欢吃香菜,婆婆也只记得她的‘芊芊’最爱吃香菜,不记得她每次吃完都要呕吐一番。
张药师叹了口气:“你来后,师父好多了。以前糊涂的时候啊,横冲直撞的,谁都拦不住呢!她年纪大了,总说胡话,你别太放在心上啊!”
齐芊芊无奈一笑:是呢,我怎么能把自己当作齐芊芊呢。
张药师悄悄拉过齐芊芊,小声道:“我得走了,等会儿你来珍草堂,我再给你拿些新制的滋补灵药,看看能否有效,再和你说件重要的事......”齐芊芊乖巧点头:“好。”
齐芊芊去珍草堂途经族长家时,想起早间孩子们议论激烈的学院招生,稍作停顿。门没关,抬眼就看到了正在炼药的齐仙儿。
齐仙儿对她鄙夷一笑,走到近处的石阶上,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哎呦,这不是齐芊芊吗?怎么,一个废物还想偷窥我炼药?”
齐芊芊没有理会她,抬腿就走。
“站住!”齐仙儿施法,幻化几个分身挡在她面前。
“我只是路过你家,我现在有事要处理,请你让开!”齐芊芊皱眉道。
“什么事啊,急着去找辰哥哥吗?我告诉你,有些人可不是你这种废物能肖想的!你根本不配!我警告你,休想抢我的人!”齐仙儿恶狠狠地看着她。
齐芊芊不耐烦道:“好好好,是你的,全是你的,我不抢!可以走了吗?”
“走?让你去找辰哥哥吗?”齐仙儿故意凑近她。
“你快让开,我……呕。”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齐芊芊的呕吐物不慎沾染到了齐仙儿的裙子上。
“啊,我的新裙子!”齐仙儿一把将齐芊芊推开,嫌恶地看着她在一旁呕吐。
“抱歉抱歉,实在是没忍不住,刚才是你非要拦着……”齐芊芊欲给她擦裙子。
“你!滚开!”齐仙儿恼羞成怒:“你这种人,不吃点苦头是不会长记性的!”说罢,那几个分身的手脚狠狠地冲齐芊芊招呼起来,齐芊芊额间的红莲若隐若现。
“仙儿,别闹了!”族长快速走来,打散了齐仙儿的幻术。
“爷爷,是她先欺负我的!你看我这新裙子,我娘专门为我做的,参加学院招生时穿……”齐仙儿攀上族长的肩膀。
族长甩开她的手,怒吼道:“回屋去!”齐仙儿愤然离去。
族长看了一眼被拉扯得蓬头垢面的齐芊芊,刚才她身上有着强烈的杀气!看来‘禁制’并没有完全封印住她。再回想她曾经释放出的妖火,不免心有余悸:仙儿这个傻孩子啊,差点丢了命!
族长瞬间对齐芊芊换了一副笑脸,微微屈身:“来,好孩子,进屋坐。仙儿这孩子啊,不懂事儿,你可千万别和她一般见识。”说完,还欲帮她理头发。
“我自己来就好了。”齐芊芊快速躲开他的手,稍作整理。
几步外的齐仙儿传音给她:“你等着!咱们没完!哼!”齐芊芊看着她的背影,微微皱眉。
“进来吧,孩子。”族长和蔼地对她笑着。
齐芊芊回过神,注意到族长身后还有一人,微微俯身行礼:“师父。”齐善点头微笑。
“来,喝茶,呵呵呵。”三人围坐在桌前。
齐芊芊第一次来族长家,快速扫视了一眼:空间很大,摆设齐全,种类繁多,比她和婆婆住的地方要好太多太多。她知道村长是个极精明的人,不免在心里盘算他是否贪污受贿了。
齐芊芊目光闪烁:“族长,今日您说的学院招生,我能不能去......”
族长一直忌讳她的‘妖力’,忧虑她这个隐患。如今她的配方已得手,她自己又要离开,不免内心大喜。
族长表面仍故作担忧:“像你这般大的孩子,出去见见世面也是好的。可是外面危险的很呐,你一个没有真力的小姑娘......”
齐芊芊想到齐仙儿刚才愤恨的样子,不免有些忧虑:我得看着她,万一她为了报复我,误伤到婆婆就不好了。
“族长,参加招生只是一方面。你知道的,我丢了很多记忆,这里没有我的记忆,我想出去找找......”齐芊芊本就犹豫着要不要出去寻找身世,今日齐仙儿的挑衅让她更加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唉,你若执意要走,我也不好留你。”族长转而看向她身上的玉佩,语气淡然道:“十几年前啊,这玉佩的主人救了我们。两年前我们又遇到了你,也是一种缘分啊!”
齐芊芊听懂了他的潜台词:不就是想说我们两不相欠了吗。她浅笑道:“我和婆婆确实是有缘。”有缘的人,自会相见。每次执意救我的人可都不是你,与你有何缘?
族长尴尬咳嗽两声,给齐善使了个眼色。齐善立刻会意,为难道:“族长啊,这个学院招生......咱们齐氏氏族向来只有本族人才能参加,她这......”
齐芊芊仍旧笑着:“族长,师父,你们放心,我绝不会以齐氏的名义参加的。”她懂的,他们怕她这个凝识期的废物给他们齐氏氏族丢脸,也怕她的妖火给齐山村带来祸端。
族长放心地呼了口气:“孩子啊,其实我们早已把你当成了自己人。可是我也没办法啊,咱们齐氏氏族几百年的规矩不能乱啊。”
齐善附和道:“是啊是啊,你也在我们齐氏氏族生活了两年了,这里的情况你应当知晓。”族长笑:“当然啦,我们齐山村永远是你的家,日后有了出息可别忘了咱们齐山村还有王老药师啊!”
他们这一番话,齐芊芊算是懂了:闯了祸是她自己的事,发达了就要记得他们齐山村的恩情。真是难为他们今日为了她在这一唱一和,算盘倒是打得不错。
齐芊芊颔首道:“恩情自不敢忘,我会常来看婆婆的。”
族长满意地点了点头:“下月你和他们一起出村,免得引人耳目。没什么事的话,就先回去吧。”“多谢族长。”
齐芊芊快速赶往珍草堂。
“哎呦,你可算来了!这脸上是怎么了!”张氏又卷起她的衣袖,看到身上青紫的淤痕,微愠:“怎么回事?谁又欺负你了?”
“没,没有,是我自己摔……”齐芊芊刻意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