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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我该投靠谁?

谷鸾神殿巍峨屹立于流光飞霞之中,无数霞光纵横飞舞,天吴在万霞中嘶鸣,典论青石的青光笼罩,天地间气浪如潮。

望归置身大殿之下,任霞光铺在身上,心道:“从前我不知道自己是谁,如今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祖母告诉我,我的名字!命运!我要自己来写!”

望归的心如乱石相击,痛入骨髓,他的心脏在身体里嘶吼呐喊,他的牙齿咬住下唇,嘴角沁出血丝。

几大世族在谷鸾神殿坐着,排头是最大的世族云阳族,盈虚族跟随在后,荆南族永远保持缄默,静若处子般坐在两大世族对面,大殿末角冷若冰霜,表情若铁块儿的虚及,也列位其中。虚及是老君山崤云仙踪的人,而今云阳族极为看重虚及的实力,全力拉拢,虚及一直不表明立场,冷眼观望云阳族的举动,时而参与云阳族的推荐。

望归坐上鸾椅,凝神远望,他的心狂奔在荒野,他的情搁置在饮血湖,而今坐在谷鸾殿上将要与几大世族针锋相对,与巫师明争暗斗的人,是共谷国主望归,不再是那个荒野小子。

“大巫师,如今国主复位,足以稳固共谷国百姓之心,此等大事应该择期举行祭天仪式,告知共谷国百姓,国主复归,共谷有望!”云阳族长老率先提议道。

此等巴结倒戈之事,盈虚族自然也是争抢着的,盈虚长老拱手纳言道:“说得不错!此事定要隆重,礼数不可缺,祭天不可少!”

望归听见“祭天”二字大怒,心道:“又是祭天,动不动就想杀人祭天,一群老家伙真是视人命如草芥呢?”

“等等!杀人祭天倒是不必!祭天之事是否合乎伦常有待商榷,我贵为共谷国主,上次差点也被祭天,此等嗅事若是传出去,听着是天大笑话,实则草菅人命!我共谷国自有我共谷望归开始,必然废除祭天仪式,改祭天为举国同庆!”望归正身呵斥,飙怒骂道,列坐在场的几大世族竟无人抗议,巫师也是哑口无言,众人面面相觑,却无人敢说一个不字。

祭天的制度真的被废止,望归登上国主之位,这个口头国主看似拥有滔天权势,实则一文不值,没有一臂支撑,更没有任何真正的大权在手。自望归登台之后,他的处境更加危险,除了二青弯月刀庇护,他身上一丝一毫的麓力也没有,在这斗争不厌的共谷国中,他坐在危险的顶峰,随时可能丧命。

“望归哥哥!”脆声甜语,叫得望归心头一动,望归的心中隐隐感到是浅卷。

“卷儿……”望归转身回头,果然是浅卷在身后。

“望归哥哥,你还好吗?”浅卷眼神中流露着关切,温柔地问道。

“卷儿,你……”望归想起饮血湖畔的相依相伴,心中立马就想回到浅卷身边,但一闪念之间,他想起了浅卷是荆南族大小姐,他是共谷国主,这两者之间好像不允许过度的亲密,至少他现在没有能力过度亲近荆南族,否则就是指引巫师与荆南族为敌,为荆南族埋下祸患。

“望归哥哥,我荆南族大小姐之事,不是故意隐瞒的,我只是不想你顾及身份,与我生疏!”浅卷灵动的双眼,撩得望归的心蹦跳不止,不用浅卷多说几句,他心里早就原谅浅卷了,况且自饮血湖之后,他就把浅卷视为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女人出生富贵,有权有势,家族势利强大,那不也是好事一桩吗?望归初登国主之位,正需要扶持,浅卷的家族势利正好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卷儿,此事无妨!有何事我们尽快说,巫师的眼线到处都是,你来找我,对你和荆南族都不利!”望归催促着浅卷,浅卷心里突然涌起一阵伤感,她想再与望归自由地像从前一样怕是难了。

浅卷双眼含泪,脉脉含情地说道:“望归哥哥,荆南族随时欢迎你来视察,此意并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也是家父荆南族长老的意思,我在荆南等你,一定要来找我!”浅卷紧握望归双手,想更贴近已是不可能之事,闭紧双眼,心下一狠,浅卷转身离开。

望归内心挣扎咆哮,有千万个不舍,却不能留下浅卷。

今日赶巧,浅卷走后不久,望归又在共谷圣殿外遇见地馨儿。

“国主,您这是去哪儿?”地馨儿狐媚的样子,多少男人难以抵抗,连望归心中也有涟漪荡漾。

看地馨儿态度大变,打量望归的眼神也带着钩子,仿佛她的狐笑獠牙真要吃了望归的心不可,看地馨狐然之笑,望归心道:“这地馨儿难得放低姿态叫我一声国主,看她这股猛扑撩人的劲儿,定是不怀好意。”

“地馨儿,许久不见,你依然这般狐媚多姿!”听着望归这一句有意非意的话,地馨儿又送来徐徐秋波,双眼灼灼生辉,把望归的心撩得发烫。

“国主!地馨儿心里想着你呢?若是国主心中也想着地馨儿,还请国主到云阳族一会!”地馨儿把话撂下,笑吟吟地转身离开。

看地馨儿的背影消失,望归心中愤然骂道:“哼!他日骂我是街头乞儿,今日奉承我是共谷国主,这女人的心思,真是变色龙!”望归自然心中骂那地馨儿心眼多,是望归见不得的势利小人,但地馨儿那句“云阳族一会”却令望归有些回味。

今日谷鸾殿一别,有两大世族示好拉拢,唯独盈虚族没来,望归心中略有猜忌道:“今日两大世族有拉拢之意,卷儿和地馨儿已经明确示好,为何盈虚族没有表示立场,难道盈虚族另有打算?看奚鞅为人偏执,若是与巫师联合,那巫师的势利就更加坚不可摧,若是只身独立,那我就多一个强劲的对手!唯今之计先拉拢两大世族为我所用,不然这谷鸾殿的椅子怕是真坐不久,国主不国主,暂且不提,先保住小命儿!来日有的是时间让地馨儿睁眼瞧瞧我的厉害!”望归脑海中突然浮现地馨儿狐媚的双眼,他的心思也略然浮动出神。

浅卷被硬拉回荆南族,心中极不情愿,一路上不停埋怨荆南族长老,沿途的颠簸,马车外的云山,哪一样都不能入浅卷的眼。浅卷觉得哪儿哪儿都看不惯,骂骂捏捏地走了一路。

“卷儿,莫要再埋怨爹爹!”荆南族长老闭目养神,实在听不惯浅卷念念叨叨,只得严肃地劝慰。

浅卷撅着嘴,拉了拉荆南族长老的胡须,撒娇道:“爹爹,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这大动干戈地把我押回去,是不准备放我出来了吗?”

“冤枉冤枉!你这机灵鬼哪里用得着爹爹关押,尽管你老爹有铜墙铁壁,你却有霜刀利刃,哪儿关得住你!”荆南族长老摸着胡须喊疼,急忙向浅卷求情。

“那你答应回去不许罚我!”浅卷拉扯胡须,死不松手,逼着荆南族长老答应条件。

“好好好……你不罚我就行!”荆南族长老皮肉泛红,下巴感到生疼,急着求饶。

浅卷心有不舍,拉开卷帘往回看,离共谷国主圣殿越行越远,她的眼里心里全是望归的身影,分离叫她觉得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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