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
她从床上飘下来,打开门。
是李二狗。
“二狗,有什么事吗?”肖缘唇色有点苍白,没精打采的趴在门上,哈欠连连。
李二狗急的满头大汗,呼哧呼哧踹着气儿,“缘姐,小,小白脸来渔村了。”
肖缘头晕晕乎乎的,说话也提不起劲,“谁家养的小白脸啊?”
李二狗说,“你家的。”
“花婆婆把人领你家来了。”
见肖缘还眯着眼睡,李二狗急的想给她泼盆冷水了。
她家的?
肖缘腿脚发软,脑子也转的慢,转身往床上飘,嘴里咕隆着,“我家只养黄鼠狼,不养小白脸。”
那些偷鸡的黄鼠狼就是她家鸡圈失踪的鸡养大的。
肖缘又倒在床上睡觉,李二狗拉着她的手,没拉动,又喊了几声,没喊醒。
他跑到窗户边往外望。
呀,小白脸快到缘姐家门口了!
扒了小白脸裤子的李二狗心虚又害怕,他踱着步子看了眼还躺在床上睡觉的肖缘。
算了算了,他还是先跑吧。
李二狗下楼时正巧撞见喜笑颜开领着人进门的花婆婆和林碧华。
“二狗,你缘姐呢,快让她出来见客人。”今天花婆婆穿了一声紫红的斜襟衣,银色发髻上还别了朵红花。
像个媒婆。
李二狗贴在门边,不敢直视花婆婆身后的闻璟晟,说话也不那么利索,“缘,缘姐不舒服,还,还在睡觉。”
说完呲溜一下,贴着门滑走了。
林碧华笑着气道,“这孩子,前天晚上又不知道哪儿鬼混去了,早上一声湿跑回来,说是淋了一夜的雨,倒头睡了一天,晚上还发烧,可没把我担心坏。”
“这丫头怎这么糟蹋自己,头上还带着伤呢?”
花婆婆说完对闻璟晟不好意思道:“璟晟啊,让你见笑啦。”
闻璟晟似刚回神般,缓缓吐出两个字,“没事。”
细听之下还隐隐藏着几分激动。
他往楼上忘了一眼。
那一眼,和锁定猎物的苍狼眼神如出一辙。
林碧华把人往堂屋领,堂屋不大,两张棕色的沙发贴墙靠,沙发前罢了一和竹编的木茶几,对面墙边的桌子上摆了台电视机。
屋内没有过多的装饰,却处处散发着一股家的味道。
“璟晟,你坐。”
“实在不好意思,家里比较简陋。”
“林伯母,您客气了。”闻璟晟微微颔首,倒是彬彬有礼。
林碧华打量了闻璟晟一眼,这孩子模样生的俊,话也不多,待人有礼,就是冷了点。
林碧华叹了口气,就去厨房准备午餐了。
闻璟晟环了眼四周,对面墙上贴满了各种奖状,从幼儿园到高中,还有几张水彩画,笔触生涩到成熟。
突然想起自己身上那只,嘴角忍不住上扬。
原来这画工就是从小练出来的。
这侧,花婆婆笑眯眯的,“璟晟啊,阿缘生了病,估计一时半会还起不来,你是改天再来呢还是……”
“我可以等。”
“就怕阿缘这孩子睡到天昏地暗也起不来,耽误你时间。”
花婆婆说是这么说,可心里头却盼着肖缘睡久点,最好能一觉睡到晚上,倒可以顺理成章的把人留宿在家。
闻璟晟点头,谦逊有礼,“无碍,只要您不嫌弃。”
几乎在闻璟晟话落的同一时间,花婆婆拍手笑道,“不嫌弃不嫌弃,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啊!”
花婆婆给闻璟晟倒了杯茶,茶杯有些年头了,杯底有几道细痕。
闻璟晟挂着不失礼貌的浅笑,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
花婆婆又和闻璟晟聊了会,就去厨房帮忙了。
站在闻璟晟身旁刚从非洲种蚕豆回来的特助名铭瞠目结舌,要不是一直跟在闻璟晟身边,他都要怀疑这位大少爷是被人换了个芯。
他家向来耐心为零,对女人耐心为负数的大少爷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那个把龟毛刁钻发挥的巅峰造极的洁癖大少居然主动用了有裂痕的茶杯!
好吧,虽然这是基本的礼貌,不过以前也没见这位在长辈面前放下一身臭架子啊。
越想名铭觉得越不对劲,他附在闻璟晟耳边问:“少爷,您不是来退婚的吗?”
闻璟晟斜了名铭一眼,“我什么时候说了?”
你没说吗?
那是谁一听有这桩婚事时和老爷子闹离家出走,还玩失踪!
名铭望着满墙的奖状,忍不住夸道:“没想到肖小姐这么优秀,这怕是从幼儿园到高中一张奖状也没落下吧。”
“嗯。”
闻璟晟双眉挑了下,一股子与有荣焉的神情。
名铭:“……”没说您老人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