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奈何和赵凌素一起动手,在峡谷中搭了一处木屋,两个人相互依偎在月光下,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相视一笑。
肖奈何满足的闭了闭眼睛,眼角一阵湿润。
他轻抚了一下赵凌素的脸庞,眸中的深情像水一样将她紧紧包裹在其中。
赵凌素有点心虚,垂眸不敢看他,惹得肖奈何又是一阵轻笑。
“娘子是害羞了吗?”
“谁是你的娘子!”
赵凌素嗔怪了一声,将脑袋深深的埋在了肖奈何的胸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心里不免泛起了酸涩。
她真的很不想骗他,但是为了自己道侣,她又不得不这么做。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小说中所描写的那种渣女,欺骗了一个男人的感情。
还是一个对她一心一意的男人……
但是她只有一颗心,给了韩默,再也分不出来了……
微微的叹了口气,赵凌素咽回了即将呕出口的鲜血。
原主的这个身体也快坚持不住了啊!
看来今晚……
就是她在这里的最后一晚了……
赵凌素轻轻的拽了拽肖奈何的衣角,昂起小脸,对着他展露了一抹她觉得最美的笑容。
差点晃花了肖奈何的眼。
“我们拜堂吧?”
赵凌素弯眸一笑,眸中顾盼生辉,和天上的月亮交相呼应,让肖奈何久久移不开眼睛。
两个人一起在他们亲手搭建的小屋里拜了天地。
“以天为誓,以月为媒,我肖奈何愿娶赵凌素为妻,生生世世惟愿一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肖奈何一身红衣,脸庞瑰丽俊美,整个人沐浴在月光下,像是九天之上的嫡仙一般。
赵凌素展颜一笑,缓缓的伸出右手,指尖颤抖的轻抚他的面庞,脑海中响起了任务完成的系统提示音。
她再也抑制不住的呕出了一口鲜血,腿下一软,扑到了肖奈何的身上。
肖奈何心神巨震,满脸大撼,伸手揽过赵凌素的娇躯,两个人顺势跌坐在了地面上。
唇角的血渍顺着下颚滑落,滴在了肖奈何那一身红衣上,晕开了一朵炫丽的红花,融入了红衣里。
肖奈何整个人都僵硬起来,他颤颤巍巍的捧住赵凌素的脸,慌乱的擦拭着她嘴角的血渍,口中喃喃的说着“不要……不要……”
赵凌素摇了摇头,吃力的抬起手臂抓住了他的手,扯出一抹苦笑。
“坚持不住了啊……对不起……我……可能要先走了。”
肖奈何紧紧的搂着赵凌素,整个人都在颤抖,他的心底就像是破了一个洞,冷风灌进来,整个人通体生寒。
不是成亲吗?
怎么会这样?
赵凌素紧了紧抓着他的手,眸中的星光都暗淡了下来,她缓缓的开口,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妄自动用术法,受到反噬,能活到现在,早已经心满意足了。可是我太自私,不想放开你……对不起”
又是一声对不起,刺的肖奈何心口生疼,他使劲的摇着头,抓紧赵凌素的手,贴在他的脸颊上,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滴在了她的指尖,融进了她的手心。
“素素!不要!我该怎么救你?我该怎么救你?”
肖奈何仿佛陷入了癫狂中,他攥紧赵凌素的手,整个人都抖得如风中残烛,眼眸通红。
赵凌素现在就剩下了一口气,整个人都虚弱的不行,她又相继呕出了一口血,缓缓的咳嗽了一下。
“没……没用的,我……我不悔。”努力的扯出一抹淡笑,赵凌素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感觉到怀中的人渐渐冰凉的身体,肖奈何紧紧的将她拥在自己怀里,像是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中。
他的眼眸逐渐灰暗下来,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地,时间仿佛也禁止了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肖奈何微微的抬起了头,眸中恢复了一丝清明,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出尘脱俗起来。
他微勾了勾唇角,轻柔的抚摸了两下怀中人儿柔顺的长发,缓缓的开口,声音低沉中带着浓浓的眷恋。
“素素……又走了啊……呵呵,真是个小坏蛋……”
————相府小姐从军记(后续)————
边关的那场战役,已经不知过了多久。
虞城的百姓们,偶尔还会谈论起当年的那些英勇事迹。
茶馆里,坐在台上的说书先生声情并茂的讲述着那个战神的传说。
“话说肖将军手持银枪,骑在高头大马上,大喊一声‘还有谁!’,对面的梁军顿时军心大乱,简直是吓破了胆!”
茶馆里一阵吵杂,坐在其中一张桌子上的一个七八岁女孩,拽了拽身旁母亲的衣袖,弱弱的问道。
“那肖将军最后怎么样了呢?”
女孩的母亲轻柔的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声音中带着怀念和惋惜,整个人沉寂在自己的思绪中,当年的那惊鸿一瞥,仿佛还历历在目。
“肖将军啊……他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
小女孩懵懂的眨着眼睛,看不懂母亲那眼眸中所蕴含的情绪,没过一会,就又被台上的说书声吸引了过去。
一旁女孩的父亲,握了握她的手,脸上是关切的目光。
“静儿,怎么了?”
女人摇了摇头,眼眸不自觉的又望向了窗外万仞关所在的方向,叹了口气。
“大郎,我没事,听书吧。”
当年的那场战役可谓是惨烈至极,肖家军基本全灭,留下来的也渐渐的融入到了虞城百姓的生活中。
世上,再无肖家军……
只留下一座屹立在关外山坡上的孤坟,遥望着这一片寂静的战场。
镇守边关的将军,换了一茬又一茬,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像当年的肖奈何那样,在虞城人们心目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远在都城的皇宫里,今天是先皇后的忌日,一众朝臣都神情紧绷着,生怕自己说错做错什么,惹得皇上再龙颜大怒。
后宫的某处宫殿里,一抹明黄的身影屹立在空荡的大殿中央,他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的荷包,荷包的边角已经被磨的不成样子,上面绣着的图案也已经模糊不清。
他仰面朝天的站在那里,久久的都没有动一下,整个人的背影看着都很寂寥。
孤家寡人,孤家寡人。
坐拥这个天下,却注定是一个寡人……
多么讽刺啊!
宋钰状似癫狂的大笑出声,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之上,回音一声一声的荡漾着,就好像是在嘲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