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内,往来的行人络绎不绝,人声鼎沸,小二传叫声、商贩叫卖声,客人压价声,小儿哭闹声等等,嘤嘤嗡嗡熙熙攘攘的不绝于耳,街道两侧商铺林立,街道上更是摆放着各式各样小巧的玩意。
在一个摊位前,站着一个身穿青色春衫的俏丽女子,手上拿着一个月季花形状的发簪,小贩见她拿在手中查看,立马媚笑道:“姑娘真是好眼力,这支是我这最好的一个。”
女子把手上的发簪转了圈,抬头看着他问:“多少文钱?”
“十文。”
“太贵了吧!”
小贩推销道:“姑娘你看这精湛的做工,这色泽,可都是上成的,不能在便宜了.......”话还没有说完,就见这姑娘的目光被旁边玩耍的几个孩童吸引了,那几个孩童边跳边唱:
商家有女一十六,貌丑无颜无人问。
可怜老父双鬓白,夜不能寝废思量。
万贯家财皆散尽,为女求进帝王家。
嫁入王府有三载,却道还是处子身。
小贩看她感兴趣,笑嘻嘻的接过话头说:“姑娘还没有听说吗?!现在城里都传遍了,说是那端王妃长的太丑,嫁到端王府三年,端王爷都不愿碰她一下。今天客来楼的评书说的就是这一段。”小贩越往后说,她的脸色就越难看,最后更是转身就走。“哎..你别走啊!这簪子还要吗?”这时又有客人上门,小贩又立刻笑脸相迎...
客来楼,京城最大的酒楼,矗立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段,走进店里便看到一个高台,高台两边的柱子写着一副对联,上联书:迎进东来西往客.下联书:送别天南地北人.横匾上写着:有客来仪。高台上放着一张桌子、一张椅子,桌子上有一壶茶、一个惊堂木,说书人惊堂木一拍:啪。
“上回我们说道:“江元帅神机妙算,五将军战场呈威名。这回我们将视角转到国内,盛元一十九年,北方因为干旱已经几年颗粒无收了,南方更是因为章河决堤而变成汪洋一片,怨声在道,苦不堪言,流离失所,这时又有瓦赤国犯我边境,皇上命江成大元帅领兵讨伐。俗话说的好,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此时国库空虚,无钱发饷,第一商人商秋林听闻后,向皇上上书,愿意倾尽家财为国尽忠,只求皇上为其爱女择一佳胥。皇上龙心大悦,便将其女许配给三皇子,这女子便是现在的端王妃商九渊。”
说到这一顿,端起桌上的茶壶,就着壶嘴喝了口茶,接着道:“说到这商九渊,出生富豪之家,天下第一商人独女,商秋林早年丧妻,只留下一女,自然是娇惯侍宠,恨不得把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任其挑选,如此也养成了商九渊穷奢极侈、花钱如流水的性格,如果只是这样还不至于无人求娶,她还不守妇德,抛头露面,如贩夫走吏般庸俗势力,每日行走在个家商铺内查账逐利。这还不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她还貌丑无颜。商家虽为富豪,但是和一些仕林世家,百年勋贵还是不能比的,如此女子自是无人问津,。商秋林为此忧心不已,如今自己在世还能护她一二,他日自己一死可如何是好,这万贯家产她一个女子怎么守得住呢,只怕到时候这家产是祸不是福。恰值遇到这样一个机会,这么可能放过。这商九渊也算是走了天运,嫁为皇家媳。”
说完又是一顿,喝了口茶道:“商九渊嫁入端王府一月有余,商秋林爆病而亡,原来这商秋林早就知道自己得了不治之症,将不久于人世,便想为女儿安排好后路。真是可叹天下父母心啊。商九渊在端王府三年,别的本事没有,剪高踩低,阿谀奉承到是数一数二的能手。克扣妾氏下人用度,动辄打罚,磕府上下皆是敢怒不敢言。她见王爷喜爱清风楼第一名妓楚歌,便花重金为其赎身,敬献给王爷。”
说完又喝了口茶:“这样献媚讨好她还是胆颤心惊,只因为入府三年,王爷从不曾碰过她,为此她更是豁出脸面,到皇上面前哭诉。如此恶女,妇容、妇德何存?这便是丑女无颜多做怪,街头巷港惹笑谈。”说完,惊堂木一拍:啪。台下一片叫好声。
这时一个身穿青色春衫的女子叫来小二:“结账。”女子神色十分难看,虎着一张脸,便是刚刚买发簪的女子。
小二见她脸色难看,急忙扫了一眼桌面,赔笑道:“客官,一共十五文。”
女子也多问,付了钱转过身,匆匆忙忙的走了。
楼上的雅间内,“少爷,这个与你昨天在家说的不太一样啊?”
“是吗?结果一样就行了。”这少爷二十一二的年纪,一头的乌发如瀑布垂在腰间,上用一根碧带简单的绑住,身穿白色广袖长袍,袖口领口衣边用碧色滚边,上面用银线绣着蝙蝠花纹,腰上系着碧玉带,下面挂着一双鱼佩,正斜窝在窗边的榻上,看着窗外热闹的人群,这人正是左丞相范景之子范宣。
他低声道:“这下端王有麻烦了,也不知道他会怎么办!”
“要是少爷会怎么办啊?”一边的小厮好奇问道。
“我...”轻笑,想了想,便懒懒的道:“这事现在堵是堵不住的,但是百姓的新鲜感过的是很快的,只要有更新鲜的话题,谁还会揪着旧的不放呢!”
大夏朝对言论管制的并不严格,百姓议论国事是常有的事,这要是在前朝是要打二十大板,再流放千里的。今朝开国皇帝本就是草莽出生,深知百姓之苦,广开言路,允许百姓议论政事,如果你有什么好想法还可以到衙门记录在案,一经录用就赏文银十两,所以酒肆茶馆经常可以听见文人议政。
青衫女子走近一处高门府邸,门口一边一个庄严的石狮,府门大开,一边个站两个士兵,穿着一身的军装,手里拿着红缨长枪,府门正上方挂着一块牌匾,上书:端王府。女子进入王府,门口的士兵并未阻拦她,其中一个笑道:“茶色姑娘回来啦!”茶色没有回答他,只点了下头,便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