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的假期很快就过去了,莫尘按照约定来接我,老陈送我,两个男人的交接显得有一丝尴尬,我们还是纯纯的朋友的时候,我们两家人经常聚会,谁也想不到,做朋友做了五六年了,突然,我们之间的关系竟出现了如此的变化,我和莫尘成为了两个家庭的罪人,只是这个罪,除了我们别人是不是也有责任呢?而不论别人是否有责任,我们都会被钉在耻辱柱上,无从辩解。
我和莫尘一路无言,我摆弄着手机,试图掩盖我的紧张,莫尘说:“姐你咋不说话呢。”
是啊,这些年莫尘一贯沉默,总是我一直激情澎湃。我怎么不说话呢,我该说什么呢?
“你深更半夜给我发信息干啥?”
“嗯,不干啥。”
我内心有点失望,心想,这个男的真不爽快。若干个月以后我才知道,原来,他也是在抗争,想控制却不受控。
我开始说一些有的没的,试图把氛围搞的正常一点,莫尘也附和着,此时此刻我们看起来和以前没有区别,只是我自己能清晰的感觉到,我内心是期待莫尘能有明确的表白的,只是我也特别害怕,如果他真说什么了,我们以后怎么办,我从来没想过出轨这个事能发生在我身上,三十年来,我如此规规矩矩,也经历过别人用钱或者用升迁等等诱惑我的时候,以往我都能做到不为所动,而面对莫尘,我竟然心动了。
我们到潘西县的时候,天色已晚,那个女人已经准备好了饭菜,我们租住的房子哪都好,就是楼层太高还没有电梯,莫尘什么东西都不让我拿,把我大大小小四五个包自己提上来,就是这,也是我在老陈那从来没有享受过的待遇。
男人呀,如果你想家里的女人老老实实的和你过日子,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对她好,否则,别的男人一点恩惠就能打动她,拐走她。我看过一句话,他说女人是没有爱情的,谁对她好,她爱谁。
我和莫尘探亲结束,就轮到那个女人回家了,今天是她回家的第一天,下班以后干儿子蔡志明就约我到他家吃饭,他说,你一个人住害怕的话,今天就住我家。我第一反应是我要不要通知莫尘一声,然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我凭啥告诉他。
虽然小蔡是一个男孩子,但是即使我在他家住也没有任何的不自在,因为,他喜欢男孩。小蔡大学还没毕业的时候就在我们单位实习,然后一路跟着我,我跳槽到哪里他就到哪里,第一次知道他是同性恋的时候,说实话我多多少少有点震惊,毕竟人对和自己不一样的群体都生理反应一样的产生有一种毫无道理而又浅薄的排斥心理,直到慢慢的接触他和他的爱人,我才由理解,转为尊重,再到羡慕,如果把情侣的幸福指数做个排名,小蔡无疑会成为这个排名的佼佼者,应了那句话,异性是为了繁衍,而同性才是真爱。
做完了数据表格,跟领导汇报完工作,我就准备去小蔡家,刚走到楼下,就听见有个车喇叭对我“嘀嘀”的,我看到了莫尘的车,我上了他的车对他说,“我去小蔡家吃饭。今天不能给你做饭了。”
“小蔡也邀请我了。”
到了小蔡家,看见七八个人在厨房里忙活,不一会,十几个家常菜就上桌了,吃了一会,杜亮是个场面人,提了一杯。
“感谢小蔡盛情款待,也感谢安姐把我们兄弟姐妹们凑到一起,这些年,安姐对我们的帮助特别大,尤其是我,一点一点的教我。姐,老弟一定不辜负你。”
“敬安姐!”大家不太整齐的喊。我摆摆手,“敬大家,敬大家。”这时候,我看见小蔡捂着嘴笑,看看我,看看杜亮,如果说我身边有两个红人的话,一个就是小蔡一个就是杜亮,他们两个虽然表面上兄弟情深,其实内心也在暗暗较劲,争宠这个玩意真的不是只有女人才会有的心态,之所以宫斗剧都是女人在争,那是因为男人是老大,如果女人是老大,你放心男人争的也不会有丝毫的逊色。
又吃吃喝喝了一会,我站起来举杯:“在座的各位时间长的跟了我五六年了,时间短的也快一年了,说实话,我是独生女,没有兄弟姐妹,而你们让我感受到了兄弟姐妹甚至超过兄弟姐妹的温暖,多了我不说,谢谢你们陪我奋斗!”
很少喝酒的我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无论现在的我是什么样子,我可以拍着胸脯说,那时那刻,我对他们付出的都是真心。
酒足饭饱,我们玩了一会敲七的游戏,大家都很开心,玩着闹着,至今回忆起来,那也是令我感动的为数不多的快乐的场面。
快十点了,酒局散了,小蔡说:“姐你在这睡呀。回家一个人也害怕。”虽然小蔡是我的干儿子可是他叫我姐。
“不了,洗漱都在家,没事我锁好门就睡了。”
莫尘送我到楼下,我下了车,“我送你上楼,楼道太黑了。”他说。
“不用,没事,我自己可以。”
“你进屋我就走。”
气喘吁吁打上了六楼,我开门,莫尘说他想上个厕所,就挤进了屋子。
上完厕所他又坐在沙发上抽烟,我们就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突然我的手机响了一声。
“姐,你到家了吗?”
“到家了。”
“姐你说,我咋就不会像杜亮那样唠那些虚头巴脑的磕呢?”
“哈哈哈哈。”我噗呲一笑,回复四个哈哈。
莫尘问我笑什么,我把手机递给他看,他也笑了,我刚要拿回手机,莫尘恶狠狠地抱紧了我,我用力挣脱,他用力的不放手,“你松开,要不我生气了。”
他终于松开了。
“你喜欢我吗?”我问。
“喜欢。”
“什么时候开始的?”
“很久以前,可能是在家电那时候就开始了吧。”
“那你爱我吗?”
“这个……”
“真服了,你不爱我你抱我干啥。”
“不是不爱,我不知道爱有多少。”
“不知道爱有多少就是不太爱。你都不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你走吧,我要睡了。”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有点窃喜然后又有点失落。但是心里也想,莫尘真是一个不太会骗人的人。如果他说他很爱我,我会不会早早的就沦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