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厂是钟总和一个南方人合伙的企业,钟总用他的品牌,南方人用钟总的人脉和团队,之前谈的是,我们所有人的工资都是南方人的集团公司出,然后年底两个人按照合同分利润,转眼在潘西已经工作快两个月了,我们这行一般都是本月中旬开的是上个月整月的工资和提成,可是已经到了月底了,南方人那边还没有信,我催了一遍又一遍,人家给我的答复就是,刚开始合作,很多细节上的账还没对好,在等几天。
我们这个销售团队来了之后,对于药厂的效益起到很大的推动作用,随着业务量的增大,我们招聘了十个潘西本地的员工,转眼也到了该给他们开工资的时候了。
又等了十天,南方人那边依然在搪塞,实在没办法,我只能给钟总打电话。
“大哥,工资拖了二十来天了,要不您给施加点压力?员工这都手头没钱了。”
“好的,我催催他们,一会给你信儿。”
过了大约十五分钟,钟老大的电话打过来了,“当时谈这个项目的时候谈的是利润三七开,咱们得三,他们没想到咱们开展得这么好,现在后悔了,想就给咱们二,估计是想通过工资挟制我。”
“大哥,他们这么大企业怎么能这样不守信用?”
“也怪我,当时他们信誓旦旦的建完厂推广不出去,着急成立业务部,再加上有王哥做中间人,所以一直都是口头上的承诺。合同邮到了他们那边一直没签回来。”
“大哥,这个也不能怨你,咱们也没遇到过这样做生意的人呀。那现在怎么办呢?”
“我再和他们沟通,你也先稳住员工,五天之内让他们必须把工资打过来,要不我先给大家发。”
“大哥,这个钱不能你给发,你垫付了,以后可就要不回来了,成为习惯,工资可就都咱们出了。”
“大家都是因为我抛家舍业出来工作的,我不能让大伙吃亏。”
“大哥你先谈,到时候该怎么做你告诉我。”
这些年,虽然我也算跌跌撞撞的当上了经理,可是真正面对上层的勾心斗角确实这还是第一次,南方人颠覆了我对这个集团公司的印象,我知道自古无商不奸,只是不守承诺,卸磨杀驴这个事还是今日让我真正的长了见识,举个例子,我能理解你一块钱的衣服卖我五块钱,我却不能理解我讲价之后你说三块钱卖给我却少给了一个袖子。大哥在我们几个心目中是一个成功人士,而有时候面对更有实力的人和团队也不得不吃哑巴亏,当时就强硬要求签完合同在来潘西,他也担心这个保准盈利的项目让别人抢先了,可是全权的信任或者不得不全权的信任对方的结果就是,资金投入了,人员到位了,他们不守信用,我们却除了道理再无别的可以挟制他。
“先安抚员工吧,然后再说。”我心里暗暗的想。准备下班之后和莫尘商量一下怎么措辞,明天到单位怎么也得给员工一个交代。
和莫尘还有那个女人前前后后的描述了这个事以后,我们三个进入了咒骂模式:“这么大企业真够差劲的。”
“真服了,这种人品怎么能把企业做大的,也真是服了。”
“急眼了,咱们不伺候他了。让他自己跑市场吧。”
……
是应该把事实真相告诉员工还是找个理由拖延五天,这是个问题。告诉他们事实真相,他们肯定会对企业产生不好的印象,万一以后长时间给企业干活,影响他们的工作积极性到后来还是我要收拾这个烂摊子,这样不行不行。我只能说,这个企业太大了,繁文缛节太多,要走一个一个的流程,还有五天就能都走完流程我们工资也就到位了,可是万一五天后工资没到位,我又该怎么解释呢?这也不行不行。两害相权取其轻,思来想去又经过小组内探讨我还是决定选了最后一个做法,先拖五天再说吧。
多年以后在给中层领导上管理课的时候,我说过这样一句话: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实现什么目的。你所做的每件事说的每句话都应该为你的目的服务,而不是所谓真实。当我说完这句话以后,我的脑海中出现的就是在潘西的例例往事。
十点半我准备开始洗漱的时候,看见莫尘发来了一条微信。
“姐,宫强说,凌云要他去他家谈点事。”凌云也是跟着我从省城过来的员工,做家电的时候,他在隔壁的品牌,和我家员工比较好,跟我之前并不熟。
“这么晚,能谈啥,估计是工资的事吧。”
“估计是,宫强问他什么事,还说见面说,神神秘秘的。”
“呵呵,商量去吧。”
“有啥情况我及时告诉你。”
“好的。”
我继续洗漱,在等结果的百无聊赖中还敷了一个面膜。我把那个女人从卧室叫出来陪我聊天,我们有一搭无一搭的聊到了我和莫尘,我说我俩现在是普通朋友,我没有告诉她年末之约的事,因为我也不确定新的一年,会有怎么样的变化。
越长大越发现对未来的设想是没有什么意义的,我们其实左右不了人生,甚至左右不了自己。
我对那个女人说,我内心最大的悲伤来自于我竟然差点成了一个小三儿。她说,没有你,他也会还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