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喝!”烈酒入喉,任烟雨心中的苦涩更加浓烈,伸出手想要再拿一坛。
秦山河挡开她的纤纤玉指,把剩余的几坛全往自己怀里塞,摇摇头说:“阿烟师姐,你不能再喝了。”
任烟雨面前俊俏少年的脸有些模糊,头也晕得不行,显然已醉。
这一下惹得醉酒的她生气,用力地拍桌子,随即站起身来,凤目圆睁,“秦山河,把酒给我!”
“不行,我绝对不给。”秦山河将怀里的酒揣得更牢,目光坚定。
任烟雨火了,三步作一步,直接蹿到秦山河面前,眼睛瞪得老大,樱唇嘟起,气鼓鼓的模样。
“我再说最后一遍,把酒给我啊啊啊!”任烟雨靠近秦山河的耳朵,大声喊了出来。
秦山河原先还因为任烟雨离自己如此至近而窃喜,下一秒立刻往后退了几步,揉揉自己的耳朵。
(阿烟醉酒的样子是很可爱,但真的是一点就着。)
秦山河柳叶眼只转动一圈,生出逗弄她的心思。其余酒即刻收回储存戒指,只余一坛,他高高抬起它,对任烟雨高声喊道:“阿烟师姐,那你就自己来拿这坛酒吧!”
“把我的楚人弥给我,你这臭小子!”任烟雨尽管醉了,可身手依旧不减,脚尖一点,轻盈起飞,直直拦住秦山河的去路。
“阿烟师姐真厉害,那就给你。”秦山河心里得意,面上也忍不住有笑,一脸期盼任烟雨接过酒的样子。
如果任烟雨此刻是清醒状态,万万不可能如他所愿,可惜,她醉了,还醉得厉害。
就在任烟雨伸手要接过它时,不料扑了个空,秦山河竟然往后突然退了几步。这下任烟雨要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伴随酒坛碎成渣的声音。
秦山河怎么可能会眼睁睁地见她摔个鼻青脸肿,手臂一揽,便入怀。
身体是温热柔软的,腰肢如柳般纤细,每一寸触摸到,即使隔着衣裳,那细腻如玉的触感令秦山河脸极速绯红。还有那散落的乌发,淡淡的竹香,精致秀雅的眉眼,皆入秦山河眼中,他的喉咙发痒,不自觉咽下口水。
任烟雨或许是因为醉,又实在是太累,没有挣脱秦山河的怀抱,反而嘟嘟囔囔地讲:“为什么连你也要欺负我,骗我啊?”说着她伸出手用力地捶了几下秦山河的胸口。
秦山河呆呆地看着她,早就傻了,哪里还顾得上听她讲什么。就如傻子一般痴痴地笑。
任烟雨停下捶打的手,心中的悲凉又多几分,抬头看着傻笑的秦山河,竟然与萧瑟那张脸重合,“都是骗子,觉得我是傻子,可恶,我不是傻子啊!”
任烟雨又想起萧瑟那厌恶的眼神,痛心的话再现,“任烟雨,我的事你还没有资格来管。”
她心里恨极了,加上酒劲,偏头张开嘴,狠狠咬了一口秦山河。秦山河感到手臂疼痛,才回神,发现是任烟雨正在咬自己,他又惊到了,因为秦山河发现她在咬自己的时候哭了。
顾不上手臂的疼,秦山河就在见到她落泪呜咽的时候心都化了,可他很无措,不知要怎么去安慰任烟雨。
(阿烟想要咬,就咬吧。只要她能好过些。)
本来今日的酌酒该在昨夜就结束,可任烟雨没赴约,放了他鸽子。秦山河有些生气,去她时才知道任烟雨受伤的事,还看到她一脸颓靡,对他笑了笑,眼中尽是疲惫,任烟雨说:“陪我喝酒吧,秦山河。”他想都没想,答应了。
他想开口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迟迟不敢开口。就陪着她喝了一杯又一杯,直至任烟雨喝醉。
秦山河不是想做什么坏事情,只是想借酒问问任烟雨心中藏的哀愁。可秦山河现在有些后悔,放任任烟雨喝了这么多,伤心事再惹得她频频落泪。悔得秦山河差点伸手来一个巴掌给自己。
“阿烟。”秦山河目光温柔得似青山月湖流水般缱绻怡然,肆意在她身上泛滥,少年富有磁性的声音轻轻唤了一声。
秦山河不知是怎的,神差鬼使般伸出手拂过她秀长的发丝,“我,秦山河发誓这一生都不会骗你一次,我能给阿烟的,是一颗透亮,一眼就能看清的真心。”说着他不自知地一笑,目光柔得快要溺死任烟雨。
即使任烟雨已经醉得恍惚,可这一字一句落入耳中,就是不知道为何心跳加速,她眼睛眨呀眨,卷翘似蝶翅的长睫毛扑扇几下,略微懵懂却好看得无法用词汇形容。
“我不知道你又遇到什么烦心的事,或者是谁欺负你了,阿烟,告诉我好不好?”秦山河无比真挚地扶着任烟雨两边肩膀,细声问道。
任烟雨迷迷糊糊地摇头,将手指放在嘴上,再说:“这是一个秘密,嘘,我不能说。但欺负我的那个人就是萧……嗝~”话还未说完,任烟雨醉得晃了几下,上来打了个酒嗝。
“我不能说,你也不能说,不过你要相信,我一定能解决的!”任烟雨原先还眼神迷离,突然如打鸡血般精神,睁大眼,傻傻一笑,乐得笑出声。
糟糕的是任烟雨笑着笑着又哭了,嘴角快到天上去,可泪眼朦胧,当羊脂玉般细腻的肌肤沾上了泪,即刻抽泣起来。
秦山河又慌了,他上蹿下跳也不知如何哄任烟雨。嘴巴像被烫着似得话都说不清,只急得胡乱说一通,任烟雨抬头看他,就只一眼,哭得更凶。
秦山河真的不知该怎么办,他绕着她转了一圈,太阳穴揉了好几下,大脑一片空白,最后直愣愣站她面前,像颗树。
任烟雨一面哭,一面伸手胡乱在秦山河身上乱摸,想要拿酒,但哪来的酒,全收进去了,一瓶也没留。怎么也找不到,任烟雨更难受了,喝醉的她和小时候一样,孩子心气,开心就笑,不高兴大哭大闹。和平日的照顾他人的尽责形象完全联系不上。
在玄宫,作为大师姐,任烟雨一直都是耐心对待其他弟子,尽心竭力照顾他们。别忘了,她只有十七岁,也需要人来陪伴和照顾。
“真的好累啊!”任烟雨朝天大喊一声,心里的不痛快散了一些,也是真的困倦,忘记身边有秦山河这么个大活人,就倒在此人怀中睡着,睡得很沉。
秦山河在任烟雨刚要倒时,身体下意识接住她,他凝视她沉静秀美的睡颜,张了张嘴,却一句也没说。
(阿烟,真的承受了好多吧。早些休息,晚安。)秦山河闭上眼,轻轻落下一吻,再睁开,眼中星辰闪耀,照亮整片幽静的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