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感情也是可以相处出来的,如果毫无交流,那才是完全没有可能。
皇宫,栖霞殿。
青纱软枕的大床上,萧景澜赤裸着上半身靠在床头,微微眯着眼勾唇,一脸满足。
他怀里,薄被下,还有一具如同蛇般缠绕着他的女人,正是珍妃。
珍妃趴在他的胸口,妩媚娇柔的面庞香汗淋漓,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抚在他的胸膛上,低语婉转。
“殿下。”
自从上次珍妃将人叫到自己宫殿内,勾引成功后,两人已经苟合有一段时日了。
萧景澜显然是个好色不怕死的,就算一开始还有理智有顾忌,可一旦迈过了这个坎,心里那点子原则,顷刻间变会土崩瓦解。
有些事,有一就会有二,时间长了,顾忌只会越来越小,胆子也会越来越大。
“殿下,臣妾听说,皇上对您是越来越器重了,真是恭喜殿下,想来,皇上心中的继承人选,就是殿下无疑了。”
“日后殿下荣登大宝,可千万别忘了臣妾啊。”
萧景澜被她的话吓了一跳,睁开眼皱眉:“这种话怎么可以宣之于口,你不要命了。”
珍妃笑的浑身乱颤:“殿下,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哪里可能被人听了去,你就放心吧,臣妾这里安全的很。”
“就算如此,这种话也不要说了,再说,历来朝堂更迭变故良多的还少么,这种事,谁都说不准。”
珍妃眸光微闪,抿唇一笑:“殿下说的是,可如今太子已亡,今后继承大统的人,无外乎就是殿下和夜王两人之中产生,这已经是摆在明面上的事了。”
“殿下如今独获圣宠,夜王一向不被皇上所喜爱,殿下,还是要对自己有信心才行。”
“对了,听说皇上原本属意,要将帝都皇城司一职让殿下担任,只不过后来有不知是何原因,不了了之。”
“殿下,从这件事情上,你就一定要警醒起来,夜王明显已经开始对付您了,他手上权力滔天,咱们不能明着敌对。”
“但殿下,您可以利用皇上对您的喜爱,这上面能利用的余地,多着呢。”
珍妃一番话,又是暗戳戳的拱火,又是挑拨,显然想让萧景澜也放开手,针对萧景泽。
毕竟,如今的局势已经明朗化,如果萧景澜不够硬气起来,还怎么跟萧景泽争,更何况,目前朝堂的局势,明显是对秦王有利的,那就更应该争了。
但萧景澜却没注意到她后面说的话,瞪大眼,一心只记得了夜王要对付他这几个字上。
“等等,你刚刚说,二哥准备对我?真的假的,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珍妃一愣,有些不明所以,但却不妨碍她挑起火,立马道。
“殿下,这不是明摆着呢么,夜王如果不对付你,那他为什么不遵从圣旨,将皇城司的职位让出来?”
“现在,原本属于你的东西,他拽着不松手,这岂不是让众人看殿下您的笑话么。”
萧景澜吞了吞口水:“可是,二哥为什么要对付我?本王没得罪他啊。”
珍妃:“……”
她一噎,头脑有些发懵,忽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一下子又想不起来,只好继续语重心长的道。
“殿下,您还不清楚么,夜王若想要皇位,没了太子,他一定会将你视为眼中钉,时刻想要拔出而后快。”
萧景澜心里一紧,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差点让珍妃懵逼到怀疑人生。
“不是,二哥想要皇位是他的事,本王又不会跟他争什么,他不该针对我啊。”
珍妃愣了好一会儿,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殿下,你,你刚才,说什么?”
萧景澜没回答她,满脸惊疑不定,自顾自沉浸在自己被萧景泽支配,萧景泽要对付他的惊慌当中。
珍妃不淡定了,顾不得自己没穿衣服,直接坐起身:“殿下,你刚才是跟臣妾开玩笑呢吧。”
“这皇位,如今一半握在殿下手中了,殿下你……”
萧景澜没等她说完,就有些烦躁的摆摆手:“行了,别跟本王说这些事,听着就烦……不行,我要去一趟夜王府,本王要说清楚。”
珍妃简直要吓死,一把拦住他:“等等殿下,你,你这到底是要干什么?这些话,怎么能说给夜王听呢?”
“你们现在互相竞争的关系,殿下,难道你不想要皇位么?”
萧景澜皱眉:“本王从小吃喝玩乐长大,不知道多快活,争那皇位做什么,这不是自讨苦吃么。”
一句话,差点让珍妃气的吐血,恨不得两手挠他一脸。
她紧紧地盯着萧景澜,企图让自己能看出一丝一毫秦王言不由衷的迹象,但可惜,没有,完全没有。
所以,这秦王,真的不想要皇位么?
这个结果,让珍妃有种荒谬到了极致的感觉,她脑子里计划了一大堆的东西,到头来,却怎么都想不到,意外会出现在萧景澜身上。
他居然不想要皇位?开什么玩笑,珍妃心里狰狞愤怒的大吼。
萧景澜可没有骗她,他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他这人,虽然确定啊一大堆,又好色又贪财还有虚荣心。
因为身份一出生就注定富贵,所以从小骨子里最喜欢的,就是漂亮的美人,大把用不完的金银财宝,还有不受约束肆意快活的日子。
以前上头有个太子的时,他就从没想过,自己也有做皇帝的一天,对于那个位置,他是真的没想过。
如今就算太子死了,他照样没想过。
对于太子,他更害怕的是二哥萧景泽,那简直就是从小到大,骨子里被支配的恐惧。
萧景泽在他眼里,那是绝对杀神煞神的存在,一个眼神就能让他腿软,从小活在萧景泽强大气场的阴影下。
很多年前,他不止一次看见过,他这个二哥是如何在天牢里审问犯人的,那简直就是噩梦,永远忘不掉的噩梦。
一直以来,父皇对他就十分宠爱,十分纵容,所以他日子过得十分潇洒,现在,父皇对他更加宠爱。
他自然高兴,但也仅此而已了,唯一不同的,只是朝臣们对他的讨好和巴结,这种情况,他自然也是得意的。
可也是仅此而已,真要让他彻底站在萧景泽的对立面,跟他争什么皇位。
别说这后国,就比如现在,想到萧景泽有可能要着手对付他,他都会睡不好觉,哪里还敢个对方争什么。
韩笙儿如果知道他的这番心思,一定会感慨,软怂怂果然还是那个软怂怂。
“行了,这件事以后就不要再提了。”萧景澜脸色不好看的道。
珍妃被子下的手紧紧地握拳,心里难言的怒火一波波的往上涌,萧景澜这该死的废物。
她一直都知道,萧景澜是最没用的皇子,但她没想到,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皇位已经是他能够伸手的东西,他依旧如此懦弱无能。
可恶,可恨。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将心里的怒火压了下去,不行,她没有时间,也没有人选来重新规划了。
未来的可能性,她想过不少,但这一切的前提,都必须是萧景澜成为皇上,这一步,必须要实现。
不想要皇位?哼,有她在,由不得你不想要,珍妃心里咬牙切齿的暗道。
萧景澜离开后,珍妃将一封信送了出去。
韩维谷府邸。
他坐在大厅内,满脸深思,时不时的在大厅内走来走去,眉宇间全都是凝重,韩玥儿过来后,看到的就是这幅情形。
“爹,您有什么烦心事么?叫女儿来有何吩咐?”
韩维谷将袖子内的一封信递了过来:“你先看看再说吧。”
韩玥儿狐疑的接过来,看了几眼后脸色一变再变,这封信,自然就是珍妃送出来的。
她咬着牙,满脸气愤:“这个女人,居然还有脸想跟咱们合作?”
当初,要不是她拿了他们家一大笔银子,他们当是也不至于一点周转资金都拿不出来,不得不到变卖铺子的境地。
对于这个姑姑,韩玥儿心里自然是气恨的。
“玥儿,为父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在仔细看看这封信下面,看完在说吧。”
韩玥儿深吸一口气,冷着脸继续看,随即心里一震。
信上的内容,意思就是,如果他们还希望生意恢复到以往的盛况,甚至更上一层楼,那么为今之计,就是跟她合作,在秦王萧景澜身上赌一把,竭力将他推上皇位。
一旦萧景澜能登基,那时候,才是他们真正的好日子。
珍妃的想法,他们父女俩都十分惊讶,但随即,便下意识的想可行性。
皇上器重秦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朝堂上闹的风风雨雨,他们这边,自然也能得到一些风声。
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有过辉煌的时刻,在从云端跌落,那是何等难熬的滋味。
韩维谷父女俩这段时间,可是品尝了个透,如果可能的话,他们自然不愿意放弃任何能够再一次崛起的机会。
珍妃的这封信,毫无疑问,成功将他们心里的火给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