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分大胆,试了试就往里戳刺。
燕宁心中还有担忧,这种锁缺陷很大,一旦没找对角度,锁眼就会堵死。
何星宇看起来很自信:“我高中的时候最爱逃课上网,回学校的时候大门都关了,每次都是撬锁进去的。”
燕宁难免有些感慨。“没想到你还是个问题学生。”
何星宇年纪不大,单看他的外表,绝对是那种好好学生的类型,不像会逃学的。只能说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
虎八虎十和李同知是同一类人,他们来到这里都是想延缓寿命,像她这样的特例毕竟少见,那么何星宇呢?
燕宁感到疑惑,就问了出来,然而何星宇回答地很干脆。
“很好玩。”
“你把这场考试当做玩?”燕宁微微吃惊。
何星宇颔首,“怎么了,这有什么问题吗?”
她摇摇头,“没事。你先开锁吧。”
如果被阴司那群人知道有考生把考试当做一场游戏,不止会作何感想,或许虎八虎十就先会急的跳脚。
小锁发出咯哒一声,他没费什么劲就把箱子打开了。
燕宁见状信了他几分,带着些蠢蠢欲动地提议:“我看门锁和箱子上的是一个款式。”
何星宇听见她的异想天开,无奈道:“门和箱子不一样。在考场里是没有捷径可以走的。”
燕宁也只是一时兴起,很快放弃了这个念头。
“来看看箱子里有什么。”
出乎意料的,箱子里并没有燕宁预想的钥匙,偌大一个箱子空空荡荡的,里面只躺了一张纸片。
纸张柔软淡黄,像草纸,上面还写了点字,很小,也因为屋里很暗,看不清楚。
燕宁把纸捡了起来,凑到眼前。
上面只有一句话。
【你想进入阴司吗?】
燕宁念了出来,何星宇听到后把脑袋探过来,“不想的话谁会来这里?”
二人继续看下去,纸条上的字变幻了一下——
【打开门,你可以找到进入阴司的捷径。】
“这还有捷径?”纸条给出的信息显然超出了何星宇的理解范围,“这是我第三次参加考试,我从未听人说起过这事。”
“意思是说打开这扇门,考试就结束了吗?”他说着,就去拉了拉门上的青铜锁。
锁很笨重,他没拉动。
“我怎么觉得纸条在胡说八道,这跟考试规则完全是相悖的。”
燕宁没说话,她垂下眼帘,这会是阎仇十给她开的方便之门吗?
这句话出现的很短暂,等看清后面几句话的时候,二人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
【你猜的没错。这个房间有我们的工作人员。】
【惊喜吗?我们的工作人员率先醒来,并且将钥匙藏了起来。】
【ta把钥匙藏在一个人的心脏里。】
【想找到钥匙吗?书架上第二排第六本书里有线索。】
一时间燕宁汗毛竖立,她几乎是瞬间向后跳了一大步,靠在墙壁上,手掌攥紧匕首,兵器在手,稍稍为她带来了一点安全感。
她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审视地看他,正好何星宇也转过头,二人对望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深深的忌惮和不敢置信。
房里充斥着死寂的沉默,何星宇抖抖肩,初始的惊骇诧异过后,他开始为自己辩驳。
“我醒来的时候你就站在这里和人讲话,四号房的那个人……”
“你觉得我应该怀疑你吗?”燕宁打断了他的话。
“可是我的确是你的同伴!”何星宇摊开手掌,试图让燕宁相信他是无辜的。
燕宁忍不住扬高声音:“可是这间房里只有两个人,那个工作人员,不是我就是你!”
在进入考场的时候,考试纪律就说过为了保持考试的趣味性,会安排工作人员给予一些考验。
何星宇深吸一口气,打着手势要燕宁放松下来,“你别着急先听我说,除了我们两个,房间里其实还有另一个人。”
“你是说床上的那具女尸?”燕宁警惕地望着他,缓缓说道:“上一场考试李同知也遇到了工作人员,他当时就是冒充考生骗取李同知的信任的……我醒来的时候没有发现你,你是突然冒出来的,我不能不怀疑。”
“可如果这是障眼法呢?”何星宇低声吼道:“你初来乍到的所以不知道,在考场里面,只有考试纪律才是绝对真实的。”
燕宁眼中戒备丝毫不减,“你的意思是纸条说了假话?”
“不!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听着,我们姑且把纸条当做真的,那么钥匙一定如它所言藏在我们三人其中一个人的心脏里,这点你认同吗?”
燕宁勉强点点头,脸色白的厉害。
“你摸一下心房,里面有异-物感吗?”
燕宁深呼吸了一下,她的心脏因为惊吓疯狂跳动,一下一下快的令人心惊,但能确定的是,里面没有东西。
“我的心脏里也没有钥匙。你不信的话可以过来摸一摸。”
何星宇指着雕花床,笃定地说,“所以钥匙只会在她身体里。”
“既然如此,那就由我去挖开她的心脏。”大概是因为他之前已经切过腹了,所以这话说起来格外坦然。
“如果她身上没有呢?”燕宁打断了他的话,眼里充满了不确定,“那下一个剖心证明清白的是谁?我,还是你?”
“我们根本不需要在自己身上尝试!”
何星宇提高音量:“纸条的真假不可考,不要被它误导。”
燕宁忍不住扬起纸条想要反驳,但她才刚举起来,手中的黄色纸片无火自燃,燕宁吓了一跳,松开的纸片掉在箱子里,瞬间烧的连灰也不剩。
“阅后即焚?”还是有工作人员在捣鬼?
“别这么看我。”何星宇说:“这事与我无关。”
燕宁抿了抿唇,默默往后退,“我们最好保持距离。”
“还有一种可能是工作人员的确存在过,可他藏好钥匙之后就离开了.”何星宇努力分析,“比如说他把四号房的我扔到这里来,然后故意设置一具尸体和一个箱子,要我们自相猜忌,关于这一点,许多电影电视剧里面都有这样的桥段。”
换个角度想,这张纸条也可能是考试故意放出来的烟雾弹,就是为了卡住他们的通过率。
如果真那么容易就能通关,虎八虎十就是堆经验都堆上去了。活了这么多年哪个不是人精?
“先把纸条的事放一边,不要去想工作人员到底是谁,我们只要找到大门钥匙,再把它打开,和虎八汇合就好了。”
燕宁退的更远了,默默盯着何星宇看。
“没事的燕宁。”何星宇宽慰道,“我把后背留给你,你手上也有武器,你不用担心我会对你下手。退一万步说,如果我是工作人员,我想让你出局,难道不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吗?”
说着,何星宇就抬起了手里那把长刀,“你站着别动就可以,或者去找线索,看到了吗,书架就在你后面。”
靠近屏风那里的确摆着个书架,上面密密麻麻摆着不少书籍。可燕宁现在无心寻找,她要看着何星宇的动作。
燕宁心中忍不住猜疑,他是否会趁自己不注意,偷偷拿走钥匙然后装作无辜的考生,拉着她在这里待过七个小时?
何星宇大踏步地走到床边,把覆盖在女人脸上的被子整条掀开,掀开的时候一股难以言喻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女尸毕竟不是海绵橡胶做的,刚才何星宇剖腹的时候,女尸身上的血都要将整个帷幔顶部洒满了。
他高举长刀,刚要下手就是一怔。
女尸脸上的表情极为狰狞,好像死去之前受到了极大的折磨,她的头发很凌乱,虬结成草窝状,将脸蛋盖住大半,露在外面的只有小半张下巴。
不知怎么的,何星宇从那双唇瓣抿起的弧度读出几分熟悉之感,而这正是让他愣住的原因。他转头看了一眼依旧戒备警醒的燕宁,喉间压着些微的疑惑。
他没有问出声,鬼使神差地撩开了女人的头发。
何星宇看见女尸脸蛋的一瞬间,手控制不住地抖了两下,就是这下疏忽,他竟然没稳住刀把,锋利的刀刃瞬间掉到女尸的脖子里,留下一道创口。
燕宁一直注视着他,所以马上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她狐疑地问怎么了,但并没走近。
何星宇复又握起刀,低声说:“你过来看。”见她没动,他不禁将声音拔高许多,以至于隔壁的虎八虎十都听见了,并且出声询问燕宁怎么了。
“没事!只是看到了一点吓人的东西!”燕宁连忙转移话题:“两位大哥发现线索没有?”
好在他们两个没有追问下去,并且说起了各自的束手无策。燕宁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搞什么?想要自爆没必要用这样的方法!”
怕何星宇再搞什么幺蛾子,她还是走到了床边一米处,借着暗光打量,床上的女尸紧皱着眉,脸色惨白没有血气,这正是献祭带来的后遗症。除去被切开的肚子,女尸和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这让燕宁很不解。
何星宇面色沉沉,额头青筋猛地跳了几下,指着女尸质问道:“为什么她长得和你一样!”
这下可把燕宁问住了,怎么说?难不成要把陆家村的事情告诉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