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辰墨抱了抱拳：“既然如此，在下告辞。”
看着沐辰墨和齐煜转身离开，年长的衙役快步追了上来：“小兄弟，能不能留下个地址，等县令回来，我去找你过来。”
沐辰墨跟齐煜对视一眼，要不是刚刚听到他们之间的议论，还让人真的以为县令只是出去办事了。
“衙役大哥，我二人听说这里蝗灾严重特从南边过来，看看我们那里的土法子能不能解决蝗灾，住的地方暂时没找到。”沐辰墨无奈的看着衙役。
衙役看着二人确实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马背上的还挂着两个包袱，眼中闪现出犹豫之色。
“你们二人先随我进县衙，见了李师爷再说。”
站在他后边的衙役听到他的话都有些吃惊。
年轻的衙役将他拉到一边：“头，这两个人来路不明也不知说的是真是假，吴县令也不在，李师爷可兜不住啊。”
“蝗虫再不治理，乡亲们就得饿死。”年长的衙役面色狰狞，瞥了一眼齐煜和沐辰墨：“死马当活马医吧，万一他们真有法子呢。”
走到沐辰墨和齐煜面前，一边往县衙里带人一边套问着二人的身份和来历，沐辰墨跟他打着哈哈问现在县中的情况。
齐煜则是跟在后面打量着四周，外面看上去破旧的县衙，里面修的焕然一新，尤其是后院正中居然摆着一块太湖石做的假山。
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这块太湖石的价值可不菲，当年他想弄一块回府都没有舍得。
来到后院东侧的耳房，年长的衙役敲了敲房门：“李师爷，两个年轻人说有治理蝗虫的方法。”
“什么？”一阵跑动脚步声房门猛的打开，一个头发花白面容憔悴五十岁左右的男子焦急的看着年长的衙役：“程衙头，人呢。”
“李师爷。”沐辰墨抱拳。
男子的眼光转向了沐辰墨：“就是你有办法治理蝗虫？”
沐辰墨点了点头，男子一把拉住沐辰墨的手臂，就往屋里走，看的齐煜额头突突的直跳。
走到二人中间，一手捏住男子的手腕一手将沐辰墨的手拽出。
眼神不悦皮笑肉不笑的开口：“李师爷，说就说不要动手动脚有辱斯文。”
李师爷压根儿就不看齐煜一眼，目光灼灼的盯着沐辰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白了齐煜一眼，沐辰墨跟着李师爷进屋，走到门口沐辰墨尴尬了，只见地上桌子上到处都是书，连下脚站的地方都没有。
李师爷赶紧弯腰收拾：“屋子有点乱，公子不要见怪，在下找遍所有的古籍书册都没有找到治理蝗虫的方法。”
程衙头带着人进来，连忙帮着捡扔的到处都是的书籍，沐辰墨和齐煜刚想弯腰帮忙就被李师爷制止了。
“公子莫要动手，马上就好。”指着刚刚收拾好的两个椅子：“二位请坐稍等片刻。”
沐辰墨坐到椅子上打量起李师爷，惊奇的发现他跟慧娘张的有几分相似，想到慧娘在京城说的话，猜到这人可能就是她爹。
年轻的衙役端来了两杯茶，放到了沐辰墨和齐煜中间的小几上：“二位不要见怪，李师爷平素是个干净利索的，这也是被满天蝗虫给逼成这样的。”
点了点头，沐辰墨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面漂浮的茶叶沫子抿了一口，苦涩蔓延到整个口腔里，齐煜闻了闻，直接将茶杯放下。
李师爷坐到了二人对面，眼睛急切的盯着沐辰墨：“公子，现在可否讲讲。”
“李师爷，你们可有抓过蝗虫吃。”沐辰墨放下了茶杯。
李师爷和程衙头面面相觑同时摇了摇头，年轻的衙役赶紧说不能吃就是因为……得罪了蝗神才降灾的，要是吃了以后会有瘟疫发生的。
齐煜明显看到李师爷和程衙头的神情变得紧张然后又放松下来，想必断掉的名字应该是吴县令了。
看来他们都还不知道，慧娘京城告御状的事和皇上派他们二人前来赈灾的事，看着李师爷的眼神多了几闪烁。
听完年轻衙役的话，沐辰墨点了点头也没有反驳，几千年的信仰问题不是她一句二句能纠正的，不过大灾后防疫不当发生瘟疫的可能性确实大。
“李师爷，能否带着我们去蝗虫最多的地方看看。”沐辰墨皱着眉问道。
程衙头看了一眼沉思的李师爷：“李师爷，别犹豫了，去吧，看了回来才能想办法。”
听的沐辰墨和齐煜一头雾水，难道还有不能看的地方，亦或是不能对外说的事。
李师爷一咬牙：“走，我带你们去，有事我顶着。”
带着沐辰墨和齐煜就往外走，蝗虫爬了满墙，人一出来惊得四处飞窜，年轻的衙役牵出一头毛驴，李师爷骑了上去。
沐辰墨和齐煜骑着马慢慢悠悠的跟着毛驴后面晃，越往北走蝗虫越多，等出来县城通往北地的路上蝗虫遮天蔽日黑压压的一片。
“这些蝗虫都是从匈奴所在的草原飞过来的，奇怪的是停到了我们蔚县就不走了。”李师爷说完连连叹气。
沐辰墨点了点头，从匈奴蒙合勒草原过来，想必那里连年干旱，久旱必有蝗灾，难怪他们频频发动进攻大齐边境上烧杀抢掠不断。
看着满天的蝗虫，沐辰墨也感到奇怪，为什么蝗虫停在这里就不走了，按说蝗虫啃食完植被，应该继续迁移才对。
沉思片刻后沐辰墨扭头看向李师爷：“李师爷，放火烧吧。”
李师爷震惊的看着沐辰墨：“大火过后所有的都会毁于一切，家乡们住哪。”
沐辰墨满脸黑线，想想也怪自己没有说明白，可是看着这个老头，她又不想解释。
一个为了前程将闺女给了县令做妾的人，就是再胸怀天下有一个爱民的心，也让她不喜。
见沐辰墨转身上马，李师爷急了一把拉住马缰绳瞪着她：“不能治了蝗虫，让乡亲们都活不下去。”
沐辰墨无语的看着这个倔强的老头，拽回马缰绳看着程衙头和跟来的衙役们。
“你们的决定呢？是烧蝗虫还是保这些死物？”
程衙头眼露凶光吐出二字：“烧，烧死这些害人的虫子，房子以后重建。”
李师爷跳脚大喊烧不得，沐辰墨根本不理他，对着程衙头招了招手，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程衙头眼睛越来越亮，冲着几个衙役一挥手带着十几人跑了出去，蝗虫飞起一片。
李师爷咬着牙一跺脚就去追程衙头，路过沐辰墨的身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齐煜溜达到沐辰墨的面前，抬头看着马上的人，叹了一口气：“墨儿，不要太武断，慧娘的事等她回来了在决断。”
“又被你猜到了，X光眼吗？”沐辰墨一挑眉，看齐煜满脸的好奇赶紧转移话题：“你不想知道我怎么烧吗？”
露齿一笑，齐煜眸光柔和：“墨儿，不会祸害百姓的。”
给了齐煜一个白眼，沐辰墨打马往前奔去，齐煜飞身上马快速追去。
一路寻到程衙头，看他正带着衙役和百姓们正在挖坑，李师爷傻愣愣的站在一边。
看着沐辰墨眼中流露出复杂的光芒，这个年轻人自己应该从来没有见过，可是她眼中为什么对自己闪过不屑。
众人热火朝天的挖着，沐辰墨围着三米见方的坑转了一圈，看深度差不多让程衙头将提起准备好的柴火放进坑中。
看了看天色还大亮，沐辰墨决定先吃个饭去，等天完全黑了下来，沐辰墨来坑边将点燃的火把仍了进去冲天的火光升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