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救了自己女儿的大恩人,林清怎么可能会不记得?顿时惊喜的追问道。
“是那个叫潘飞扬的老师吗?听说他后来辞职,就是去做医生了吗?”
“是啊,以前听他说过的,他的老本行就是医生。”
黎青青想起从前的时光,就连眸子都情不自禁的晶亮起来。
“这个老师可是好人啊!青青,其实妈一直有个想法没和你说。现在既然你和潘老师又见面了,那当初他给我们那五万块钱,就找个机会给他还回去吧。”
林清说着,就立马起身去了卧室,从那个看起来有些破旧的小柜子里面翻找了许久,才找到一个用红布包着的小东西。
将布打开,竟是一张银行卡。
黎青青呆呆的看着妈妈的一举一动,心中是与表面上完全相反的波涛汹涌。
“妈妈,你这是……”
林清直接将这张银行卡塞进黎青青手上。“这张卡里有八万块钱,你拿去还给潘老师。当初你爸爸突然去世,打官司也输了,只赔了两三万块钱,也都用来打官司,事情结束之后,我们娘俩着实清减好几年。若不是潘老师这钱,我女儿不可能有今天,孩子,我们得感恩。这里面,五万块钱,是换当年潘老师的本金,其他的,都是妈妈这个身为家长的一点心意。感谢他那几年对你的悉心教导……”
林清说着就流下泪来,大有止不住的趋势。黎青青的眼泪也掉了下来,单手给妈妈擦眼泪。
“好好的,提那么多做什么?妈妈,你女儿都上医院实习了,你就等着以后过好日子吧!这钱,我会找个机会还给潘老师的。啊!现在应该叫师兄了。”
母女两个相视一笑,继续吃起饭来。
夜幕降临,黎青青躺在床上,细细思考着妈妈的话。
当年的事情,她是感谢潘飞扬的。与此同时,她也恨着他。恨他竟然对自己如此绝情。只一句话的功夫,他便能和自己相见如同陌路。
白天遇潘飞扬相处的点点滴滴一一浮现,可能他就是那样讨厌自己吧。若不是因为讨厌,又怎能说出那样减损刻薄的话?
今天妈妈的话也提醒了她。她只是刚好成了他所讨厌的人而已,刚好被他那样对待而已,但是这些无法抹去他对自己的恩情。
接下来的两天里,市里浩东建筑公司在施工时候发生重大事故,先后六个人头部受伤住院。整个脑外科的医生都格外忙碌,潘飞扬和郑全生一个是主治医生,一个是权威医生更是忙的神龙见首不见尾。
黎青青因为没有什么手术的经验,只能跟着张可下了手术台,就护理病人,还算清闲。
一台手术下来,郑全生已经浑身湿透,黎青青赶忙跟在他的屁股后面擦汗。
正在此时,一位护士匆匆赶来。“郑主任,上午那台手术的病人术后大出血。”
郑全生抢过黎青青手中的手帕,抹一把头上的汗。“那还等什么?还不赶紧准备手术?”
那名护士急的满头大汗,一脸关切的看着郑全生,却说不出话来。
黎青青一眼就看出她在担心什么,赶忙说道。“老师,你刚刚完成一台手术,连中午饭都没有吃。现在刚下手术台又要上去……”身体能吃的消么?
可惜的是,黎青青的话根本没有机会说完。
“那怎么了?身为一个医生,只要病人有危险,只要自己的身体还能承受的住,就必须要挺身而出!这是我们医生的职责!”
“可是……”护士还在犹豫,郑全生却恼了。
“如今你这护士长的差事越干越厉害了,连安排病人手术都要我操心了吗?”
就这样。郑全生在出了手术室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再度进去,一起进去的还是之前那群医务人员,唯一不同的是,病人却换了。
黎青青在手术室门口担心不已,郑全生的年纪大了,能否经的起如此高轻度且连续不停歇的工作?
就在她焦急等待之时,潘飞扬所在的手术室门开了,只有潘飞扬一个人走了出来。
摘下手术帽的那一刻,黎青青只看到满头的水渍,就像刚刚用水洗过的一般。
她知道,那些都是汗。一台手术下来,估计潘飞扬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湿透了。
“师、师兄。”
黎青青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只将手中的毛巾递过去。“快擦擦吧。”
潘飞扬先是愣了愣,旋即接下毛巾,擦头发。
“老师呢?他那台手术下来了吗?”
提起这事,黎青青刚刚的担心又回来了。“老师的手术原本结束了的,但是有位病人突发大出血,就又进去了!”
潘飞扬一下子捏住黎青青的手。“老师在哪个手术室?我现在就进去!”
于是乎,潘飞扬连里面的衣服都来不及换,换了手术服就进了手术室。
晚上六点,这台手术还没有结束。潘飞扬和郑全生还在做手术,黎青青又怎么肯下班?给妈妈打了电话报备,就一直在手术室等着。
七点,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经过五个小时的努力,病人的命终于保住了。
师徒两个走出手术室之后,竟是相视一笑,再见到黎青青的时候,却又笑个不停,笑的黎青青都毛了。
“你们到底在笑什么呀?”
潘飞扬顿时不笑了,立马道。“我们去吃饭吧,今天晚上,老师安排!”他说这话,还看了看一旁的郑全生。
“对对对,我安排,为了我这两个好徒弟安排!”
夏天的烧烤最是流行,师徒三人也都不是什么讲求排场的人,看着时间合适,直接就去了夜市吃大排档。
郑全生身为脑外科权威医生,平时滴酒不沾的。但是他有个习惯,就是在做完发大手术之后,会喝一点酒。说是因为工作强度太大,喝点酒,睡一觉比较解乏。
潘飞扬倒是个滴酒不沾的。黎青青见师父一个人喝酒太过孤单,又知道自己那可怜的酒量,咬了咬牙,叫了瓶啤酒。
酒过三巡之后,黎青青双颊通红,反倒是郑全生,眼睛清明,没有半点喝醉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