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也不知道自己下一站要去哪，不知不觉只身一人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
街上的人很多，也有看到她侧目。颜歌不经意对上他人异样的眼光，她摸了摸脸，不知道为什么，脸上居然有泪。颜歌用手擦了擦泪水和眼睛，可眼泪就像忘了关闸似的，越擦越多，止不住。她蹲下抱紧自己，看上去是那样的无助又可怜。
一直跟在她身后的沈思远，跑上前，蹲下来，拍了拍的背，却没有说一句话，满眼的担忧，可他明白现在，颜歌需要的是空间。
颜歌突然一把抱住了沈思远嚎啕大哭，这一哭把沈思远的心都哭碎了。
感情世界，说不了谁对谁错，他敬重关扬，视他为自己的亲大哥，可在此刻，沈思远内心对关扬是有情绪的。
等颜歌情绪稍微平静了一些，关扬带她去了江边。
深夜将长江的水也渲染成了黑色，江面上有三三两两的渡轮还有工人作业的客船，沈思远和颜歌坐在台阶上看着对岸湖东区的景色。
霓虹灯的闪烁，大桥上的忙碌，江边零散的人群闲逛，都映衬出江城的活力，也不否认，江城的夜景是真的很美，只是颜歌现在看什么眼里都有了一层悲伤的滤镜。
和关扬的开始到结束，也只是半年的时间，而她却觉得好像和关扬一起度过了很长的岁月。
“其实，我一直知道成宝娜。”颜歌苦笑地说道，深思远侧目听她说。
“还记得许可冉吗？她在走之前有跟我说过，她在关扬这一直都是一个女人的替代品，后来我去他家玩的时候，不经意看到一张照片，虽然他很快就拿走了，但我看仔细了，就是今天站在他身边的女孩。”
“前段时间他发微信有发错了，发到我这里，虽然只是寒暄，但是女人的直觉告诉我，不仅仅只是同学，只是我自己骗自己，帮他找借口，成宝娜现在只是他的一个大学同学，他们联系只是因为同学很久不见了。”
“可有那么多的同学，为什么唯独对这个分外关心呢……我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其实我都知道。”
沈思远静静地听颜歌说，没有插嘴，也没附和。
颜歌转头看向沈思远，“借根烟抽抽。”
沈思远抽烟，颜歌是知道的，有一次她在关扬公寓打扫卫生的时候，不小心在沈思远的房间看到了半包烟。
沈思远眉头紧皱，但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你不会，就别抽了，对身体不好。”
颜歌从他手里抢过烟盒和打火机，拿出一根，含在嘴里，按下打火机，点上烟的那一刻她吸了一口烟，过肺，吐出，一看就是有一定烟龄的老手。
沈思远震惊地看着颜歌，这个女人就像一个谜，当你很懂她的时候，她又解锁了另一个你完全想不到她会的技能，让你又惊讶又意外。
“是不是看到我抽烟，被吓到了？”颜歌笑着问沈思远。
沈思远点点头，“你不像是会抽烟的女孩，不，应该说，没有人会想到你会抽烟。”
颜歌不屑地笑了，眼里有着孤傲的反叛反问道：“哪种女孩看着像是会抽烟的？世人对抽烟的女人刻板印象不要太过于偏见了有没有，抽烟又没什么，只是一个自我宣泄的一个方式。可能有的人是因为叛逆时期想表现的自己与众不同，装叉抽烟，但是长大后，选择抽烟的情绪有很多种，但每种都跟心情宣泄有关。”
沈思远点点头，他抽烟就是因为颜歌和关扬在一起了，所以颜歌说的，他有共鸣也赞同。
“其实我知道，在你们的眼里，我跟关扬的感情基础本来就不牢固，”颜歌吸了一口烟，缓缓地吐出并开口说道：“而且是我先追的他，是我一直一直一直都很喜欢他，他只是刚巧在内心很脆弱的时候，碰巧我对他表了白。我们的感情，从来都不是牢不可摧的。”
“既然你都知道，那为什么还这么难过？”沈思远也点了一根烟，吸上一口。
“因为我是真的喜欢他，他答应跟我在一起对我来说就像是一个梦，只是我在这个梦里渐渐地展现了自我，其实这一路相处下来，我们早就已经发现，彼此不太合适了。”
“虽然说性格不合这句话看上去总那么牵强，但是，和关扬在一起后，我发现他跟我想的不一样。以前我们只是点头之交，我只是他妹妹的朋友，所以我们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深交，所以我的大脑只有他的外貌记忆和礼貌客气的样子，但真正他是什么性格，我并不知道。经过这段时间的深入了解后，我发现他跟我脑袋里面的样子完全不是一样的。”
“我脑海里的关扬是按照我的主观意识塑造的，所以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与契合，因为那是我的想象。可是真实的他，不是那样，会有我不喜欢的小缺点，也有我想不到的大惊喜。我喜欢他，所以我可以改变自己去迎合他，但，我忽略了，真心喜欢这个前提。”
“所以，今天他对成宝娜介绍我的时候说我是她妹妹的朋友，是对，也不错，不是吗？我本来就是关悦的朋友。”颜歌突然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虽然今天大家都没有将话全部说开，她和关扬也没有正式地互相说分手，但，当关扬说了那句她是他妹妹的朋友，这一句，胜过千言万语。
颜歌不想大家都难堪，这样的退出与成全，在她看来才是童话结束的时候最后的结局。
不用说再见，但彼此都明白，往事已成风不可追。
